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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第19

“我来吧”

简平安的声音很轻,像一把薄薄的刀,划开了停滞的空气。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这个被忽略掉的姐妹俩之一。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她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眼神平静无波澜。

除了救命之恩,她和这家人没有半点关系。

门后的东西不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宋大伯相对理智。他张开嘴想说两句,却不得不承认,这好像的确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不让宋家的人沾上自家人的血。

宋山君咬了咬牙,“不关你的事,回房间去”

“门碎了”简平安指了指门。

乡下的门大多是普通的木板门,经不住撞。

宋山君惊愕扭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只极黑极浓的眼睛,眼白几乎布满了黑/丝,中央的瞳孔犹如一个噬人的黑洞。

与活人对视,门内的怪物,兴奋地挥舞输液架,砰砰乱砸,又砸掉几块木屑。

通过一块一块的缝隙,怪物的样貌像拼图一样被人脑组装起来了。

宋山君的心脏像被活剥出来,痛得无法站稳。

偏偏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像哈巴狗一样流口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满眼贪婪和渴望的东西不是宋志文。

它占据宋志文躯体。

是怪物。

三个字放大,加粗,清楚地摆在脑海内。

“啊!!!”

宋山君嘶哑地大喊,举起手中的撬棍,对准缝隙后的眼睛。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的手臂僵在空中动弹不得。

她像被施了定身术,全身唯二可以自由活动的只剩下流泪的眼睛和呜咽的喉咙。

突然。

手中的撬棍被夺,她被推开。

下一瞬,‘噗嗤’

撬棍尖锐端没入门后的眼珠。

所有人都僵住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怪物的哀嚎在客厅内回荡。

它没有死,仅仅捂着眼珠后退。

宋山君呆滞地看着妈妈,看她握紧撬棍的手和湿润的脸,脑袋空白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杜凤兰抽回撬棍,迈出虚软的一步,

“都别看,闭上眼睛,马上就好,很快就好,再等等...”

她的声音很轻很抖,像狂风过后打旋的枯叶。

落在旁人耳里,她的声音很重,像沉重的锁链,扣住了每个人的腿,眼睁睁看着她扭动门把手。

杜凤兰丢开撬棍,两手握着斧头走进黑暗的屋子。

“砰砰砰”

当空气掺杂浓郁的血腥味,一切归于寂静。

宋元清就在门边,目睹了整个过程。

灵魂仿佛被抽离了,他两眼空茫。

直到妈妈倒下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他飘离的灵魂被拉拽回□□,如梦初醒,连滚带爬扑进去抱起晕倒的杜凤兰。

他搂着妈妈,身边是血肉模糊的爸爸。

泪水慢慢的蓄满眼眶,模糊了视线里走过来几个人影,他想抬头,却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连眨眼都做不到。

怔怔地呆在那儿,直到一双腿慢慢靠近。

“咚”

宋元清木然地呆在宋山君冰冷的怀抱里,张开嘴,只发出一些气声。

反复尝试了几次,他终于发出了比蛛丝还要轻细的哽咽。

“姐,为什么...”

渐渐的,他搂着母亲,垂头嚎啕大哭。

他不明白,不理解,为何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

末日的无解难题——为什么是我/我们。

宋山君无法回答他。

她需要用全身的意志力压抑住快要冲破胸腔的悲伤和愤怒。

如果没有简乐,她会去疯狂报复王癞子,将所有愤怒发泄出去,让他经历同样的痛苦。

偏偏,偏偏,简乐是个摆在她眼前的例子。

宋山君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人。

简乐的存在就像末日扇了她一巴掌,高高在上地对她说,‘你爸爸命不好,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

末日晃着脚压在她的背上,逼她跪下认命。

怒火点燃全身血管,她身体发烫,心喷吐怨毒的脓汁,仿佛有个蛊惑的声音,附耳低语。

‘把她们赶出去’

‘把王癞子一家都杀了’

怒火趋势下,宋山君皮肤发红,双手似爪,抓起武器,寻找可以发泄怒火的对象,却看见面前一众流泪的亲属。

目光触及手腕的一抹红。

模糊的黑字折叠进布料褶皱。

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弟弟去庙里求来红带,父母一人二字,落在红带正反两面。

这面是‘清安’,另一面是‘山君’

父母希望她像老虎般自由强大,心清,心安。

腕上的红带瞬间变的像烙铁,滚烫的温度仿佛穿透皮肤肌肉,融入血液,传遍全身,最后将温度汇聚于心脏。

宋山君重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哐当’

武器落地,她低下头,抱紧怀里的家人,闭眼落泪。

数小时后。

两辆车缓缓驶进荒田间。

前方是树林,再往里就不安全了。

宋山君先下车,在周围转了转,清理掉两只偶遇的怪物。

等她走回来,草地上多了一具裹着白床单的尸体,静静躺在匆匆挖出的土坑旁。

布料褶皱遮掩了他非人的部分,他看起来和人类无异。

杜凤兰一身微皱巴的黑色套装。

上回穿这套衣服是在她母亲的葬礼上。

没想到,不过三年时间又穿上了。

她没有流泪,只说:“开始吧”

宋山君面无表情地掀开后备箱盖,拎出一桶汽油,拖到尸体边上。

杜凤兰取下胸口白纸做的花,轻轻抛下去。

轻柔的纸花打着旋落下,正好落在他的额头,仿佛给他一个温柔的吻。

接着是宋山君。她蹲下身,将纸花放在他的脸颊一侧,再缓缓起身。

宋元清很努力压抑情绪,肩膀一抽一抽的,跟宋山君一样,将花放在另一侧脸颊,默默退下。

宋大伯被人扶着,颤颤巍巍上前,放下一就朵皱巴的花,佝偻着身体退开。

...

最后是简乐简平安姐妹俩。

简乐身体虚弱,坚持要来一趟。

她们虽不曾见过宋志文,但从他和杜凤兰教养出的一双儿女来看,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她们说不出什么话,于是保持沉默。

汽油浇下,宋山君抛下打火机。

火焰腾空的瞬间,她发觉她的手在抖。

纸花在火焰中蜷缩,一如另一场快速上演的死亡。

太快了,末日的世界像开了二倍速,一切从简,从快,悲剧发生得猝不及防又难以防范。

熊熊黑烟融入迷雾,将光线染成阴暗的灰铅色,呆在其中的人好似褪色了。

回去以后。

杜凤兰和宋山君谈了谈,然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一直不出门。

第二天早上,宋元清喊她们吃饭,没人应声。

打开门才发现宋山君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就在大家急着去找人时,她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脸上多了些伤,拳头破皮沾满了血。

她没有解释去哪儿了,面无表情地抱下两大箱药,以及一些无菌医疗用具。

早餐,宋山君吃了三碗饭,外加一瓶啤酒。

要知道,她讨厌喝酒。

饭桌上,一家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

宋山君敲响宋腾的房间门,“走,去超市”

“啊?”宋腾手扶着门,一脸懵,“山君你可以休息休息,不用——”,话到嘴边卡住了。

宋山君站在门口,除掉脸上和脖子贴的膏药,样子和前天早上出门时差不多。

站姿脊背挺直,立立正正。

“我很好,不必多说。按计划来,哥你去不去”

她的声音平直沙哑,毫无起伏波澜。

仿佛父亲的死亡对她没有影响。

她还是平常的宋山君,宋家最有出息,最与众不同的孩子。

她像个成稳可靠的发动机,无论宋志文死亡与否,她稳稳扛起家庭重担,保持稳定的运行速度,按部就班地运转。

宋腾越看越心疼,但毫无办法。

他不想说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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