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萱一陆家庶女,一个不受宠的姨娘母亲,在兄弟姐妹中最排不上号的,从前见了自己,哪次不是端着小心翼翼地笑,半分不敢违逆?
如今竟为了陈稚鱼,言辞犀利地与自己针锋相对,连半分情面都不留。云婵只觉荒谬至极!
更让她心头堵得慌的是姑父——那般位高权重、说一不二的权臣,竟也瞧得上这等出身的儿媳?简直像是开玩笑一般。
这近一个月在府中盘桓,她看得真切,姑父待陈稚鱼分明是满意的。
她凭什么?
凭她会在人前装模作样?凭她擅长做些邀买人心的虚功?
今日私下里敢这般摆脸子,不就证明她本就是副两面三刀的嘴脸?
人前温婉贤淑,人后便狂妄刻薄。
可笑自己方才竟还想着去小姑面前告状。
云婵顿足,望着脚下被雨水浸得发亮的青砖,心头渐渐清明——小姑本就因先前的事对自己存了芥蒂,若知道她与陈稚鱼起了争执,未必会向着自己。
再者,那陈稚鱼能在半年内将陆家上下收得服服帖帖,手段定然不简单,连姑父都对她颇有些信任……
雨珠顺着伞沿滚落,溅湿了裙角鞋面,浸透鞋面打湿了藏在里头的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倒让她失了的理智回笼了几分。
此事,断不可操之过急。
若不能一招将那女人打趴下,反倒打草惊蛇,再多招数也是枉然。
回到墨兰居换了身干爽衣裳,云婵缩进暖被中,刚坐稳便连打了几个喷嚏。
她裹紧锦被,闭上眼细细回想方才情景——秋月在陈稚鱼面前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有陈稚鱼对秋月那并不算温和的态度……
她忽然冷笑一声。
妻妾之间,哪来什么真正的和睦?小时在家中,父亲宠爱哪个妾室,母亲嘴上虽不说,背地里总有法子叫人吃够苦头。那些看不见的磋磨,可比明面上的打骂更熬人。
秋月能被陆曜收房,本就靠的是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男人或许好色,但色衰爱弛乃是常事,唯有情分二字,才最让正室忌惮。
陈稚鱼再大度,对着这样一个与夫君有旧情的通房,心里能毫无芥蒂?
“我竟是昏了头。云婵喃喃自语,眼底渐渐浮出算计的光,“如今秋月在她手下讨日子,定然步步维艰。这时候,她最需要的,便是有人能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给她几分底气。
先前只想着如何将秋月重新拖下水,不过是觉得**她易如反掌,图个刺激罢了
。
当初想借她对付陈家小子如今也早已过去了但此刻她心中却有了新的计较。
她勾唇冷笑指尖轻轻敲击着膝上的锦被
……
雨声叮咚溅在止戈院的青石板上碎成一片湿凉。
陈稚鱼推门而入反手阖上木门的刹那脸上那层孤傲冷峭便如潮水般退去眉眼间渐渐染上几分倦意。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秋月见她垂着眸神色已恢复了平静再无方才在池边的瑟缩。
实则秋月初见云婵时那浑身发抖的惊惧并非作假。三年前那些蚀骨的惊惧早已刻进骨髓哪是说忘就能忘的?可后来那副惶恐瑟缩、任人拿捏的模样多半是装出来的。
不过是为了麻痹那个自负骄纵的女人罢了。
自那日听了少夫人的点拨自下定决心要走出当年的泥沼、亲手回击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她便在心里一遍遍预演着今日这般场景。
此刻廊下挂着的铜铃被风拂动叮当作响。
秋月缓缓抬眸看向陈稚鱼眼底虽仍有残余的惊悸却已多了几分清明坚定:“多谢少夫人今日解围。”
陈稚鱼抬手理了理微湿的鬓发淡淡道:“不必谢。你如今是我院里的人我自然护着。”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秋月攥紧的指尖上“只是今日在她面前做了这一场戏若我所猜无错她还会来找你届时她的态度会与今日大不一样。”
秋月神色怔怔想着少夫人说的那种可能一时心如擂鼓激动不已只点头应下指尖的凉意渐渐散去。
雨还在下可她心里清楚有些东西终究要在这场雨里彻底洗刷干净了。
今日事了秋月临去前忽闻少夫人一声轻问带着无关身份尊卑的关切:“方才在那边她可有伤到你?”
秋月眼眸颤动心头一震像是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轻裹住般。她回过身恭恭敬敬福了一礼脸上漾开一抹真切的感激笑意:“未曾多谢少夫人挂心。”
陈稚鱼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去。
秋月退至门外抬手按了按胸口才长长舒出一口气那口气里竟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轻快还有被人关心后的暖意。
室内陈稚鱼起身走向窗口望着窗外绵密的雨帘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
云婵那点心思,实在浅显得很。
自己将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偏生见不得旁人安稳,总想着搅得周遭鸡犬不宁。
这几日看似消停,实则是在暗处憋着更大的坏招,只等寻个由头便要扑上来。
她眸光微沉,细想今日可有何纰漏之处?
是的,今日秋月出现在小池塘边,那就不是偶然,她算准了以云婵的性子,见了秋月这枚“旧棋子,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想像三年前那般,将人牢牢攥在掌心随意操控。
只是这一次,云婵怕是要失算了。
她能赶来见秋月,基本上就是入了局了。
……
连下了两日的雨,总算歇了。
这两日里,云享依旧是早出晚归,若是换作从前,云婵哪里肯轻易罢休?只怕他第二日还流连花楼,她便要叫人去将他硬生生拖回来。
但如今,她心中有了更要紧的事,也藏着更大的筹谋,倒懒得再去计较那些风月琐事。
天刚放晴,云婵便往止戈院去了,打听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