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皇后惊慌赶到高台时,只见躺在地上的成先只残留一口气息。
她顿时吓得大叫一声,跪倒在地,抓住成先的手臂不住颤抖。她看向围在一旁的宫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医已被人唤了过来,摸过成先的脉息,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样了……”皇后将人抱在自己怀里,也顾不得满面泪流的慌乱仪态,只质问着。
太医暗叹了一口气,“殿下悲伤过度,已致心脉寸断……”最后摇了摇头。
皇后听过这话,只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了愣神,嘴唇嗫嚅:“你说什么……”
太医知道皇后一时不能接受此番场景,只磕头道:“还请皇后娘娘节哀……”
节哀……
皇后忽地厉声高叫道:“你这庸医,定是要害先儿……先儿好好的,怎会就节哀了……荒唐!荒唐!!”
一旁的宫人见皇后已然丢了理智,吓得皆跪伏磕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没用的东西!”一道怒骂生忽地从背后传来,皇后循声看去,皇帝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高台。
他眯眼打量了地上抱坐一团的皇后与奄奄一息的成先,皱眉道:“皇后也该注意着自己的仪容!”
皇后愣张着嘴,没有半点动作。
皇帝虽是不喜皇后此时形状,却也暂时按下,只将眼神落到旁边太医身上,被天子注视的太医随即将头又紧贴了地砖几分,缩瑟着身子。
皇帝忽地开口道:“都让人替了,还这番不争气,当真是白占个位子。”
一旁的皇后瞪大了眼睛,半仰头望着冷声的天子。她张了张嘴,可极致的悲痛压抑着五脏六腑,使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纵使她想过天家无情,可真当再一次经历的时候,她还是生出满心满腹的绝望。
“呵呵……”
跪伏着的众人闻声都是一惊,偷偷抬眼觑了皇后。
皇后莫不是疯了吧……怎的方才还是哀哭,如今又在嗤嗤地笑起来。
皇帝撇了撇嘴,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太子既已没了指望,皇后可还有打起精神来,别失了体统。”
皇后没有应声,只扯着一嘴笑,眼中无浪无波地望着皇帝。
皇帝懒得再管她,甩了袖子,就此离去。
皇后忽地用手指轻探成先的鼻息,她对着皇帝离去的方向,虚空之处,呐呐道:“先儿……还留着一息啊……”
地上的成先确实还残留一抹气息。凭着残存的意识,他勉强目睹了方才的一幕,不管是男人的无情,还是女人的懦弱。
人世间便是如此,原来以为的羁绊,到最后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眼神望向空白的天幕,原本的灰白越发浓郁,到最后竟有黑云压城的气势。风也越发大了,吹得他发丝凌乱,呼吸困难……
“轰隆”一道惊雷,吓得众人皆是震悚,望向天空不明所以。
成先咽下一口凝在喉咙的血沫,忍不住伸手向天。他已然明了,自己这是要逝于人世,再入轮回了。
他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来,心里道,此去定与临殊相距不远,他还赶得上。
他要找到她,下一世,他们一起入轮回……
天空忽地劈过一道刺眼天光,随即震耳的“轰隆”响彻天际。
成先紧盯着天光,心中生出无限的盼望。
“先儿!!”耳边伴着皇后的惊叫,成先再也看不清眼前,只觉身子一轻,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身上剥离了下去。
……
成先站在云头上,垂着双肩,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他紧咬着唇,抬眸盯着面前的一个仙官。
仙官一身素白,手里领着一道仙旨。他看着成先一副哀怨愤懑的模样,也是奇怪了。旁人得道升仙都是满溢的喜庆,偏此人好似触了霉头一般。
成先冷声问道:“我为什么会升仙?”
仙官愣了愣,倒是第一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回应了他:“你得了气运,自是该你升仙。”
成先道:“可我生来作恶多端,这气运凭什么该给我。”
仙官:“……”
他为仙几千年,真是第一次遇着给自己抹黑的人。
成先逼问着:“你们弄错人了吧,这气运不该给我的……”他还没寻着临殊,怎的能自己莫名其妙升了仙。
再说,他有什么资格升仙,最该成仙的,难道不是那人么。
仙官挠了挠头,又看了看手中的仙旨:“仙旨不会有错,就是你得了气运啊……”
成先忽地想到什么,“气运是什么东西?”
仙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成先怎么这么多问题,上天做仙官还有什么不好吗。他想了半晌,还是回答成先道:“这得具体看人世的情景,或是遭遇某段经历,或是死于某个地方,或是得到某个器物……”仙官掰着手指,回忆着历届凡人成仙的场景:“我看很多人都是继承了家族的宝物,剑啊,书啊,鼎啊,玉佩啊……”
成先身子忽地一震,想起什么来。
仙官没注意到成先的异常,只絮絮道:“不过这些东西终究是身外之物,依照天道总是跟随你人的,天道不会错。”
成先却觉出莫大的荒谬来。他曾让人抢回了临殊的玉佩。后来此事被临殊发现,她到底没说什么,他要玉佩,她也就给了。
是不是那块玉佩?
如果他没强要她的玉佩,或许兜兜转转,她的玉佩还是她的玉佩。
那她也不会为他横死,落得个身首无归的下场。
她会回归她的道,成她自己的仙。
成先咽下一口水,紧紧地盯着面前仙官:“我若是成了仙,我还能有自由吗?”
仙官皱眉,以为面前这人是将凡世话本看多了,只当仙人都是自由自在法力无边的。他提醒成先道:
“上天做了仙官,自是要依照天界的规矩,你到时候会有你的去处。”仙官怕他还有侥幸,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做了仙官,七情六欲、六亲伦常,都是要丢的。”这话是天界一直以来奉行的规矩,虽则其实并没有人在监督执行。
成先却顿时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他定定地看向面前仙官:“那我不要做仙官。”
“你可想好了?”仙官对人实在有些头疼,不知道他究竟是怀揣着哪门子心思,“你如今得了气运上天,做仙官是你应该奉行的职责,若是放弃,你就得入轮回受生老病死之苦,遭怨憎爱恨之欲了。”
成先默然看着仙官,他也不应声,随即转身往下界去。
那仙官愣了愣,只当自己是碰见个石头,缓了半晌,忽地顿足大叫:“你这小子,气运我还没收回呢!”
……
成先凭着气运暂得了一点法力,只是如今肉身已死,他又放弃了仙官之职,此番只能算个鬼身。
他找去了地府,正好碰见鬼差勾魂,他心思一转,混入那一排生魂之中。
冥帝太依正坐在大堂之上。听闻冥帝太依前世为一国世子,因意外收殓前任地府之主的尸骨而继承了此位。
冥帝扫了一眼大殿之中的一排排生魂,鼻尖微动,皱眉道:
“生魂中有庞杂的气息。”
鬼差一惊,忙将那一排排生魂分来,一个个依着鬼薄查询起来。
成先也没让鬼差多麻烦,自己走了出来,直直与冥帝视线对上。
成先道:“我不找事,只是为寻一个人的转世,还求冥帝告知。”
太依一手端着茶杯,淡声道:“你身负气运,不该来地府。”
成先固执道:“我不要那什么气运,冥帝若要自拿去便是,我只求一个人的转世下落。”
太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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