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袁盈一直想生个孩子。
哪怕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和被慢待的前半生她仍然渴望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有自己血脉相连的宝宝。
如果不能有的话那有一个自己的家也好。
所以她在拆迁款所剩不多的情况下,孤注一掷买了自己的房子。
虽然背了沉重的贷款,但那种在自己的家里醒来,不用刻意降低存在感、也不用时时看人脸色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买了房以后她开始为了还房贷努力工作,没有时间认识新朋友更没时间交男朋友。
日复一日,在她觉得人生没必要事事圆满时烛风出现了。
他像一场强势的台风,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也带来了新的生机。
他向她求了婚,她的双腿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碎裂的腰椎更是以奇迹的速度愈合。
那段时间,她真的觉得像做梦一样,所有她渴望的她想要的,都被命运一步一步地推到了她面前,欣喜之余又觉得惶恐很怕命运哪天不高兴了,就收回这一切。
烛风求婚以后,她开始构想他们的婚礼要设置几个环节,婚后要生几个孩子光是想还不够,还要找个本子记下来。
她白天被烛风推到医院做一整天的康复晚上还要接受烛风的按摩几乎一天24小时都跟烛风在一起只有等烛风睡了才能偷偷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记录新的婚礼想法。
这件事她是瞒着烛风秘密进行的保密的原因不是要给烛风惊喜而是因为他那个人太贱了。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还没学会直立行走就已经开始研究结婚生子的事他肯定会特别得意觉得她爱他爱得不行说不定还会嘲笑她心急。
她才不是着急嫁给他她只是喜欢什么事都提前规划罢了。袁盈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把本子藏到床缝下面。
被抓包是在这样做的五天后的深夜她看烛风已经睡着正准备把小本子拿出来却在下一秒突然扭头。
果然对上了烛风清醒的眼睛。
“……你怎么还没睡?”她故作镇定。
烛风盯着她看了片刻声音极为冷静:“你不会觉得我一直没发现吧?”
袁盈默默把本子塞回去还在假装无事发生:“什么?”
“床是我铺的床下面是我打扫的你真觉得我看不见那个破本子?”烛风眯起眼睛。
袁盈瞳孔轻颤
“合着你不好好睡觉还是我的错了?”烛风气笑了。
袁盈:“不是吗?”
两人对视半天
烛风败下阵来:“行,是我的错。
袁盈这才满意。
烛风贴过来,热腾腾的身躯将她覆盖:“所以这上面写的什么啊?不会是骂我的吧?
“你没看啊。袁盈被他贴得心不在焉。
“没经过你的允许,我哪敢看。烛风贴得不满足,又把她往怀里塞了塞,直到她发出**的声音才停下。
身体和身体之间连个缝隙都没有,热得人都快要融化了。
袁盈扭头看向他,鼻尖却不小心从他唇上擦过。
两人对视几秒,袁盈一脸别扭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关于未来生活的一点规划……
她掀开第一页,从婚礼开始说起,还以为烛风会嘲笑她,没想到他趴在她身上,下巴抵着她的肩,听得很认真。
袁盈默默松了口气,一页一页地向他展示未来的计划,当掀到孩子那一页的时候,烛风突然开口:“就生一个?是不是太少了?
“一个还少?袁盈惊讶,“我以为你不喜欢孩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但是你既然愿意生,说明你肯定是喜欢的,烛风用下巴硌了硌她的肩膀,直到她忍不住躲闪才把人搂回来,“既然喜欢,干脆多生几个好了。
袁盈白了他一眼:“你说得容易,生孩子那是去鬼门关走一遭,我就算再喜欢,也不能一直在鬼门关蹦迪吧。
烛风沉思:“有这么危险吗?我觉得还好啊。
“还好你大爷,袁盈照他脑门拍了一下,翻个身正面朝上和他对视,“就生一个,我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它,谁都别想来分。
“行,那就只要一个。烛风答应。
袁盈却不打算放过他:“还有,你刚才说你不知道喜不喜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一我把它生下来了,你不喜欢怎么办?
“不会。烛风直接否认。
袁盈:“你刚才还说……
“刚才那么说,是因为在今天之前没想过这件事,但你生的,我不可能不喜欢。烛风把她抱紧紧。
袁盈:“不管是不是我生的,只要是你的孩子,你都应该喜欢它。
“可是除了你,也没人会给我生啊。烛风实事求是。
袁盈眯起眼睛:“你还想找别人生?
两人沉默对视。
半晌,烛风:“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好像是。
两人又开始对着本子研究,前面两页还全都是婚礼细节,等生孩子的计划出来之后,就全是关于孩子的事了。
本子一页一页地翻,从喂什么奶粉到一周出去玩几次,要讲什么样的睡前故事,要怎么跟小孩谈心,袁盈在说这些时
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像是宇宙中最明亮的星星。
漂亮的星星在烛风心里珍藏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每个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刻他都会想起她那双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眼睛。
而现在
记忆里的眼睛和袁盈此刻错愕的眼神渐渐重合烛风恍惚一秒朝她扬起唇角。
袁盈迅速冷静下来拿着手机朝他走去:“你怎么下来了?”
“醒了之后发现你不在就下来找找。”烛风解释。
袁盈点了点头:“饿了吗?”
烛风:“有点。”
“我也没吃呢一起吧。”袁盈邀请。
烛风:“好啊今天想吃点贵的袁老板请客吗?”
袁盈眉头轻挑:“你想吃什么?”
烛风:“汉堡。”
袁盈笑了:“也就这点出息了。”
烛风也忍不住笑两人傻笑了一会儿就要转身离开。
“那个谁!”陈月梅突然站起来椅子被她挤出刺啦一声响。
烛风和袁盈停步同时回头看去。
“你知道她不会生孩子吗?”陈月梅怨毒地问。
声音很大引来不少人惊讶的眼神。
袁盈一瞬间没了表情。
烛风盯着陈月梅看了片刻抬脚朝她走去。
陈月梅见状先是冲袁盈快意一笑接着又看向已经走近的烛风:“她生不了孩子没办法给你传宗接代你确定……”
“这是最后一次。”烛风冷漠地看着眼前矮小的女人。
陈月梅愣了愣:“什么?”
烛风俯下身用她足以听清的音量森冷道:“以后再敢出现在她面前我就杀了你。”
陈月梅第一反应就是不屑可对上他视线的瞬间突然变成了被掐住喉咙的鹌鹑。
他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让陈月梅遍体生寒腿脚发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烛风直起身没事人一样回到袁盈身边:“走吧。”
袁盈点点头跟他一起出了咖啡厅。
最近的汉堡店在八百米外这个距离不值得叫个出租车两人索性走过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路边露天的烧烤摊已经开始营业碳烤的白烟侵染每一寸空气蒸腾出属于这里的夏天的味道。
袁盈和烛风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刚走了一半的路身上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渐渐的开始想念金林镇凉爽的天气。
“你怎么不问我跟她说了什么?”烛风突然问。
袁盈一脸淡定:“有什么好问的你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烛风笑了一声:“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袁盈立刻否认。
烛风:“那
你会伤心吗?”
袁盈不说话了。
半晌,她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困惑:“我只是不太懂。”
“嗯?”烛风看向她。
袁盈:“明明造成她人生悲剧的有很多人,她的父母、哥哥,她前后嫁的两个男人,她的继子,这些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对她很坏很坏,为什么她最后最怨恨的人却是我,是我这个唯一会心疼她、渴望她的女儿。”
这个问题,烛风也没办法回答,只能在炎热的夏夜里,默默牵住了她的手。
袁盈下意识挣了一下,却被他抓得更紧。
她轻呼一口气,放弃挣扎了。
两人牵着手走完了后半段路,等进到汉堡店里时,手上都出了很多汗。
洗完手,点了单,又找个角落坐下开始吃。
汉堡店里的空调给的很足,音乐声很大,袁盈置身其中,任由自己被热闹包裹。
“薯条吃吗?”烛风问。
袁盈点了点头,他就把薯条推到了她面前。
“你也吃啊,”袁盈又把薯条推回桌子中间,“这家味道还行。”
烛风答应一声,当着她的面尝了一根薯条:“是还行。”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平静,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出来觅食的晚上,只有食物本身的味道值得关心。
可是假装的平静不是平静,一声服务员的叫餐提醒、一个切歌的间隙,又或者一对刚刚走进店里的母女的身影,都可能会摧毁这种虚假的云淡风轻。
烛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还是问了:“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嗯?”袁盈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烛风没有躲避她的视线。
两人静了半晌后,袁盈缓缓开口:“两年前,开民宿需要办健康证,我想着好久没体检了,索性就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就发现了。”
她月经正常规律,以前体检都只做基础检查,坠楼以后那些检查,也没有妇科方面的内容,以至于她到26岁了,才知道自己发育不良这件事。
“当时是不是很难过?”烛风问。
袁盈笑了:“难过倒不至于,就是刚知道的时候有点惊讶,还怕影响寿命来着,结果医生说不生会活得更久,我就放心了。”
烛风知道,作为一个成熟的伴侣,这个时候应该配合着露出微笑。
但他笑不出来,只能匆匆低头喝一口可乐。
“这个烤鸡翅好吃,分你一半。”袁盈把翅尖递给他。
烛风接过去,安静地吃掉。
“这个鸡米花也不错。”袁盈再递。
烛风再接。
“这个汉堡里的菜叶子……”
烛风拉过她拿着汉堡的手腕,低头把里面的生菜
咬走。
袁盈也不说话了。
没滋没味的晚餐吃完,两个人就回酒店了。
袁盈直奔浴室洗澡,洗完出来时,看到烛风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除了时间不对,其他的完全复刻下午的某个场景。
袁盈无奈道:“不洗澡吗?”
烛风回神,安静地进了浴室。
袁盈坐在自己房间里吹头发,吹好之后又开始护肤,等全部搞完的时候,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在金林镇时习惯早睡早起,回到老家之后作息也没怎么改,她趴在床上,跟小雨他们聊了几句就准备睡觉,睡觉前又探着头往外看了一眼。
好么,某人还在沙发上坐着。
袁盈扯了一下唇角,关灯睡觉。
半小时后,她开了灯,径直走到客厅:“还不睡?”
烛风抬头看向她。
客厅里没有开灯,他看向她时,袁盈只能勉强分辨出他的眼睛。
“我睡不着。”他哑声说。
袁盈深吸一口气:“至于么,我都不在意的事,你怎么还在意上了,不会真指望我给你生小龙吧?那我要是不生,你是不是就去喜欢别人了?”
烛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时候但凡是个人,都会坚定地说不会。”袁盈微笑。
烛风这次倒是说话了,只是声音闷闷的:“我又不是人。”
袁盈:“……”
是哦。
跟他说不明白,袁盈索性回屋了。
不多会儿,她再次出现在客厅:“跟我回屋,今晚一起睡。”
说完,扭头就走。
袁盈回到房间后,还在担心他不会跟来,结果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她立刻假装不在意地躺好,直到旁边的床垫下陷,他将被子扯过去一点,她才抬手把灯关了。
黑暗又一次淹没整个空间,身边的人很安静,袁盈却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她睁着眼睛,试图看清天花板上的纹路,却只看到黑乎乎一片。反复几次后,她放弃了,无聊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真的不难过,当时我刚接手民宿,不仅要办各种证件,还得盯着装修,简直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为这种事难过。”
她说。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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