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冷风里打转,钻进每个人的鼻孔。
没人敢动,没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火堆前的两具无头尸身还温着,血泊在干燥的泥地上慢慢凝固,变成暗沉的黑。
林洛的目光扫过跪倒的人群,从每个人脸上刮过。
他看到的是恐惧,是敬畏,是彻底的顺从。
很好。
他心里想,这正是他要的。
仁慈换不来粮食,道理喂不饱肚子。
在这乱世,只有恐惧才能把松散的人心拧成一股绳。
“都起来。”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饭,照吃。活,照干。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动歪心思,这就是下场。”
竹杆在地上轻轻一点,发出“笃”的一声。
人群如蒙大赦,颤巍巍地爬起来,低着头,脚步虚浮地散去。
谁也不敢再看那两具尸体一眼。
裘三咧着嘴,走到林洛身边,刀尖上的血珠被他随意地在裤腿上一抹。
“寨主,还是这招管用。”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是嗜血的兴奋。
“杀一个,能管一百个。我看谁还敢不老实。”
柳青却皱着眉走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中没有快意,只有忧虑。
“康家派来的探子,杀了不冤。”
柳青的声音很沉。
“可这么一来,我们就跟县里彻底撕破脸了。康老财主一定会拿着这个当把柄,去县衙告我们滥杀无辜。”
“告?”
裘三冷笑一声。
“他有胆子就派官兵来,来多少,老子杀多少!”
林洛没有理会裘三的狠话,他看向柳青:
“你的意思是?”
柳青迎上他的目光:
“我们缺的不是刀,是名分。寨子要壮大,就不能一直顶着‘贼’的名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条律法,是康家捏着我们最疼的命门。”
“寨主,这个问题不解决,今天杀两个,明天还会有二十个冒出来。”
林洛沉默了。
竹杆的顶端在他粗糙的掌心里缓缓摩挲着。
他当然知道。
**只是止痛的猛药,治不了根。
他的目光越过火堆,望向远处漆黑的仓房。
那里,才是清岩寨真正的命脉,也是他心头最沉的石头。
夜更深了。
仓房里,一盏油灯如豆。
秦月娥坐在桌前,指尖划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心里却一片冰凉。
白日里当众念出的账目,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本账,撑不了多久。
新来的灾民越来越多,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个惊人的数字。
开荒种地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寨里的存粮,就像沙漏里的沙,眼睁睁看着往下掉。
她站起身,提起油灯,走向仓房深处。
空气里弥漫着谷物和干草混合的气味。
她走到一排麻袋前,解开一个,抓起一把米。
米粒入手,她的心猛地一沉。
不对劲。
这批米,是前些天刚从山外一个破落村子换回来的。当时验看时,还是饱满干燥的好米。
可现在,她手里的米粒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气,颜色也有些发暗。
她把米凑到油灯下仔细看,脸色愈发难看。
米里混着极细微的霉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立刻又解开旁边几个麻袋,抓出来的米全是一样的情况。
这些粮,怕是撑不过这个月就要大面积发霉!
是谁干的?
是换粮时就被骗了,还是……有人在粮里动了手脚?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这件事比抓出两个探子要严重百倍、千倍!
粮食是清岩寨的根基,根基要是烂了,不用官兵来打,寨子自己就散了。
她必须马上告诉林洛。
可一想到白天那两颗滚落在地的人头,她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林洛刚用雷霆手段镇住人心,她现在跑去说粮食出了大问题,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等于告诉所有人,他林洛守不住寨子的命脉。
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士气,瞬间就会崩塌。
她捏着那把开始发潮的米,站在黑暗的仓房里,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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