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堂前很冷,跪在蒲团上,膝盖仍能感受到渗出寒意。
陆莜宁缓缓站起身,她终究到了还回去的时候。
回别院时,前堂宴会都散了席,已经到了子时。
冷风卷着残叶撞在院墙上,她拢了拢衣襟,特地绕了半边路从别院后门进去。
嬷嬷们睡下了,在桌角给她留了几块点心,这些点心她都认得,是陆府厨房做的,只供给后院的小姐公子。
她捻起一块打量,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逢年过节,嬷嬷们也吃不到这样好的。
留给她,又是何必呢。
她今夜是没了半点睡下的心思,索性从床底搜罗出半壶酒,小心翼翼推开了门来到院子里。
她足尖轻点,像片叶子般飘上屋顶。青石瓦冰凉,往后一仰,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被云遮了大半的月亮,忽然想起碧珠。
那丫头是她从小捡回来的,如今该跟着刚捡回来的,朱霁南过中秋了吧?
也不知道,两个人要怎么过,碧珠那么小的胆子,这些天是怎么过得,败冬堂侍从收的如何了。
还有,谢矜是否还疑心于她,存有杀心。
正怔忡着,两边太阳穴旁“笃笃”两声轻响,是小石子弹在瓦片上的动静。
陆莜宁眼皮都没抬,只懒洋洋侧过头。
墙根下,右浊那张脸皱得像颗酸梅子,满眼都写着“嫌弃”,而他身边立着的谢矜,正微微仰头望过来。
右浊手里提着一盏烛火,夜风掀起谢矜的衣袍角,
暖黄的光漫在谢矜脸上,倒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沉。
陆莜宁压下心中顾虑,忽然勾了勾唇,撑着瓦片坐起来,故意将狭小眼尾弯成月牙,粗嘎声音里裹着点说不清的媚意
“世子殿下倒是好本事,后宅深院也拦不住您。不久前我们刚吵可一架,如今这般费尽心机来见我,莫不是……对民女动了心思?”
她说着,还故作羞怯地垂下眼睫,指尖在酒壶口轻轻摩挲,这副丑脸配上这姿态,连自己都觉得嫌恶,偏要用来刺他。
右浊胃里翻江倒海,果然“呕”了一声,捂着嘴别过脸去。
谢矜却眼皮都没动一下,右浊手里的灯晃了晃,光恰好落在陆莜宁脸上,这张丑陋的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狰狞。
可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时,竟没有半分波澜,既不像右浊那样直白地嫌弃,也没有寻常人见了丑态的回避,像是在看一片寻常落叶般。
直到陆莜宁的笑快挂不住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夜风还凉
“本世子如何进来,青隐大夫,不必深究。”他顿了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远处黑沉沉的屋檐上,语气平平“但我这里,有桩买卖要与你谈。”
找她谈买卖?陆莜宁挑眉,还是那副往日众人前谄媚虚伪的样子“世子殿下莫不是说笑,您一声令下,万千幕僚为您前仆后继,我一医女能和你成什么买卖。”
“青隐大夫不必妄自菲薄”谢矜面无表情夸道“你医术高超,又恰有一颗济民之心,故来找你,谈这笔买卖”
“是吗?”陆莜宁还是笑,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最近的事
已经迈入十月,圣上命谢矜北归的口谕却还未下,边关西蛮大军虎视眈眈,他只会是为了这个而来。
陆莜宁不情不愿坐直了身子,仰天打了个哈欠,活像个无赖“世子殿下,是何买卖,请您说来听听”
“你帮写诉状那妇人,三日前投了城外的湖,尸身顺着上游飘下去,找到的时候胳膊都少了一只”谢矜问她“你可知她因何而死?”
陆莜宁心口一滞,直直望向他
“因为她蠢,认为以自己之死,可让京兆府官吏愧疚不已,故而调查她为女儿报官之事”
“京兆府不肯受理?”陆莜宁压着怒问
谢矜道“死无对证,不知原由”
夜深露重,只有秋风刮过,留下萧瑟回音
反复琢磨那八个字,当真是可笑
良久,陆莜宁重新启唇:“世子殿下说的买卖是什么”
“我要你重写诉状,状告京兆府府尹,以公谋私,草芥人命,尸位素餐”谢矜抬眼望她“你可愿意?”
陆莜宁在这个时刻,甚至怀疑谢矜已经查到她的身份,不然怎么会刚好踩在她下一步的计划里,她面上保持着滴水不漏“世子殿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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