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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无耻狂徒和卑鄙小人

中堂的争执一字不落落在江芙主仆耳中,两人双双对视一眼,江芙微微摇摇头,口语道:再等等。

灵芸点点头。

江芙松泛了精神,闭上眼睛养神。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但听那声音竟略微有些耳熟。

江芙觉得耳熟但不能分辨的声音很少,毕竟她平时的生活和应承都局限在江府,而在自家府中,别说是人的言语声,即便是通过脚步声,她都能做到闻声识人。比如凭着脚步疾徐、浮沉轻重,能大概判断来人男女性别、身量体重,若事先知晓来者是谁,她甚至能对此人近日眠食有无异常、心绪怅惘与否断判一番。

她曾经听到一个婢女步履由原先的老成持重变得轻快跳跃,正好奇间,过了几日,母亲常氏告诉她已与那婢女指了门婚事,近日正在筹办定亲事宜。而再过了约莫一年年岁,她忽然在屋内听到了院外那阔别未闻的脚步声,再问母亲是否是灵锒姐姐回来了,母亲还未回答,窗外传来灵锒与其他婢女的说笑声。

灵锒挺着个偌大的肚子,回府来与既往姐妹分发些孩儿满月的喜糕、糖果,她的夫家不是定安人氏,要安排她回老家故居产子,她趁着自己还能走动,先来与江府姐妹告别一番。

她后来问母亲,为何灵锒姐姐看起来那么愉悦高兴,脚步却迟缓沉重的紧?

常氏回答她说妇人身怀六甲,挺着孕肚、肢体浮肿,脚步迟缓沉重是极正常的。

她出于不舍和好奇,待灵锒走的时候,特地与江二一起爬到围墙上去送她,却看到搀扶灵锒的男人黑着脸,动作并不算轻柔,而灵锒在轿内并不坐在椅子上,反屈了腿席地坐着,掩袖低低哭泣。

江二叹气说:“灵锒姐姐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定是难过极了。”

江芙却几欲落下泪来:“她这样席地坐着,不难受得很吗?这个男人是谁,为何不搀她到椅位上坐得舒服些?”

回想起灵锒,江芙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又落到了很远的窗外。

灵锒一别二载,有无顺利生产,生的是儿是女,她与孩儿康健与否,毫无音信,俱无所知了……

反过来想现在那中堂坐着的,声称要看她得了什么病、病到何种程度的人,必然来者不善,怕是只想当面嘲笑奚落她罢……和那日在章麟学府的人一样,除了那些人,谁能无聊好事到专门来医馆堵她?

也只有当日在章麟学府出口为难过她,而她尚且记不住姓名的人物,今日自己乍听之下,会觉得略微耳熟。

江芙满是黑斑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冷笑。

——你要等,便在外头坐着老老实实等着去吧!

届时,等她取了针,她偏要大大方方走出这扇门去,看他能奈何。

她再小,也是一名三品重臣的贵女,也是裸着手臂、小腿、脚丫在正儿八经治病,外面那人若是不长眼,敢闯进这一帘之隔的内室来,她定要给他好好坐实一项登徒浪子的美名,今后家族蒙羞、青云断送的大好前程,自个儿好好受着去吧!

灵芸看着躺椅上闭着眼睛、莫名笑得得意的江芙,莫名心中一热。

江芙病证发得隐秘又迅猛,病因不明,病别有称是外感温热的,有称是感染它国死疫的,现在甚至有人称是被不明歹人下毒暗害的,全府还被封府禁闭了三日,现在貌似江芙的性命是保住了,但她的性情一时大变,让贴身侍候的她着实有些忧郁伤感。

但她方才笑得竟同往时一般灵活,仿佛这些病痛都未落在她眼里似的,灵芸心中大慰。

她蹑手蹑脚移到帘子边,悄悄掀了一道缝朝外看去,正好能看到一只穿着金色福字黑底云靴的脚翘在一边,杂乱又紧绷地不时抖动。

显然此人内在的心情并不镇定从容。

中堂的百姓见这少年虽然面貌清秀,但行为处事却是一副没茬硬找的无理模样,纷纷向王青梧投以担忧。

王青梧却不理会,只是打发抓药的伙计们将草药一包包捆好了,亲自递于他们,又悉心指导了煎服方式和饮食忌宜,而后亲自将他们送到医馆门口回了家去。

待他回到中堂,医馆内的无关之人已只剩下墙角那白眉老者了。

那老者初来医馆时确实有些咳嗽,但病证不重,给他抓了几付药吃了便好全了,但他即便病愈了,也仍是天天上医馆来坐着。

他坐那墙角只慢慢喝茶,并不再看病,也不与旁人闲聊,仿佛仅仅就是在这人世间找个清净的去处而恰好找到了医馆的此处墙角罢了。

他一坐就一天,到医馆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会走,坐得久了乏了也会站起来活络活络筋骨,但并不走远,顶多看看医馆内的装饰,再围着院子走上几步,随后又坐回墙角那藤椅去。

如果王青梧记得没差,他座下那把藤椅好像都是他自己带来的——这样便不会占了旁的病患的座位去。

王青梧再仔细回想下,他似乎从没见过老者白眉下的眼睛。

以往他来坐了便坐了,想何时走就何时走,王青梧断不会撵人。但今日情势有异,这少年公子一看也是出身权贵,且他们定是冲着江芙来的,不见江芙不会罢休,见了江芙也不会善罢甘休。

王青梧在江家为江芙诊病时,已将江芙入读章麟芝兰受到多位权贵子弟刁难、排挤的事听了个一清二楚,而且现在江芙的病证直指下毒暗害,加害时间便是入读章麟那一日。

当日,那学府内的学子每一个都身俱嫌疑。

现在这少年,显然是其中之一。

且江芙那身形面容,还是少些人见到为好。

王青梧走到老者面前,伸手行礼,而后道:“老人家,医馆今日要早些歇业了,您可有侍从在外候着,我去帮您叫唤过来。”

白眉老者双手交握,捧着自己的木制杯子,闻言却说:“唔?现下方午时刚过,怎的贵馆便要歇业?是老朽在这叨扰了?”

声音虚弱低哑,寥寥数语,却问了王青梧个措手不及。

王青梧忙摆手:“哪里,松鹤寿翁高临,是在下寒陋小庐之幸,后生怎敢生了撵逐之意。只是今日事出非常,希望老人家勿怪。明日老人家再来饮茶,后生给老人家准备上好的孩儿参、石斛和麦冬,老人家咳嗽后咽喉还未大好,适宜服些养阴润肺之品。”

老者呵呵一笑,身子却在椅子里埋得更严实了:“我这把老骨头了,什么好药材没吃过?什么人事没见过?老朽自然听该听的,看该看的,说该说的,王先生不必介怀,忙自各该忙的去罢,老朽歇够了自然便也走了。”

如果王青梧非要用强,自然有的是办法,比如将这枯瘦老者和藤椅一并搬了出去便好,何况医馆内现在还有阿天、老白和两个伙计,要用嘴还是用手,哪位不能胜任?

但王青梧自然不会也不能那么干,如果粗暴撵赶,万一他突然在医馆发个病,甚至在大街上直接一头扑了,在场所有动口或动手的能逃得了干系?

届时,定春医馆不倒闭关门,也得生生活剥层皮。

见状,王青梧只能撇下他继续坐了不理,自己将歇业木牌挂了出去,而后回来拾掇凳子、椅子,吩咐伙计们向阿天登记了休假回家去。

高叩翡见这王姓掌柜已经做出了闭馆歇业的架势,但仍顾自忙碌,并不理睬自己,心下一时有阵虚怵。

若他们真要关门打烊,撵赶自己走,是走还是不走?

赖着不走,回头人家报官喊了巡防来,告自己个寻衅滋事,回头被家里父祖知晓,是否不妥?

但那江芙必然还在医馆内,自己若是这般走了,又岂非更失了颜面?

无论如何,今日定要杀杀那江芙再走。

在学府不能治她,到了府外还不能治她?这世道到底是男子的天下,还是女子的?

他定要叫她知晓这世界里,女子只是男子的附庸,顺从是女子的本分,胆敢不守本分、僭越忤逆、挑衅男子的位阶,只能自讨苦吃、自取其辱。

便是中宫失德,君王都能废黜了她。

他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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