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

“礼服今天刚到，待会儿去我家试试吧。”莫莉兴高采烈的说。

胡安娜趴在桌子上，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最近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莫莉关切问道，“是因为尚保罗吗？”

提到尚保罗，胡安娜直起身，“不是因为他，他……”

“他什么？”莫莉追问道。

“他和我告白了，我们两个现在正在交往中。”胡安娜托着下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微笑。

莫莉说“恭喜！”

胡安娜点点头。

莫莉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一些我家里的事情。”胡安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莫莉从来没听胡安娜提到过她长辈，只知道胡安娜寄住在表哥家里。

寄人篱下，胡安娜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吧。

莫莉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倒也不是。”胡安娜情绪很低落，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此时王羽从走廊外面进来，莫莉和胡安娜在制卡大赛上进入了前100名，老师当着全班的面鼓励了这两个人。

王羽家中一直对她给予厚望，偏偏她不争气，制卡方面没什么天赋。

对莫莉和胡安娜两个人滋生出无端的恶意，凭什么她们这么优秀？

现在王羽见莫莉和胡安娜很不开心的样子，心里反而开心，不免出言嘲讽“呦，莫莉，我听说你的姐姐成了制卡大师的学生，这事是真的吗？”

莫莉愣了几秒，问道“你哪听说的。”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她和燕天骄也不是很熟，这个王羽小道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哎呦，你的排名不是比燕天骄高吗？那么制卡大师大师只看中了燕天骄，没看中你呀。”王羽嘲讽道。

莫莉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扬起下巴道“燕天骄和沈离平时花了这么多钱补课，不还是没我厉害，找了一个厉害的老师又能怎么样？”

王羽变了个脸色，“我看你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也动动嘴皮子而已。”莫莉摇摇头，“好好练习制卡吧，你既没有我有钱，又没我这么有天赋，要是还不好好学习，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可戳到了王羽的痛处，“你！”

胡安娜和其她同学听到这话纷纷笑了起来，王羽见状，气急败坏“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自知丢人，气冲冲地离开了教室。

胡安娜暂时忘记了不开心。放学之后，两个人开开心心来到炸串摊前，老板看到她们，“今天这么早啊。”

前段时间，放学之后胡安娜她们还要在体育老师那边补课，补课结束之她们后来买炸串，炸串都卖的差不多了，老板都收摊了。

今天胡安娜点了好几样“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我要一份炸鸡柳。”莫莉说。

两人边吃边等公交，公交车站上的广告换成了新的，原本是个眼科医院的广告，现在变成了矿泉水广告，代言人是一个年轻女子，有点眼熟。

胡安娜看向一旁的小字“星际制卡比赛冠军戴安娜……这不就是我们参加的那个比赛吗？！”

莫莉说“和你名字就差一个字。”

胡安娜望着广告牌，“真羡慕，她又有比赛奖金又有代言费。”

莫莉看向胡安娜，“你要是不怕别人的眼光，可以试试自媒体。你长得这么像明星，别浪费了。”

胡安娜还真有些心动“嗯……等有空的时候我研究研究，我俩一起拍呗。”

莫莉对公交车站牌上的反光自信的撩撩头发，感叹“王仁那个老东西也就长得不错，给我遗传了张好脸。”

“你还是蓝眼睛。”胡安娜打了个响指指了指莫莉的眼睛，“稀罕物。”

莫莉笑了笑，幻想道“我嘛……走富二代日常volg赛道，满足网友对富人生活的好奇心，我到时候涨粉一定比你快。”

胡安娜评价道“可恶的有钱人。”

到了莫莉家里，两人争先恐后去洗手池洗油腻腻的手。

胡安娜拿起礼服，“衣服颜色好漂亮，跟图片上一样诶！这个衬衫摸上去是滑滑的。”

“可能是真丝吧？”莫莉抚摸着衣料，“我也不太清楚。”

莫奶奶热情的留了胡安娜吃晚饭。

回到家后，胡安娜和乐乐互动了一会儿。

霍普还没回家，可能在外面和朋友聚餐或者约会。

三个小时后霍普回到家，就看到胡安娜在客厅看电视，桌子上还摆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牛奶。

“你回来了，我有点事要问你。”胡安娜站起身，严肃的说。

霍普见胡安娜表情严肃“出什么事了吗？”

“我昨天看到了一个长得很像我妈妈的人。”胡安娜说。

“什么？”霍普怀疑自己听错了。

胡安娜说“我没在开玩笑。”

“你没有去找那个人吗？”霍普问。

“一眨眼她就不见了。”胡安娜回忆，“我都怀疑是我出现幻觉了。你说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一直以为她死掉了。”

胡安娜说，“像文学里那种说法，对小孩子都是这么说的。”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死掉。”霍普说“她走了之后我就没见过她。”

胡安娜缓慢坐下。

“你今天遇到的人是我。”

胡安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和霍普一样表情惶恐的看向桌子上的空气净化器。

“夏洛特？”

“是。”

霍普声音高了几度，“你有人类身体？”

“是的。”夏洛特说，“我控制了胡安娜母亲的身体去见了监管者，她们以为公园的案子是胡安娜母亲干的。”

“你控制了我妈妈的身体？”胡安娜顿了顿，“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等等！你有自己的意识？”

“……是，很抱歉欺骗了你们。”

胡安娜反问“你把我妈妈的尸体藏起来了？”

夏洛特说“是的，监管者追查到了这座城市，我用你的母亲的身体和她们达成了共识，你的通缉令已经被撤下来了。”

胡安娜沉默下来。

“你真的是人工智能吗？”霍普怀疑，“你伪装成人工智能接近我们。”

“我是人工智能。”夏洛特说，“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霍普“哇哦”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

“很久之前开始。”夏洛特说，“我欺骗了你们，我母亲是一个联邦人，她和胡安娜的母亲胡艾特是朋友，我之所以会照顾你们是因为我们的母亲们的约定。”

“你为什么有我妈妈的……身体？”胡安娜问，她还是不想用尸体这个词来形容妈妈。

“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夏洛特说，“我会拥有一个身体。”

“你欺骗我！”胡安娜吼道，“我不知道你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我现在根本不可能相信你！”

夏洛特顿了顿“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们。”

胡安娜指责，“不是你告诉我们，而是我发现可疑的地方，然后你再告诉了我们！”

霍普的声音带着颤抖，“夏洛特，你还有什么隐瞒的秘密吗？”

夏洛特说“你们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再与你们有所隐瞒。”

“你才不是我的家人！”胡安娜一把将空气净化器连同茶几上的其它东西全部扫在地上。

“呃，胡安娜，你冷静一点。”霍普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胡安娜把矛头对准了霍普。

霍普反问“你怀疑我？”

胡安娜胸口剧烈起伏，她缓了缓，淡淡道“你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我，现在你和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我的确对夏洛特有所怀疑，但我知道现在才知道真相。”霍普辩解。

胡安娜望着他，不由自主后退，“你比我大十二岁，你知道的一直比我多，但又不告诉我。”

霍普说“我不怪夏洛特，是因为她一直陪着我长大，她是我的家人。”

胡安娜笑了两声，“你是把你自己当做了我的家长吗？”

“胡安娜……”霍普还想说什么。

胡安娜看着地上的空气净化器问道，“那我妈妈为什么离开，这么多年她在哪里？”

夏洛特说“她的死亡早已是命中注定，她离开是为了活下去的方法。”

“她为什么会死？”胡安娜又问。

夏洛特说“是病毒，你们的族人都死于病毒。”

“什么病毒？”霍普问。

“……”夏洛特说，“你们的一位族人，从平行世界归来，带回了致命的病毒。”

平行世界？

过于离谱！

胡安娜觉得信息量太大，问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吗？”

夏洛特说“我会告诉你所知道的一切。”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胡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往屋外走。

霍普问她“你去哪里？”

胡安娜留给他一个背影，“我想静一静。”

哒哒哒，乐乐的爪子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它从房间里走出来，茫然的看了看半开的大门和外面空旷的走廊。

又回头看客厅里的霍普，“呜？”

……

莫莉穿着睡衣睡裤跑出来，果然看到胡安娜在不远处的车站上，低着头情绪看上去很低落。

她拉着胡安娜来到屋里，“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不过是和我的…家人吵架了。”胡安娜抱着胳膊。

莫莉从衣柜里搜出来一个枕芯和枕套丢到床上，“今晚就和我一起睡。”

胡安娜动作缓慢的套枕套，习惯性的拍了拍枕头，“我才知道我妈已经死了，我的……亲戚一直瞒着我。”

莫莉怀里抱着一叠被芯，惊讶的看着胡安娜，“你、你……的亲戚？”

胡安娜“我没开玩笑，其实我也并不是很在意我妈妈，我几乎没见过她。而且她们一直说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只不过我的…亲戚瞒着我让我很不开心。”

这听上去有些太离谱了，莫莉一时联想到了许多社会案件“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呃……为了钱？”

“我不知道，可能就是单纯想要满足掌控欲？”胡安娜语气带着不确定。

知道夏洛特是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之后，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莫莉她感觉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太苍白，“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我家里。”

胡安娜望着莫莉，“谢谢你。”

……

海边

胡安娜潜入水中一口气游回了海底宫殿，明天就莫莉的生日宴了，她决定从她的收藏品中挑选一样礼物。

收藏室内，柜里装了各种宝石首饰，珍珠饰品、复古金币、点缀有宝石匕首刀剑，精巧的王冠、极具设计感的贝壳刀叉餐具等等……

这些都是胡安娜从海底的沉船里捞出来的，

这是独属于胡安娜和霍普的海底寻宝游戏。

胡安娜记得上次在商场里的时候，莫莉拉着她进了珠宝店逛了一圈，很想买但是舍不得的样子。

那就送珠宝首饰吧，胡安娜心想。

她脑海浮现出莫莉碧蓝的眼睛，她决定送蓝宝石首饰。

胡安娜的目光在走过一排排收藏柜，目光落在一件小饰品上。

有了，就这个！

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霍普走了进来，“胡安娜，我想和你谈谈。”

该死，霍普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胡安娜看了看高科技大门，一定是夏洛特告密的。

“你想谈什么。”

“是……”霍普有些羞于开口，“我很早就发现夏洛特有些不对，她似乎和别的人工智能不太一样。”

胡安娜看到霍普的眼里闪着泪光，“你哭了？为什么？”

“我没有问过夏洛特，因为我害怕牵扯出更深的事，我只想持续普通的生活。我不想失去你。”霍普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小时候见证过太多的分别，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胡安娜的心一下子软了，从小到现在她几乎没有见过霍普落眼泪，她抱住了霍普“我不会离开你的。”

霍普说“很抱歉我没有和你谈过这件事。”

“我没有怪你，但是我……”胡安娜欲言又止，“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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