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那辆宽大的马车在人来人往的广聚斋门前停下,亲卫将踏凳摆好。
静梅率先走下去,在踏凳边站定,随后她转身朝云潋伸手,小心搀扶云潋下了马车。
伙计机灵,一见门外这架势,便知有贵客驾临,赶忙将后间内的掌柜请出来亲自接待云潋主仆。
静梅时刻关注着周围环境,小心为云潋提示脚下是否有障碍。
“小姐,有门槛儿。”
掌柜自下而上的将进入店内的云潋扫视一番,当他看到云潋手中那整块儿黄花梨木雕成的盲杖后,立刻扯出最灿烂的笑意,殷勤招呼。
“今日贵客登门,小店简直蓬荜生辉!不知小姐今日想挑选些什么?”
待掌柜视线落在云潋目不能视的双眼时,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不过一瞬,他又挂上笑容。
“现下楼上的雅间还空着,不如小姐移步二楼,坐下来喝口热茶,吃些点心,在雅间内慢慢挑选。您意下如何?”
“也好。”云潋从善如流,转头对门边想跟她上楼的几名亲卫说道,“你们在外头守着吧,别打扰掌柜做生意。”
亲卫不肯,生怕云潋出事儿,“云姑娘,殿下让我等寸步不离的守着您。”
掌柜赶紧打圆场:“官爷放心,我们广聚斋上下皆有仆从把守,二楼是夫人小姐们拣选首饰的地方,闲杂人等不能随意靠近,保证安全。”
亲卫握着配刀,抬头谨慎的环顾一圈,见二楼往来的都是闺阁女子,这才退让:“那好,云姑娘,我们就守在大门外,您若有需要,随时召唤我们。”
“好,有劳各位。”
云潋主仆随掌柜进入雅间,掌柜亲自给云潋倒茶,随后低声道:“请二位稍坐片刻,我去备些货品,随后就来。”
掌柜与伙计出了门,静梅看着急匆匆离开的掌柜,纳罕道:“他都不问我们想看什么吗?就这么走了?”
云潋手指捻着茶杯,感受着杯壁的热度,眼眸间藏着万千情绪。
“风吹得有些凉,你去关窗吧。”
静梅刚关好几扇窗,一群伙计便端着一盘盘首饰鱼贯而入。
为首的一个白净伙计将其他伙计屏退,凑到云潋身边轻声开口:“回禀姑娘,左边这排都是我们广聚斋最热销的款式。而右边这排翡翠玉镯、墨玉扳指、凤凰珠钗、点翠步摇,都是专供您这样的贵人拣选,每一个都是孤品,保证您戴出去不会与其他女子撞款。”
云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语气不急不徐:“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些首饰。”
这伙计皮肤白皙,面容姣好,举着金钗想为云潋试戴的手指尖都泛着精致的淡粉色。
听云潋这么说,伙计将金钗放回托盘内,状似为难道:“广聚斋只卖首饰,姑娘若是想要寻别的精巧物件,只怕我们也有心无力呀。”
云潋勾唇浅笑,“是吗?我怎么听闻广聚斋的二楼,还贩卖消息。只要肯出钱,你们什么人都能找到。”
伙计身躯越发佝偻,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如常。
“姑娘说笑了,广聚斋做的是清白生意,从不沾染其他。若姑娘无心细看首饰,小人便告退了。”
“万小姐,留步。”
云潋缓缓起身,一把扯住万玉柔的手腕。时间紧急,她不能在此耽搁太久,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万玉柔迂回试探。
“你费尽心思将我那群狼心狗肺的家人送去招惹我,不就是为了引我前来相见吗?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万小姐怎么又不肯与我详谈了呢?莫不是,突然改主意了?”
万玉柔也不再伪装,“姜大人不是一直筹划着该如何不着痕迹的回到二殿下身边吗?我引着那群家伙过去一闹,二殿下愈发怜惜您,您也如愿以偿的追随在他左右。这个计划,不正中您的下怀?”
“姜大人”这个称呼一说出口,云潋脸色瞬间变化,待万玉柔说完,她一把撸起她的衣袖,果然在她臂弯处发现一处鸢尾花痕迹的纹身。
云潋冷声质问:“你万家富可敌国,什么时候也开始卷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了?”
万玉柔既然与云潋挑明身份,也不再扮伙计,她从云潋手中抽出手腕,施施然落座,还不忘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小儿持金于市,必为巨擘者所攫取。这些天二殿下伙同那位裴大人在宁州城中大肆抓人,多少与那群贪官污吏沆瀣一气的商贾全家下狱,万贯家财一夜成空。空有钱财,却无权势,终究什么也留不住。我万家树大招风,我这个少东家,自然需要未雨绸缪。”
云潋听到这样一番剖白,甚是惊喜,她收敛心神,坐在万玉柔对面。
“既然你早已投入主子麾下,又在宁州城中手眼通天,想必也知晓我杀陈婷、焚别院的举动。我已然与主子决裂,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为何又暗中助我?”
万玉柔将糕点推向云潋,举止落落大方,言语更是格外坦诚:“因为我在讨好你。”
云潋挑眉,“哦?”
“姜大人,我虚长你六岁,五年前我打败家中一众兄弟,从父亲手中接下万家商行,经营至今,作为少东家,也算是成绩斐然。我万家世代经商,几度沉浮,数年间没少被各方势力盘剥。屈从主子,不过是因为他为我种下鸢尾之毒,为求自保,我只能屈服,供他驱使。”
云潋倒是并不惊讶,主子向来如此,从不肯跟属下推心置腹,更不屑花时间驯服属下,一味用毒控制。他向来喜欢速战速决,也只信自己,自然换不来绝对的忠诚。
“所以,你知晓我有鸢尾之毒的解药,想求我赐药,帮你摆脱他的控制?”
万玉柔点头,又摇头。
“不止如此,我还想转投您的门下,求您庇护。当然,我也想求您日后让二殿下庇护我万家子孙,保我万家基业。”
见云潋犹豫,万玉柔从怀中掏出半块白玉牌推到云潋面前。
“姜大人,他能给我下毒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若无您庇护,我依旧逃不出他的魔爪。这是我的掌家玉牌,有了它,您能随意驱使万家在五国中的所有商行、船只,日后万家每年会向您供上两成利。这是我的诚意,望您笑纳。”
云潋并没有接,反倒追问:“你求我,是为了解药,为了让我帮你躲过主子的追杀,保你万家安全。可你让我帮你在燕绥之面前为万家筹划,又是为何?”
万玉柔没有吭声,因为她知晓,姜大人双眼洞察万物,猜得出她心中所想。
果然,下一刻,云潋轻轻启唇:“你想在燕绥之身上下注,你赌他最后会登上皇位,甚至一统江山。届时你万家有从龙之功,自然可以兴盛百年。”
云潋此刻才拿起那白玉牌把玩,视线落在万玉柔的手臂上,浅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早就从那群女子手中买到解药,现下已不受主子控制。”
万玉柔脸色惨白,却不敢再欺瞒,“什么都瞒不过姜大人。”
云潋审视着万玉柔的脸,问出心中最好奇的问题:“万小姐,主子虽狠辣,却与燕绥之实力相当,甚至更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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