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赫然呈现一朵巨大的冰莲,绽开在一片清蓝的冰湖之上。
莲瓣层叠,通体透出轻薄的雾色。花心已结了蓬盘,而那盘上正立着一名白衣女子,长发未挽,披垂在肩。
这里怎么瞧都不似出了幻境,倒像是进入了另一处的幻境。
那女子看了过来,呆望一瞬后口中喊着什么,模糊不清,手在空中拍了拍,好似拍在一堵隐形的墙上,很是焦急的样子。
重月谨慎地看了看四处,冰湖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茫茫无际不知出路。
踌躇一瞬后,身姿轻盈地腾空飞跃,落在了莲瓣之上。
他往前走了几步,撞在隐形的灵墙之上。
看向女子时眸光忽地怔住。
眼前的人身着一身素白轻薄的衣衫,长发如瀑垂在脸侧,显得脸颊越发白皙小巧,一双清亮的大眼纯真动人。
这……怎么又是白羽!
方才才见过红衣白羽,此刻又出现素衣白羽,难不成是因他幻想多了每种都要来一遍?
可他明明没有幻想过这两种样子……
“重月,你没事太好了。”白羽提起裙摆向他走来,激动中眼眶微热,只是她懊悔见到了一人却又丢了另一人。
她明明嘱咐过萧百别乱吃东西,自己一急却中了水中的灵毒,被人摆布在此。萧百此时也不知有没有危险。
只是,他为何突然脸红了,还红到了耳根……
她忽地想起自己被侍女换了女衫,瞅了瞅自己,也羞赧起来。
“我……这是……”
她慌张地看了他一眼,好似所有的欺骗在此刻暴露了个干净,然而平坦的胸前却在告诉她,此刻她还是个男人,“这是他们逼我换的。”
“是……是吗?”重月无意的一瞥也见到了她毫无起伏的身形,不知为何反倒有些更不自在,仿佛那些遐想是他龌龊的心思,更是一厢情愿……
难道真如千昼所说,他真有……真有那种癖好?
不,不会的……
只是此时,他的眸光突然怔住,若她真是白羽,对方为何将她如此打扮,难道他的欲望被看了个干净?
想到这里耳根愈发滚烫。
若是白羽知道他有这般心思,还怎么……还怎么相处下去?
他的眉头紧皱,唇角也绷着,在羞恼与不安中没觉得什么,可在白羽看来他似乎是因见到她女子的模样难堪而又有些生气。
她突然冲动地冒出一句,“你不喜欢么?”问完忽觉自己荒唐,却又脑子一空不知该如何去圆这一句,心里紧突突的,期盼他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重月怔在那里,所有的情绪陡然消散,只余下惊讶的目光。
她……她是何意?在问他喜不喜欢她?还是喜不喜欢她女子的模样?
他该怎么回答?
说喜欢?两个男人间似乎太过古怪……
不喜欢?她会不会生气就不理他了?
……
空气陡然安静了片刻。
“没……没有不喜欢。”这似乎是个比较好的答案。
白羽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反正她现在是个男人,兴许以后一直是个男人,这答案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突然又觉得好笑,他们在困境之中还有心思想这些,急忙将话题引回正事,“重月,快救我出去,萧百或许闯入了极乐之境,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找到幽雪。”
“他也去了?那地方很容易蛊惑人心……”说到这里重月惊愣一瞬,瞳孔倏地放大。
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幻?若他破境应该被送回才对,怎会出现在这里?
白羽一身轻薄却在这寒天冻地中面不改色,还有她方才的问题,似乎是在蛊惑。
你不喜欢么?他琢磨这句话,怎么都不像是白羽会说出口的,定是迷惑他的幻象。
可她的神情似乎又不像假的。
他是该救她?还是该一雷劈了她?
“重月,你……你怎么……怎么这样看着我?”白羽背脊陡然一寒,只觉对方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看过来,渐渐变得凌厉,还暗藏杀机,似乎她并不是白羽,而是什么迷惑人的魔物。
她被看得发毛,扶在灵障上的手,倏地缩了回来。
对方依旧在看她,眼神变得茫然,却没有出声。
此处的白羽比起成亲的白羽更会蛊惑人心,否则他怎会在见了她后耳根发烫?
幻境变得更狡猾了,将人困在这里博同情,待他救了她定会如之前一样,将他困住,甚至想与他……
他的目光不自然地闪烁,夹杂着被戏耍羞愤的怒火。
不行,他不能再心慈手软,更不能再在幻境浪费时间,白羽还在等他,还有人要救。
如此想着,他目中一沉,灵剑倏地飞出,化作了十八柄天罡雷剑。
这次他定要将这幻境彻底毁灭,粉碎个稀巴烂!
他就不信还不能破境!
白羽睁大眼愣在那里,他这是要干啥?破障还是杀她?
看那眼中的杀气似乎是奔着她来,腿脚忽地一软,连连后退,一不当心绊在了凸起的冰莲子上,跌坐在地面,激起“乓”地一声脆响,她来不及看碰到了什么,也来不及想他为何如此,瞳孔一缩,倒映出满目紫色的霹雳雷光,正向她闪电般地砸来。
“啊!不要——”
“轰……轰轰……”连续的雷声吓得她直哆嗦,手臂本能地挡住了脸,心紧提着,一直在等劈来的那道雷,却忽地安静下来,她并未受到伤害,只是在她正挪开手臂时,一道暗影猛地砸了下来。
“唔!——”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重物死死压住,震得她心肝肺都快碎了。
她推了推,压上来的是个人。
自然是重月。
……
她慌忙撑起他的身子,使劲翻了过去,此刻望着冰莲上方的一片天,灵障已经消散,天空变得清澈,飘散着大雪,纷纷点点落在她的眼睫、脸颊。
这家伙可真沉啊!
她歇了会,脑中忽地又有了遐想,方才他压住了她,压得那么紧,他那么大力气,若是真的使力将她摁住,岂不是动弹不得?……
一拍脑门,怎么又在乱想。
萧百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她翻转身子,趴在他的身旁。望着眼前的人,果然是重月,只是他晕了过去,没了意识。
“重月?!——”白羽试着唤醒他,推了推。
她就知道他不会忍心杀她。
重月的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柔顺的发丝正垂在他的脸旁,扫得有些痒痒的。
她正在上方盯着他瞧,让他浮想出某日清晨醒来时,她已在他榻上醒来,悄悄地看着他。
他又在胡乱想什么,想起此前的种种,脸不自觉地又热烫起来。
赶紧撑起身子,仓促地看她一眼,“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白羽方才险些被他吓死,想到自己误会了他,窘迫中关心道:“你为何晕倒了?”问着时,在他起身后看见了背后衣衫烧焦的痕迹。
“你……你劈了自己?”她眨巴着大眼,惊愣在那里。
方才那一刻,他的确想劈了她,只是在她猝然跌倒后,看见了从腰间坠出的那把梳子,那是他少时送给她的,他都快忘了,她竟随身带着。
若是极乐之境定不会在无意中见到梳子,因此他确定眼前的真是白羽,只是那道破障后的雷,他来不及收手,只好扑到她的身前挡了下来。
他蓦地有些好笑,被自己的雷劈中,也是没谁了。
“呃……不小心失了手。”他的唇角扯了扯,目光飘向她一瞬,泛起了笑意。
方才,她是真的在问他喜不喜欢……
“你当心一些。”白羽见他安好,也抿唇微微一笑,“我们赶紧出去吧,想办法救救萧百。”
“嗯。”
此时,冰莲陡然震颤起来,两人脚下晃荡不稳,好似地震一般,那莲瓣清澈透物,正在逐片收拢。
“快走!”
白羽拉着重月正想出去,忽地被一道霓般的光晕挡了回去,须臾间莲瓣已完全收拢,光线即刻变得晦暗,仅从层叠的冰莲瓣中透出些微弱的光亮。
脚下的莲心忽生荧绿色的阵纹,如波漾开,渐起渐伏。
重月施法想破开阵法,却全然使不出灵力。
白羽惊道:“糟了,我们困进了阵里。”
“呵呵呵……呵呵呵呵……”
空灵的笑声飘来,转瞬一缕白光落进了莲中,现出一名白纱飘飘的蒙面女子,正抬起酒壶,洒脱地倒入口中。
这女子的衣着颇为外放,若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衣不蔽体。
双肩裸裎,内里一件较为松散的短白上衫,身形凹凸有致,愈加显得胸前丰腴,高高耸起。纱中半裙堪堪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纱摆的缝隙间修长的玉腿在步态中若隐若现,赤足踏上莲心好似踏上了一滩浅薄的清水,溅起细碎飘散的微弱灵光。
这身材叫哪个男人见了不流口水,但……不光如此……
女子露出的眉如墨画,长睫浓密,眼尾狭长。
单是看这眉眼,便只有一个词形容,美若天仙!只是,是个不正经的天仙……
白羽望着自己干瘪的身材,忽地自惭形秽起来。
她忍不住扭头想瞧瞧重月的反应,却见他避开了落在女子那里的目光。
瞧得害羞,难为情了?
正疑惑着,他看了过来,却在见到她时同样有些不自在。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身材太差让他看不下去?也是,这不男不女的打扮与身材,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那女子毫不避讳,左右瞟了眼二人,洒脱不羁地隔着面纱往口中倒酒,却见那酒竟穿过面纱一滴不撒,真喝了下去。
白羽在错愣中回过神来,拱手向女子问道:“前辈可是极乐之境的主人?我们是来寻同门的,既破了境,可否放我们出去?”
女子撤下酒壶,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一眼,眸中似有微微的醉意,“没错,我就是极乐之境的主人——幽雪。”
裙摆浮动间,她错过重月,又回头望了一眼,围着他上上下下瞧了个遍,好似在瞧一个有趣的生物,“重月,我送你的大礼可还喜欢?”
重月悄悄看了白羽一眼,耳根羞红。
这放□□酒鬼真要当面拆穿吗?
他不时看向白羽,窘迫到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无形的压力逼得他心头一阵慌乱。
幽雪似是挑衅地轻笑,紧接着问道:“极乐之境从未破过,你是第一个,她就那么好,让你放弃了极乐之境的快活日子?”
“!”
这疯女人能不能不要再逼他!什么快活日子,分明是傀儡日子……
“他……他是我兄弟。”重月松了口气,总算寻了个还算妥当的回答。
白羽一脸茫然,什么大礼?她么?他为她放弃了极乐之境快活日子?有多快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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