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多久了？”郭果听说李慕知带回了应仙儿又说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要等到初八成婚才能拜见长辈们，而这其中经常有医修出入应仙儿住的院子，族中有人有异，猜测李慕知违背仁义去搓磨一个即将过门的但他不喜欢的妻子。

奈何李流水乃暗门说一不二的当家人，他默认李慕知的行为，其余人再有其他想法也只会压在心里不去提。

可郭果不是其他人，她好歹也是暗门门主夫人，李慕知的继母，暗门的二把手，她打心底里不赞同李慕知对应仙儿的态度，即使他再不愿意娶她，可既然打算娶了便不能将人娶进来又这般恶劣对待。

“已经十日了。”邓嬷嬷照旧为郭果泡茶，而后又装作不经意提起，“属下去打听了，但医修不肯松口，只说是为应仙儿调理身体。”

郭果连连嗤笑：“调理身体，他连个过得去的谎言也不肯去编。”

“只怕不是应仙儿。”

“李慕知一向偏执，这道不像他爹，反而像他叔叔，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他到底是谁的种。”

邓嬷嬷听夫人这样说立马站起来，往门外四处张望，确定十米内无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慎言。”

“你慌什么？”郭果毫不在意，“他已经许多年不曾来我院子。”

“我这也没人敢来。”郭果多年不曾展露自己的本事，但就李流水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暗门众人也不敢得罪这个看似日夜礼佛之人。

郭果，在礼佛之前，在二十二年前，曾一人屠尽整个暗门，要说李流水的暗门门主之位是她给的都不为过。

如今的暗门弟子都是李慕知继任后招的新人，虽说年纪尚浅，但个个天资聪颖，是以暗门在经过大洗牌后仍就保持仙门前十的地位。

李流水是表面的仁，郭果就是背后的刀。

是以即使李慕知已日渐蚕食郭果的势力，但不论内外他仍旧对郭果给予足够尊敬。

只不过，郭果和邓嬷嬷都知道，李慕知要清算她们是迟早的事。

“若是少主派了人。”邓嬷嬷语气里不乏担心。

郭果照旧是从容的模样：“他？他不敢。”

“我废了他娘的修为，害她娘流落他乡无依无靠无灵力傍身，可他再恨我，不也得叫我一句母亲。”

郭果的话虽然不屑大胆，有一种你恨我又干不死我的得意，但邓嬷嬷还是听出了丝丝的悲伤。

邓嬷嬷叹息上前宽慰郭果：“夫人，当年的事，皆是阴差阳错，怪不了任何人。”

“是啊。”郭果顺着邓嬷嬷的话道，“怪不了任何人，所以怪我一只妖。”

“夫人。”邓嬷嬷露出比先前更加慌张害怕的神情，“夫人，神女已经点化你了，你现在是人。”

神女。

郭果听到邓嬷嬷提起那个人，郭果心底柔软的一片显现，“走吧，去救救她女儿。”

“我们狐妖最爱报恩。”

两人倒也没傻乎乎地直接走大门，而是变身成飞鸟潜入应仙儿住的玉楼，只是刚进入玉楼上空就感受到结界的存在，郭果吹一口气结界出现一个小口，两人不紧不慢地飞入，这玉楼内里和牛渚矶的四水归堂一个模子。

郭果脸色越来越沉，直到她来到了困玉牢，看见一个白皙柔弱的女子半爬在地上，这周遭静悄悄，唯有一点声音，一点点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又慢又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阿玉。”郭果赶紧上前，“邓嬷嬷。”

邓嬷嬷立刻拿出护心丹为高辛玉服下，只是高辛玉人已经神智不清，这药根本就喂不进去。

郭果将药一把夺过，用妖术将药送进高辛玉体内，只是药刚进去就被洗骨雷击碎。

“上天入地，破！”郭果意念结印但洗雷骨纹丝不动，反倒加重了高辛玉的伤势。

看来李慕知找那么多医修也无用，既害高辛玉又救她，还真是变/态。

郭果见高辛玉吐出黑血，心里一阵绞痛。

“夫人，洗骨雷阵一旦开启，绝无停止可能。”邓嬷嬷提醒。

郭果也是关心则乱，她紧皱眉头道：“李慕知真的找死。”

高辛玉整个人其实宛若从高处掉在地上的玉器，不堪一击，只是她的双手还紧握，她还是用趴着的姿势，她不肯倒下，即使她身上的白衣已被染成红衣，哪怕她已奄奄一息。

邓嬷嬷湿了眼眶：“李慕知怎么能这样对待神女的女儿。”

“若是神女还在，阿玉小姐又怎么会如此。”

“她不会死。”郭果肯定道。

“夫人？”邓嬷嬷发出疑惑。

“姜知悦回去之前，为她改命了。”

“夫人？”邓嬷嬷不能理解郭果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她见郭果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追问，她深知夫人与神女交情匪浅，夫人说阿玉小姐不会死，她就一定不会死。

郭果看洗雷骨阵也知道李慕知的意思，他剥夺阿玉修炼成仙的可能，又用自己的一缕灵力护着阿玉保她不死，只让她成为一个普通人，然后他再陪阿玉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世人都知追玉仙君从逍遥道转为无情道，郭果这下也明白过过来李慕知是要用阿玉来破境成仙，只是他既舍不得杀妻证道，又不肯放阿玉远走，两相纠结之之下出自下策，陪阿玉百年再亲手了结她，如此对李慕知而言，既圆了自己的爱情又全了自己的无情道。

这般会算计之人，当真是世间仅有。

他那样好的父母，怎么会生出这样歹毒的孩子。

不过还有不对劲之处，围绕在阿玉周围保护她的一缕灵力并非是李慕知的，而是他人的。

但要郭果就此离去她也不甘心，即便阻止不了洗骨雷，她也可以封住阿玉的痛感让她没那么难过。

平常俗物不能对抗洗骨雷，于是郭果没有犹豫地自断一尾为高辛玉封住痛感。

尾巴化作灵力进入高辛玉的静脉然后封住她的痛感，高辛玉本疼得晕晕乎乎，整个人半梦半醒，她只能在噩梦中尽力睁开眼，她以为自己要一直这样战斗，但有人为她送来片刻的喘息。

是谁？

“夫人！”邓嬷嬷万万没想到夫人能为阿玉小姐做到这种地步。

“无妨，一条尾巴罢了，再修个千年也能涨起来。”郭果面不改色，“此地不宜久待，李慕知绝不会离开太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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