长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
热闹的背景中,一名穿着粗布衣群的妇人在回春堂前徘徊,眼睛盯着回春堂匾额下新挂出来的木牌子看了好半晌。
木牌上刻着一个篆体的“封”字。
妇人攥了攥手心里的一个物件,深呼吸为自己打了打气,才拎起裙角,怯生生地上前迈过了门槛。
柜台后正称药的伙计手上忙碌着,不忘抬头冲来客露出一个笑脸,朗声问:“娘子买药还是看病?”
妇人也扯开嘴角回了一个紧张的笑,她上前两步走到柜台边,把手心里紧紧攥着的东西递到伙计面前,嗫嚅着问:“请问,这个能用吗?”
她谨慎地措着词,问完也不敢看伙计的脸色,垂着眼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忐忑地等待着答复。
掌心上头静静躺着一枚铁制铭牌,上头刻着一个篆体的“封”字,其下是米粒大小的“周”字,旁边的编码刻着肆叁柒贰。
“能,当然能。”伙计态度登时恭敬起来,和颜悦色地解释,“您放心,郡主都已吩咐下来了,这铭牌凡是去挂了“封”字牌的铺子里头,都管用!”
“我们回春堂与旁的铺子不同,持铭牌来看诊啊,不收您费用,抓药也只收您一半的费用。”
周家娘子闻言终于抬起了眼,眼底透着欣喜的亮光,“当真?那、那我先看诊!”
“来,您这边请。”伙计将手中包好的药包搁到一旁,走出柜台,将人引向里头的问诊室。
周家娘子挺直了腰板从回春堂出来时,手上已拎了一串药包。刚走出两步,便被一群张望了半天的叔伯婶娘围住了,七嘴八舌地发问。
“咋样啊?真能用?”
“没多收你钱吧?”
“何止能用?”周家娘子脸上扬着笑,骄傲极了,将伙计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转述了,又道,“他还说了,家中有老人小孩的也可以用,只要血亲未出三服,都能用!”
“这么好?郡主也太心善了!”
“以后咱们身上有点病痛,岂不是再不用硬撑着了?”
众人听了都喜上眉梢,不住口地夸了起来。已有那等不及的,揣着铁牌牌回家去接老人来看诊了。
周家娘子听得不住点头,她自生了娃之后,小腹便时时隐痛,想找郎中瞧一瞧,又心疼银子,觉得只是这么点小毛病,忍一忍便过去了,不值当特意花钱去瞧。
直到昨日自家夫君突然得了假,回家给了她这么一个铁牌牌,说是郡主特特赏的,持牌子去挂了“封”字牌的铺子,能折价两成!
她本是不信的,她夫君只不过是军营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兵罢了,郡主怎会特意赏他这么好的东西?
但家中婆婆常年卧病,又到了要抓药的时候,但银钱着实紧张,她就想着去试着看看从回春堂抓药能不能比平日里便宜些,没想到竟是有意外之喜!
她自己苦熬了这些日子的病痛,大夫却说只是小毛病,吃两副药便能好了。药钱还不到她们一家子一整日的饭钱那么多!
她立时就给自己买了药,约了时间再带婆婆来看诊。
“那个,周家的,你这牌牌能不能借我们用用?”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婆子忍不住了,她家中是个独孙,当初把小孙女卖去当丫鬟才凑够银子免了兵役,如今瞧着眼馋得很。
周家娘子脸色一冷,她们这群街坊最看不得张婆子这种卖孙女保孙子的行径,平日子都避着这一家人走,当下硬邦邦道:“这是郡主仁义,心疼我们各家儿郎为国守关,才为我们谋的福祉,不知自己私下里要贴补多少银钱,哪是给咱们随便占便宜的?咱们感念郡主恩德,得自觉地守规矩不是?”
周围人跟着附和,张婆子一脸讪讪地挎着菜篮子走了,心里不住嘀咕着周家娘子小气,那郡主也是个小气的,都是街坊邻居的,怎么还整这么多规矩?郡主那么多家铺子那么多钱,给她们这些小百姓花一花怎么了?
周家娘子回头看了一眼回春堂下坠着的“封”字木牌,心里热乎乎的,心想郡主可真是个好人,她能来北疆,真是她们这些百姓的福气,望她日后能平平安安,幸福康健。
折氏糕饼作坊内,封眠正随折夫人一同查看作坊内各种用具的成色。
折夫人梳着堕马髻,如云乌发间缀着十二支金累丝点翠花钿,左侧鬓边簪一朵碗口大的姚黄通草花,与水绿色西番花纹十二幅湘裙相得益彰,透着股明媚张扬的劲儿。
她眼眸中常含着春水般的笑意,说话时不紧不慢,咬字温软,“这作坊才开了不足一月,工具都是崭新的,郡主若是需要呢,也不必额外给钱,我做主,送给郡主当个添头。”
封眠知道折夫人这个面子是给王妃的。
王妃听她说了办作坊的主意后,便替她悄悄联系了这位云中郡商会的会长夫人。折夫人一听说此事急着办,便从自己名下拨了个不怎么赚钱的小作坊出来,一用工具齐全,将人员码齐便可以直接将汤饼作坊开起来了。
封眠心下感念折夫人的好意,也不还价,当即弯眼一笑,“那便多谢夫人慷慨了。”
忽地颊上一热,折夫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凑近的艳冶眉眼间透着看乖孩子般的喜爱,“难怪王妃这般上心地催我,我若有个郡主这般讨人喜欢的儿媳,自也是要宠道天上去的。”
封眠懵了一瞬,没忍住笑开了,皎美的眉眼愈发甜得像掺了蜜一般。
折夫人越瞧越欢喜,牵着人往前厅去,“走,签文书去,我再给你便宜一成!”
封眠这下可是当真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待签好了转让作坊的文书,封眠又问了问原先在作坊的工人去了何处。
折夫人知道她是担心作坊关了,原本工人的生计会受影响,心下对她更多了几分喜欢,“不必为他们担心,我名下的作坊铺子都还多着,他们丢不了活计。对了,你这作坊可招好工了?”
封眠摇摇头,作坊的员工满打满算也就槐花一个人呢。“眼下会做这即食汤饼的只有一个小丫头,我想招些女子,这样与她也好相处些。只是不知北疆的商铺可有什么规矩?”
“这倒没什么特别的规矩。不过多数作坊涉及一些需要保密的秘方,便喜欢从人牙子手里买人。你若是需要,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位阿婆。”见封眠蹙眉,折夫人补充道,“放心,是官牙,手上的人都清白得很。”
封眠的眉心这才舒展,答应明日随她一同去看看。
离开时方近晌午,封眠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掀起帘络向外看,恰好瞧见两人携手进了坠着“封”字牌的绸缎铺,颇欣慰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场与云中郡百姓之间没有硝烟的战斗,已初步获得了胜利呀。
一旁流萤忽然拽了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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