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宝一脸懵圈,还没来得及问他是谁,这人就回头喊:“妈!找到表舅家了!”
然后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就过来了,看着她的眼神温暖慈爱,还带着隐隐的泪光。
苏筱宝这才后知后觉,“……表姑?”
“哎!”向素宁看到阔别几十年的老家至亲,情绪有些激动。
她摘下羊绒的手套,从兜里拿出了准备很久的红包,“这是……姑姑给你的过年红包。”
苏筱宝大脑宕机,“不不不……第一次见面,不用了表姑。”
向素宁非常固执地让她一定收下。
这份红包,她准备了几十年。
见小孩儿有点被他妈吓着了,林叡只好轻轻拽一下向素宁的袖子,“妈,哪有在外面给红包的。”
向素宁微微揩了一下眼角,平复着难以抑制的心情,“是,是,得到了家里再给。”
苏筱宝能看出她的平静下的隐忍,也大约知道为什么。
这位表姑离开家之后,她父母就被气倒了,后来直到去世,她也没有回来过。
一别几十年,表姑家里的至亲全都不在了,关系最近的就是苏筱宝奶奶这边,以至于想探亲也只能往苏家庄来。
虽然现在表姑坐着轿车来的,穿着打扮也很讲究,但是当年刚背井离乡的时候,应该也有过很长时间的不容易。
如果在外面过得好,不可能不回来看望父母,现在终于能衣锦还乡了,老家的房子却变成了荒冢一堆。
子欲养而亲不待,厚厚的红包也只能给她这个隔了好几层的远房表侄女。
苏筱宝说:“我已经上高中了,表姑,红包一会儿给他们小孩吧。”
向素宁含笑打量着她,“都上高中了,真快呀……”
“你们进家来吧,车不好开进来,停在巷口也行。”
林叡去后备箱拎出了年礼,苏筱宝在前面带路。
“爷!奶!表姑来了!”
苏筱宝扯着嗓子喊,一步一步走得像只企鹅。
知道了后面这帅哥是她表姑的儿子,少女包袱就可以丢掉了。
苏奶奶颤抖着手,走下台阶,用浑浊的眼睛仔细看着来人。
“是……是素宁吗?”
向素宁在见到苏奶奶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失声痛哭:“小姨!是我……”
积攒了几十年的愧疚在见到长辈的时候彻底淹没心头,向素宁哭得像个犯错的孩子,泪流满面。
苏奶奶同样老泪纵横,一边骂一边捶她:“你咋就那么狠心啊,你爸妈走的时候你都不回来看一眼……你妈到临闭眼都挂念你啊……”
苏志栋兄弟俩劝了很久,表姑表舅们也纷纷说“团聚是喜事”“过年不兴哭”之类的,姨甥俩才缓过气儿来。
苏奶奶紧紧拉着向苏宁的手,擦着眼泪:“走,快到屋里说话。”
到了屋里,向素宁把林叡叫到跟前,“叡叡,快叫人。”
林叡从“姨奶奶”再到“大表舅”、“二表舅”,挨个喊了一圈人。
长辈纷纷夸赞——
“哎呀,这大高个儿。”
“长得真白啊,随你。”
“表姐,你儿子长得可真俊呐。”
赵春阳跟苏志栋小声说:“不是说那个泥瓦匠长得又黑又矮吗,咋生个儿子长那么排场。”
苏志栋碰了她一下。
向素宁端着老家的搪瓷杯,眼泪落进热水里,讲述着这些年的经历。
“一开始我跟孩子爸爸在南方打工,他白天在工地干活,我找了个私人毛线厂的活儿,后来有了孩子,我就只能辞职……”
说起当年的辛酸,向素宁依然觉得胸腔在痛,“孩子他爸……二十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他们姐弟俩,搬了不知道多少次家,有时候实在没钱,只能躲着不敢出门,深更半夜被房东赶出来,我抱着两个孩子,在马路上哭……”
苏奶奶无比心疼:“啊呀!那你咋不早跟家里说啊!”
“我没有脸呐,姨……”向素宁泪如雨下,“我一个寡妇,带两个孩子回去,除了连累我爹妈……”
她无数次想回家,可是那个年代,私奔本来就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更何况她又守了寡,回家也只会让父母跟着抬不起头。
林叡默默给他妈递了几张纸巾。
向素宁哽咽道:“好在……他们姐弟俩争气,大女儿十年前考上了帝都的大学,我就带着叡叡一起搬到了帝都生活。”
她一开始在帝都给人当住家保姆,她当过小学老师,做事干净认真,偶尔还能辅导下那家小孩儿的功课,雇主对她很和善,林澄林叡又一直勤工俭学,一家三口就这样在帝都艰难地扎下根来。
向素宁说起一双儿女,既骄傲又愧疚。
“孩子省心,学习上从来不让我操心,叡叡跟他姐姐从高中就偷偷打工补贴家用,我过了好几年才知道……”
“孩子懂事,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苏奶奶安慰。
向素宁擦干眼泪,“澄澄早就结婚了,孩子寒假要补习,她就没过来。”
苏奶奶看林叡的目光满是稀罕,“叡叡在京大上学是吧?”
“哟,京大!”几个表姑惊奇,纷纷凑过来,像围观珍惜动物一样。
“现在大几了?”
“学的什么专业呀?”
“在学校谈女朋友没有啊?”
“帝都户口都有钱,尽量找个本地的女孩子谈。”
“打算毕业以后干什么呀?”
林叡:……
苏筱宝:噗。
鉴于家里来了珍稀物种,大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苏筱宝得以轻快地过了一天。
吃过午饭,几家亲戚都告辞了,苏奶奶拉着向素宁依依不舍,想留她在家里住两天。
向素宁说:“我不走,我打算在老家多待几天,明天再来看您。”
苏奶奶:“明天一定得过来啊。”
“一定。”
“庆子叔,谁家的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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