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爱怜的将孩童脸上的碎发拢到脑后，灯光恰到好处照亮手中的诗集，一旁的带软垫的椅子上堆着不少书，还有放不下靠着椅腿摞起一座小山，不大的桌面上散落许多写有字迹的纸，从划去的力道来看，写作者对其不太满意。

时间距离弟弟上次清醒过去半个月，期间橘发孩童始终紧闭双眼呼吸微弱，魏尔伦多么期待男孩能够再次睁开眼，他会和弟弟在文学的海洋中挑选出最美好的名字，教会对方如何掌握并更精细地使用异能、在弟弟陷入与人类格格不入的孤独时抱紧彼此。

这一切美好的起点是男孩能够睁开双眼，用金灿灿的眼眸注视他痛苦中沉沦太久的哥哥。

眼下邮轮刚刚离开港口，距离偏远小国的路程刨去途中在站点停留的时间，最快也得一天半，魏尔伦没有选择混入船舱，他用自己未被发现的假身份买了船票，一上船更是待在房间里照顾弟弟，吃饭是传呼服务员送到房间门口，坚决不在任何场所露面。

他不想再因自身这副毫无用处的皮囊受到任何注视。

“你会希望有个什么样的名字呢？”视线细细描摹着孩童的五官，低垂的眼帘闪着爱护。

在设想中他会带着健康的小家伙一块到处游走，即便时刻处于被追杀的状态，他也会尽全力保障弟弟的生活品质，可这孩子身体比他想的还要脆弱的多，恐怕上回能够醒来就废了不少精力。

计划不得不随着一方的身体状况更改，他决定带着弟弟前往远东小国并在那定居一段时间，等男孩的身体彻底恢复健康再重新出发。

令魏尔伦惊喜的是，在海面上仅映照惨淡月光的午夜，弟弟眼皮下的眼球开始转动，逐渐加快的呼吸频率皆表示着身体的主人即将苏醒，他专注地看着男孩慢慢睁开眼。

“哥哥！”

和先前如出一辙的笑容、雀跃的语调，莫名的怪异感出现在魏尔伦心头。

“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喊我哥哥？”

不怪他多疑，毕竟在对方第一次苏醒前，彼此是从未有过接触的陌生人，可男孩一开口就能喊自己‘哥哥’。

刚逃离实验基地，魏尔伦就立马给两人做了详细的检查，各大实验室使用的唤醒指令语句试过一遍，均未发现异样。后续他又抽时间回那个实验基地一趟，将能找到的所有数据全带出，还是没能找到任何前置程序。

可不祥的预感始终萦绕在心头，成为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不过凭借自己的实力……未必不能解决。

“唔？”小孩歪着头，接着继续笑着说：“哥哥！”可爱的足以令身边人的心化成水。

又问了几个其他的问题，得到的答案还是脆生生的一声‘哥哥’，想来对方根本不理解这声呼唤的含义，大概率是在清醒的间隙中听见自己的呢喃，所以记住了。

弟弟的笑容令魏尔伦决定把过早感受到的危机感往后放，要紧的是教会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基本的交流，抽出早早准备好、包含全球主流语言的硬盘，他得先测试出那些研究人员给弟弟导入的是哪种语言。

……

与青森县其他家族所想的不同，津岛家的覆灭没有激起一点水花，甚至连新闻报纸上最角落的版面均没有相关消息，众人不禁猜想其灭门或许是得罪了政/府之类的庞然大物。

事实上，答案很简单，津岛家族的灭亡完全是咎由自取，任何政党都不会允许手下的势力越过自己的存在直接联系更高层，津岛家恰恰就是自视甚高，自以为在青森县的庞大根系足以与上层抗衡，选举中多次拆台所在党派候选人竞选。

更过分的是联系的还是所在党派的敌对党，叛徒行为自然遭人不齿，如今竞选结果已出，自然是到清算时刻。

整个津岛家唯一幸存者就是津岛修治，早慧的他在半年前就预料到家族会被清算，提前做好假死的准备，他在赌幕后之人不会仔细检查现场。

在火车上躲过几批搜查后，平安抵达期待已久的横滨，走出湍急的人流站定在车站出口，远远就能望见港口mafia的标志性大楼，太宰治总算有离开青森县的实感。

与此同时，涩泽龙彦擅自闯入档案室的事有了最终裁决，政//府要求涩泽龙彦带上异能抑制环，且在成年之前不得独自行动。

受罚的涩泽龙彦对此结果只是嗤笑一声，上层那群老/不/死的心思简直昭然若示，想要掌控他却还害怕他，竟然指望一个脆弱的抑制环能使他服软。

来者呈来的托盘上用一方锦帕托着、做成项链形式的异能抑制环，涩泽龙彦听见其创造者是森鸥外后才抬眼看，既然是你做的，那我倒是要看看效果如何。

离开前，随手解决了门口的一个士兵，对于身后传来的呵斥声，冷冷留下一句：“他没有资格指责鸥外哥的任何决定”。

送货的人认出倒下的士兵是森家旁支之人，既然涩泽龙彦这么说了，大概率就是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话。

[分明知道‘他’对森鸥外的情感很复杂，还说这种话，真是活该]摇摇头不再发言，跟在涩泽龙彦身后离开。

涩泽龙彦回到政/府安排的宅院，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盯着手里的抑制环和从客厅顺手拿的苹果。

【

走到任何地方皆是受人追捧、时刻保持完美仪态的台风眼——森鸥外走到宴会角落，将围在一团的孩子们劝离，蹲在白发孩子面前，递出一颗苹果。

‘你不觉得苹果是种很棒的水果吗’

彼时性子还很沉默的涩泽龙彦接过苹果，直到对方离开还是一言不发。

手中的苹果从光泽和圆润程度皆是上乘，但他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藏在丰腴果肉中的果核。

望着远处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咬下一口。

一点也不甜，特别酸。

涩泽龙彦却出乎旁人意料的开始大笑。

】

时至今日，涩泽龙彦仍保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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