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不远处的人群骚动起来,望月这才悠悠然松了力道。
水云立刻抽回手,腕上已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
她眸中含怨带怒,狠狠剜了望月一眼,欲要张口,却被对方抢先一步。
“瞧,人都过去了,水云,如今你这般情状赶去,落在贵人眼里,算是惊慌失措,还是做贼心虚?”
她顿了顿,抬眼轻笑,“经此一遭,你以为,你那套半真半假的鬼话,贵人还会信几分?你已无路可选了,除了与我合作。”
水云胸口剧烈起伏,贝齿紧咬下唇。
她深知望月所言非虚,此刻自己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成为旁人眼中的疑点。
强压下翻腾的怒火与不甘,水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提起裙摆,混入那慌乱奔跑的人群中,背影僵硬仓皇。
望月冷眼瞧着水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并未急着上前,而是隐在一株繁茂的枝叶后,观察着溪边的混乱。
只见松月在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溪水,水花四溅间,他已稳稳将水中那抹纤细柔弱的身影揽入怀中。
“长姐,没事了。”
他将来椿小心翼翼地带回岸上,随即,迅速拾起自己先前遗落在岸边的玄色披风,密密实实地将来椿裹紧,隔绝了秋风,也隔绝了四周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他眉宇紧蹙,抬手拂开来椿黏在脸颊湿透的鬓发,指尖触及她冰凉的肌肤,心尖都跟着一颤。
训练有素的暗卫也已将溪水中的红绣拖拽上岸。
此刻她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不祥的乌青,气息微弱,浑身湿透,整个人狼狈不堪。
最引人注目的是,即便是在昏迷中,她的右手仍死死握着一把匕首。
日光下,那匕首长约七寸,刃口锋利,映着周遭惊惶失措的脸庞,更显森然可怖。
“啊——”
“刀!她手里有刀!”
不知是哪家胆小的贵女率先惊叫出声,引得一片哗然与骚动,众人皆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唯恐避之不及。
来椿偎在松月在坚实温暖的怀抱中,身子微微发着抖,并非全然作伪,那溪水的寒凉确实侵肌蚀骨。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披风的边缘,指节泛白,脖颈上一道细长的血痕虽已不再流血,却红肿着。
来椿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与虚弱:“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边清静,风景独好,便多停留了片刻,忽然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回头,这女子就举着匕首刺来……”
她说着,仿佛心有余悸,将脸往松月在怀中埋了埋,才继续道:“万幸弟弟先前赠我这防身的袖箭,我情急之下抬手用了,箭矢似乎射中了她,她才吃痛偏了力道,我只被划伤了脖子。”
“我们两人挣扎间,一同跌入了水里,后来,后来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字字句句,带着后怕的颤音,将一个意外遇袭的弱质女流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唯有紧靠着她的松月在,能感受到她藏在披风下,轻轻按在他手臂上的指尖,传递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镇定。
松月在明知这一切皆是做戏,是长姐与他商议好的“引蛇出洞”之策,但亲眼见到她颈间血痕,感受到她冰冷颤抖的身子,那心疼与怒火依旧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他臂膀收紧,将长姐更护得严实了些,仿佛要将所有风雨都挡在自己身后。
“秦大人。”松月在抬眼,目光沉静地看向率先赶来的大理寺卿秦宴,“此事恐怕并非意外,竟有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家姐身子一向羸弱,今日又受此大惊,恐支撑不住,可否容在下先送家姐回府安置?”
“至于这凶徒,”他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红绣,“想必秦大人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秦宴年不过三十,却已身居要职,面容俊朗,气质沉肃。
他敏锐的目光在来椿颈间伤口以及红绣手中的匕首间逡巡,微微颔首:“松小姐受惊了,自然应以身体为重,松贤弟放心,此人本官会带回大理寺严加看管,待她苏醒,必当亲自审问,给府上一个交代。”
他的话语平稳有力,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在松月在紧绷的下颌线条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几分审视与深思。
松月在神色凝重,再次开口,语气虽保持着对上官的敬重,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多谢大人体恤,若后续有何需询问之处,大人随时可传唤在下。在下安顿好长姐便回大理寺当值,定当全力配合。”
周围众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无人敢在此刻出声。
谁不知晓这位松公子虽年纪尚轻,却在御前行走,圣眷正浓,且性子冷峻,极重家人。
此刻他明显动了真怒,谁又敢去触这霉头?
于是纷纷寻了由头,四散开来,只是那窃窃私语与探究的目光,却久久不散。
待人群稍散,松月在不再多言,俯身便将来椿打横抱起,穿过神色各异的人群,径直向着将军府的马车走去。
马车宽敞,内里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里还固定着一只小巧的熏炉,吐出缕缕安神香。
松月在小心翼翼地将来椿安置,又取过一旁备着的干净毯子,仔细为她盖好。
“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他眉宇间拧成的结始终未曾松开,眸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若有丝毫不好,切不可隐瞒,我立刻去请太医。”
来椿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一笑牵动了颈上的伤口,让她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又舒展开:“瞧你紧张的,我哪有那般娇弱?”
“不过是场戏罢了,你又不是不知晓计划,怎的还这般沉不住气?”
她声音放得极低,带着戏谑,伸手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松月在握住她微凉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掌心,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即便是戏,下次也不可再行此险招了,若有个万一……”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未尽之语中满是惊悸。
“好了,莫要自责。”来椿反手轻轻回握他,安抚道,“你做得很好,若非你沉住气,我们这出戏也唱不圆满。”
“如今众目睽睽,证据确凿,红绣背后之人想必也坐不住了,即便一时查不到根底,闹到御前,我们也是占理的一方。”
她说着,似有些疲惫地阖了阖眼,又想起什么,低声道:“先回府吧,此处人多眼杂,非说话之地。”
松月在知她所言在理,此刻府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辆马车。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沉声应了一句:“好,你好生歇着。”
说罢,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掀帘下了马车。
松月在刚离开,早已候在一旁的月儿便眼圈通红,如乳燕投林般冲了上来,手脚并用地爬进了马车。
一进车内,也顾不得主仆尊卑,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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