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玥站在屋檐之下,并不主动走进汪泽的伞里。
见她犹犹豫豫,汪泽以为她是怕羊皮底的鞋沾水,于是问昭玥:“要不我背你?”
她仍站在原地,回头望了眼玻璃窗里面的朱然,昭玥示意汪泽朝里看,“还记得吗?你惹的风流债。”
汪泽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没停留多久就收回视线。
他不说记不记得,怀抱过的热焰身影那么多,冷却的也多,记得与否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汪泽只是问她:“你不开心了?”
“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她们都是傻子,换成我,永远都不要爱你。”
昭玥满脸清醒与鄙夷,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也只能口头说一说这种欲盖弥彰的话训诲一下自己,她充其量是一个掩藏得很好的傻子。
汪泽难得露出温驯的表情,从小到大,他极少对她的话语或行为生气,他最清楚昭玥的脾气,她不只是游戏里的公主,现实世界里也是。
他觉得真公主有点公主病再正常不过。
即便她说的话有些伤人,但他觉得永远不爱他算是一件幸运的事。
既然昭玥不主动下来,汪泽便主动上前,虚虚揽过她,将她带到伞下。
“都是我的错。”他说。
随即,昭玥的鞋踩进雨水。
这是位很好哄的公主。
朱然身上的衣裙已经半干,她傻傻坐在那儿许久,睁着一双像是小说里写的“滴滴娇的清水眼”,不知在想什么。
咖啡厅老板徐墨冲了一杯热姜茶放在她手心,“阿朱,从前的一场游戏而已,早该翻篇了。”
朱然不喜满鼻子的姜味,将之推远,她眼中仍只有这场雨。
她目睹那个薄情寡性的人将苏昭玥珍宝一般护在伞中,亲自将人送上副驾,“在我这,那不只是游戏。”
怕她着凉,徐墨将暖气打开。
他有时觉得人真荒谬,总是去期盼一把不为自己遮蔽风雨的伞。
头顶这把却要推远。
-
后来雨势渐小。
周元辞的歌单里净是些咋咋呼呼的DJ热歌,昭玥刚打开就将之关闭,还不如图个清静。
一路无言,车径直开往昭玥的新公寓楼下。
到了地方汪泽却与她一起下车。
昭玥觉得他奇怪:“你干嘛?”
汪泽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精美包装的礼盒,另外还有一瓶扎着蝴蝶结的酒瓶。
“乔迁新居的人既然不主动请我们吃饭,我们只好不请自来。”
“你们?”
“周元辞在路上。”
“他怎么不干脆跟你一起去接我?”
“本来是要一起的,但是临走之前他突然说肚子疼,要上厕所。”
“……”
新家在二十六楼,装修风格是经典中古风,最引人瞩目的是客厅整面墙的黑胶收纳架,她将苏宅书房里的黑胶唱片尽数搬到了这里来,张女士当时嘲讽昭玥,说她好像永远不回去了一样。
她将唱片机打开,仍旧是一曲巴赫,经典的《G弦上的咏叹调》。
昭玥偶尔在家看外文文献的时候会听这个,这个曲调可以让昭玥暂时催眠自己是一位坐在古典宫殿中的国王,正在做一件有助于人类的伟大事业。
人在卖苦力的时候需要这么哄哄自己。
昭玥在手机上点了些火锅食材,等外送的时候她将礼物盒拆开。
里面是一个粉黛色的琉璃花瓶。
清透的瓶身,有一种写生的美感,她想里头如果插一枝纯白的虞美人一定很有意境。
“为什么送我这个?难道你是想说我是个花瓶?”
“哪敢。”
“做花瓶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美丽。”
“你不止美丽。”
“还有什么?”她明摆着要他夸她。
“聪慧、温柔、坚韧、勇敢,一切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他夸得太认真,昭玥心中升腾一阵过冬天的炽暖,《G弦》至尾,屋中一片寂静。
“从前没觉得你油腔滑调。”
“字字真心。”他推开阳台的门,寒凉的风漏进来。
昭玥心里想的是,不知他的真心给过几人。
两人在阳台站了会,汪泽手里夹一支烟,并不点燃,只偶尔放在鼻尖闻一下。他不愿叫她的私人空间染上难闻的烟草味,他知道她五感中嗅觉最敏感。
昭玥直接拿来窗台上的香薰点火器为他将烟点燃,她一只手挡住风时,耳边不听话的发丝散落到脸上。
他顺手帮她将头发挽到耳后,冰凉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耳垂。
“不是受不了烟味吗?”汪泽问。
他说话的温度落在她的后颈,昭玥后知后觉的向后闪躲。
“以前是,后来董聿老在我面前抽,习惯了。”
提起上一段感情,昭玥已经没什么伤感的痕迹,其实从小到大她就鲜少因为男人哭过,每一次恋爱她都谨慎清醒。
“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消息,我可以帮你。”
昭玥不怎么在意:“一个逃兵,找到了要干什么呢?随他去吧。”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看来不过如此。
“如你所说,不过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把你教坏了?”
昭玥笑:“对啊,我现在和你一样混蛋。”
烟灰飘落窗外,汪泽深吸一口,整个人被烟雾遮盖,像是站在暗色的弄堂里。
他觉得自己如今在她心中的形象有点过于负面了。
周元辞按门铃按出几分干架的气势。
昭玥把门开开,“大哥,我家门铃快被你按坏了。”
这货不换拖鞋就往里走,“门开这么慢,在里面偷吃呢?”
昭玥用拖鞋扔他,“再瞎说滚出去。”
周元辞是空手来的,并且振振有词:“我下午给你发了那么大一个红包,够意思了。”
她不稀罕跟他计较,把菜一盘盘下进锅里,试图用食物堵住他聒噪的嘴。
汪泽带来的酒只有周元辞一个人喝。
周元辞对汪泽有些不满:“我说你最近怎么回事儿?哥们儿我攒的局你来的少就算了,怎么现在酒也不陪我喝,真要从良了?还是金屋藏娇,背着我们搞大事情?”
汪泽夹了一筷子菜给周元辞:“多吃菜,少说话。”
昭玥:“你最近很忙?”
“新项目开发阶段,事情比较多。”他在忙着创业的事儿。
“你就是闲的,乖乖回家继承家业吧,少爷。”周元辞郁闷地嚼着金针菇,事实上,这个桌子上只有他一个是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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