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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喜诡·傀儡笑

“没用的东西。”那个被尊称为“上官”的人怒喝,抬袖便将桌上一盏滚烫的茶拂下,不偏不倚砸在掌柜身上,茶盏落地,碎裂声刺耳。

掌柜烫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吱声,只将上半身伏得更低,“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但小人可以确定铜镜就在他们身上,小人本来已经得手了,谁知道那个人没有中毒。”

“为何不及时放出消息!”上官的怒意没有丝毫减退。

从陆昭的角度,这位上官的脸隐在昏晦的烛光下,瞧不真切。唯独他拇指上那枚白玉猫眼扳指,沁着冷光,格外眨眼。

陆昭心底已有些眉目。

掌柜额头磕得发响,颤声道,“是小的贪功,昏了头,求上官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自以为是的狗,留着有什么用。”

一旁的黑衣人立马上前揪起掌柜的衣领。

掌柜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双目因惊恐整个凸出,“上官,上官,我愿敬献祭品,我找到了一个祭品,愿献给上官,求上官饶我一条狗命。”

陆昭袖中短刃闪出一丝寒光。

上官不屑冷哼,“你以为找到区区一个祭品就是大功一件了,哼。”

“你死了也不冤。”上官慵懒地扬扬手,剑光倏起,血色瞬间弥漫整间屋子,上官轻叹一声“晦气”,起身离开。

陆昭不动声色收起短刃,看着那个上官一路下楼,终于在拐角处看见他的样子。

钦天监监正魏良。

前两日陆昭还在应天府衙见过他,他与应天府尹谢晦明同窗,据他所言,两人关系甚笃,皆是丞相门生。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丞相和其门生。

但需要证据。

*

清晨的阳光透过糊着素纸的窗棂,温柔地漫进屋内,在青石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在光柱里清晰可见,缓缓流转,带着一种静谧的暖意。

沈砚书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下床铺的柔软,以及盖在身上的薄被,带着若隐若现的陆昭身上的皂角味。他倏地坐起身,渐渐发现哪里不对,自己竟然好好地睡在床上,昨夜分明被踹出去睡地板的。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见陆昭背对着他,站在晨光里,正利落地系着劲装的束腕。听到动静,他头也没回,声音里一贯的冷淡,

“醒了?”

沈砚书迟疑地开口,“我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陆昭头也没抬,“你半夜自己爬床。”

“爬床?”沈砚书努力回忆,实在想不起来,但他睡觉确实不老实……

陆昭没给他多少发呆疑惑的机会,径直走到圆桌前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和几个馒头。他拿起一个馒头,掰开,言简意赅道,“过来吃饭。”

沈砚书挪过去,刚端起碗,莺歌就扭着腰肢进来了,神色却没了平日的嬉笑,带着几分凝重,“刚得的信儿,钱五提前摸去青云观。”她自顾自倒了杯水,语气有些烦躁,“他说那地界儿气氛邪性得很,不像寻常道观,他一闻味,满地土匪味。”

“土匪味?钱五怎么知道土匪味是什么味?”沈砚书嘴里叼着半块馒头含糊地问。

“他岂止能闻出土匪味,地痞味、流氓味、老荣味、鹰爪味,他没一个闻不出来的。”

沈砚书闻言,有些不好的预感,狐疑道,“钱五到底是谁?”

“他呀,就是西市那个混不吝的痞子!偷鸡摸狗、杀人越货,什么缺德事都干,就没个正形。”莺歌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又熟稔,俩人可是老相好。

沈砚书听得眼睛都直了,猛地扭头看向陆昭,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阿昭,我没听错吧,你的人是个地痞。这样的人怎么靠得住,万一转头把咱们卖了怎么办?”

陆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淡淡道,“地痞有地痞的用处。拿钱办事,有江湖规矩约束。”

他放下碗,目光扫过沈砚书惊疑不定的脸,“比起满口仁义道德背后捅刀子的。这种人,反而简单。”

沈砚书沉吟了半响,眉头紧锁,“要不,我还是回府衙禀报府尹大人,调些人手吧。如果青云观真是贼窝,咱们正好把他们一锅端了。”

“不行。”陆昭斩钉截铁地打断,“暂时不能惊动府衙任何人。”

“为什么?”沈砚书不解地追问,“多些人手总归稳妥些,难道要我们两个人去闯龙潭虎穴?”

陆昭抬起眼,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决断,他并不解释,只是声音平直无波地说,“你若怕了,可以留下。青云观我自己去。”

一句话直击沈砚书要害,他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狗狗,拍桌站起来,“谁怕了!不就是青云观,是兄弟,刀山火海都陪你闯。”

*

青云观坐落于京城北边,隐在喧嚣的闹市里,飞檐翘角在苍松翠柏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颇有几分仙气。

观里人流如织,香火鼎盛得像赶集,缭绕的烟气几乎要将殿宇吞没。各式各样的香客摩肩接踵,有虔诚叩拜的老妪,也有衣着华贵的富商,更有不少眼神闪烁、行色匆匆的人混迹其中,不像善男信女。

还有那些穿梭在各处的道士,眼神过分警觉。

陆昭和沈砚书穿的是不起眼的布衣,沈砚书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老头,陆昭在布衣外套了身乞丐服,俩人决定分头行动。

沈砚书径直往功德殿走去,他掏出早已备好的银票,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的道士听见,“弟子诚心,欲为三清祖师重塑金身,保佑我家老母寿数绵长。”

他的话音几乎刚刚落下,一个中年道士就走到他身前,“施主可有什么需要,贫道可以为您指引。”

“我从梅县过来行商,听说京城的青云观香火鼎盛,尤其灵验,如果为三清祖师塑真身,可以把名字写在功德本上,不知是真是假?”沈砚书说着蹩脚的方言,那沓钞票在道士面前转了好几圈。

中年道士早被厚实的钞票迷晕,他肥腻的脸颊上堆叠出好几层褶子,“施主厢房请。”

他一边引路,一边看似无意地攀谈,“施主功德无量!像您这般有缘的善信,观里也有几位,都和您一样是福泽深厚之人。”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讨好与炫耀,“便说应天府尹谢大人和京营的几位将军,那也是常来常往的。我师父玄通道长还会专门为像您这样的贵客谈经论道,不管您求财求寿求子求福,都有求必应。”

“而且,师父还有独门丹药,可延年益寿,强健筋骨。”

沈砚书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与向往,“哦?连府尹大人都常来?玄通真人果然是得道高人。不知弟子今日是否有缘,能得真人点拨一二,再得些丹药?”

那道士脸上笑容更深,显然正中下怀,“施主心诚,自然有缘。施主先去静室少待片刻,贫道这就为您通传一声,师父此刻想必正在悟道。”

说着,已经将沈砚书引到西北角的静室,这方不大的院子,劈柴扫地参禅,七八个道士,各个面目没有半点平和,满脸横肉一看就是练家子。

与此同时,陆昭已绕到了道观后门,伏上后院的墙头。

青云观的后院,与前殿的香火鼎盛判若两个世界。

这里偏僻荒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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