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宝(二)
众人几乎是被太守府的护院兵丁推搡着,跌跌撞撞押回客栈的。
客栈的木门在他们身后“嘭”的一声被狠狠摔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唐柳一愤愤不平扑到门边,用尽力气拍打门板。
“欸!我说你们讲不讲道理!你们那么大个玉麒麟,说没就没了,就光为难我们这些外人?我们两手空空,那东西是能塞进怀里还是能吞进肚子里?开门!放我们出去!凭什么关着我们!”
她一边嚷,一边不死心地透过门缝往外瞧,可除了一片漆黑和隐约透进来的灯笼光,什么也看不清。
她的手掌拍得通红,门外人纹丝不动,连一声呵斥也无。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确定了,外头确实有人守着,且是油盐不进的那种。
“省省力气吧,唐姑娘。”任世楚甩了甩被扭痛的手腕,叹了口气,率先在木桌旁坐下,“他们只听命于刚才那个太守,与他们争辩,无异于对牛弹琴。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静下心来从长计议吧。”
闻言,唐柳一狠狠踹了木门一脚,抱着胳膊,转而倚靠在账台边。
谢天戎坐在任世楚对面,试探问道:“任大哥,那我们,是不是只要找到盗宝之人,或者寻回那只玉麒麟,就能离开这里了?”
他的目光清亮,不确定中又带着希望。
王纪福像是不忍直视这样的目光,避开了视线。
他一脸忧心忡忡,唉声叹气道:“谈何容易啊,小兄弟。你想想,当时在场除了我们几个,可还有旁人?那玉麒麟不小,分量定然不轻,怎可能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这根本非人力所能及啊!只怕是……”他说到这里,猛地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下说。
“是,是不是……有鬼啊……”严丰廷缩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泫然欲泣。
可无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谁也无法保证,在这一场里,他们又会遇到什么。
一股未知的恐惧在大堂内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账台后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清嗓声。
众人一愣,齐齐望去。
只见那掌柜不知何时已站在账台后面,仿佛一直都没有离开。
“今夜赏宝大会,太守府中稀世珍宝玉麒麟失窃,大人震怒,特令予诸位七日之期,查明真相,寻回宝物。”
他微微停顿,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一掠过,继续道:“每日入夜之前,诸位皆需亲往太守府,向太守大人禀报当日所获线索。自然,因诸位眼下亦有嫌疑,出入往来皆会有人随行,但并不会干涉诸位调查。七日之内,若能寻回宝物,太守大人自有重赏;若不能……”
他并未继续说下去。
未说完的部分,是一个关乎生死的赤裸裸的威胁。
接着,他陈列了几样东西在账台上。
“兑换之物亦在此处,若有需要,可随时寻我。望各位慎之重之,诸劫可破。”
苏却的目光扫过那些物件,与之前所见并无二致。
随后掌柜将东西一收,一如既往,无声无息地消失,又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压抑。
掌柜的话如同悬顶利剑,只等落下。
任世楚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掌控局面:“我们还是继续方才的话题。关于合作之事,目前只有姜姑娘和这位……”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却,一时卡住,不知如何称呼。
“他,他叫苏却。”严丰廷小声接话。
“哦多谢……和这位苏公子表明不加入。”任世楚目光扫过其他人,“那么,还有别人持相同想法吗?或者,有愿意信任任某,一同行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多一份照应。”
谢天戎眉头紧锁,顾虑道:“任大哥,我并非不信你。只是这次的情形似乎与我经历得不太一样。掌柜方才并没说什么时候给命筹,而是说每日需入夜前去太守府汇报。如果我们给的结果不如他的意,或是他觉得我们毫无进展,会不会当场就……”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继续道,“如此,我们个个毫无保留全盘托出还有什么意义?我倒觉得,不如先各自尽力寻找证据,看看接下来究竟会如何。”
王纪福思索了片刻,也附和道:“谢小兄弟所言不无道理。我觉得,要不,咱们先各自调查一天试一试?先看看这城内情形,也看看太守究竟是何态度,明日再商议是否要合作,以及如何合作。毕竟性命攸关,谨慎……”
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咚!”
一声沉重的巨响从楼梯方向传来。
仿佛有什么重物从高处摔落。
众人一惊,看过去。
只见一个人影似完全控制不住地去势,从楼梯上翻滚而下。
他的身体一路磕碰,沉闷地撞击着木梯,手脚似乎想要触到什么,却只是徒劳。
随着最后一下重重的落地声,他终于瘫在了地面上,蜷缩着,半晌动弹不得。
唐柳一在旁侧倒吸一口气,朝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句:“没事儿吧?”
短暂的死寂过后,那人影先是止不住剧烈地咳嗽。
他一边咳,一边在地上痛苦地翻来覆去左右打滚,一边还在中气十足地哀号:“哎哟疼死我了,摔死我了……哎唷我的腰,我的胳膊腿儿,肯定都断了……”
这声音……
苏却只觉得头皮猛地一紧。
自己好像是被这个阴魂不散的无赖给彻底缠上了。
自从那日宋停自作主张要搬进她家,而她恰好被罚整理籍库后,她便干脆宿在了籍库,再未归家。
一日三餐,都是挨了罚在衙门灶房帮工的小五偷偷给她捎来,日子倒也清静。
只偶尔听小五提过一两句,说宋停曾在衙门口徘徊想寻她,被值守的衙役不耐烦地轰走了。
故此刻再见宋停,且是以如此阵仗出现,苏却只觉得棘手头疼。
上一次的人,这一次并未再遇见,就足以证明每次的人都大概率是不同的。
既然如此,宋停为什么他总能找到她?
而且,离开这里以后,明明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宋停什么都没忘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
又到底带着什么目的在接近她?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王纪福惊得声音都变了调,手指颤抖地指着瘫在地上的宋停,嘴唇哆嗦着,“还,还有第八个人?从、从哪儿冒出来的?!从楼上摔下来的?楼上什么时候有人了?!”
宋停哎哟哎哟地哼哼着,浑身上下地乱揉一气,龇牙咧嘴,准备起身。
听到问话,宋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连忙接道:“我啊,是这客栈里修行的……哎哟……吊死鬼,专吃你们这种无胆鼠辈……”
说罢,他还极其应景地翻了个白眼,伸长了舌头,做了个蹩脚的鬼脸。
严丰廷本就胆小,被他这么一吓,竟“啊”的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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