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谢孟瀚看向萧无穷：“你怎么看？”
萧无穷，“我没听，我不……”
话头却被谢孟瀚微笑打断：“拿不定主意，那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咱俩彻夜长谈，想出对策吧。”
萧无穷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斟了杯热茶，“那玩意你想送都送不出去，现在有人上杆子要，给他就是了。”
“话虽如此，可凌逸晨是什么人？泽东凌氏的未来的掌舵者十有八九就是他，他会做亏本买卖？我总觉得这背后藏着算计。”
“在自己的地盘上，你怕什么？”萧无穷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先把粟种的钱拿到手，真要是后续出了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反悔就是了。”
“反悔？”谢孟瀚猛地抬眼，“你让莘阳城以后如何立足？失信于人，往后谁还肯与我们往来？”
萧无穷啧了一声，身子往前倾了倾：“那就不扯上莘阳城，我以个人名义反悔，用我的名声担着。”
谢孟瀚眉头拧得更紧，眼底满是不解：“‘信’字于立身之本，你这几年的书怎么读的，怎能如此轻贱自己的名声？”
萧无穷挑眉，语气依旧随意：“名声而已，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好了，事情解决了，我走了。”
“等等。”谢孟瀚叫住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开始为城里着想了？”
萧无穷脚步一顿，先是愣了瞬，随即低笑出声，“没办法啊，谁让我有把柄在你手上呢，别忘了，你之前可是答应要帮我的。”
第二日
莘阳城南郭
太阳刚从东边的土坡后冒头，浅金色的光洒在斑驳的城门上，寒风卷着沙砾刮过莘阳城头，城门口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凌逸晨双手微拱，笑容热络的殷勤：“多谢知府大人宽和！往后我凌氏商队在莘阳地界行走，可就全仰仗您照拂了。这份情分，凌某记在心里，往后若有需得着凌氏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谢孟瀚上前一步，虚虚托住他的手臂：“凌公子这话就见外了。要说谢，该是我谢您才对。”
“知府大人这话可折煞我了。您一心为百姓谋划，就算没有我凌某，也总有有识之士愿意伸出援手。我不过是恰逢其会，做了该做的事。”
“凌公子难得来莘阳，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没有好好尽尽地主之谊那。”
凌逸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无奈道：“不瞒知府大人，族中刚传了急信，实在是有要事等着我回去处置，多留不得。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能等下次再来叨扰。”
“既是族中要事，那我便不耽搁你了。”谢孟瀚点点头，礼貌的关切，“凌公子一路保重。”
凌逸晨再次拱手，语气恳切：“多谢知府大人与诸位的盛情，凌某告辞。”
谢孟瀚着急上前半步，“招待贵客本就是分内事，凌公子不必挂怀。只是还有一事想请教，先前说的买粟种的钱……”
凌逸晨立刻接话，“知府大人尽管放宽心。您我都清楚，大笔银钱运往莘阳城在途不安全。等您这边的人到了武煌城，自会有人引着去取，保准分文不少，绝不会误了粮种的事。”
谢孟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颔首，“还是凌公子思虑周全。”
眼看凌逸晨一只脚已经踏上马车踏板，谢孟瀚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如释重负，连脸上那点客套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
偏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等等！”
凌逸晨那只即将迈入车厢的脚顿住，缓缓收了回来，转头望去，“萧小姐还有事？”
萧音跑得气息微喘，抬手按了按胸口，望着他道：“逸晓给我来信了，说他今天下午就到这儿，你不等等他吗？”
“不了。”凌逸晨的回答干脆得没半点犹豫。
萧音，“虽然凌逸晓他嘴上从没说过，但我觉得他应该挺想见你的。”
凌逸晨沉默片刻，“算了。他有他想要的，我也有我所追求的。他要的是寻常的陪伴，可我很忙，他想要的，我现在给不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步步为营用了整整六年，我放不下我现在所拥有的权柄与地位。”
萧音静静地听着，眼神复杂，半晌问道：“你确定那些真的是你最想要的吗？”
凌逸晨抬眼，语气里多了几分茫然，“我也想知道。或许，等我真的坐到那个那个的位置上，才能看清答案到底是什么。”
萧音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希望到了那一天，你找到的答案不会让今天的你后悔。”
凌逸晨勉强牵了牵嘴角，“多谢你们这些年对他的照顾，以后还……”
“他不需要别人照顾。”萧音打断他，“他不是需要别人照顾，他能照顾好自己，甚至能照顾身边的人。”
空气静了片刻，萧音才再次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我不会告诉他你来过。”
“多谢。”
“我不是为你。”
凌逸晨笑了笑，“我知道。萧小姐五年后若是有兴致，可来凌氏做客。”
“为什么不是现在？”
“因为现在的凌氏并不好玩。”
萧音想了想，“行，如果凌逸晓请我去的话，我会去。”
“好，那时我必恭候萧小姐大驾了。”
看着凌逸晨的马车辙印渐渐消失在路尽头，谢孟瀚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颊：“天啊，可算走了！跟他说话可真累啊。”
萧无穷挑了挑眉，“我瞧着你们方才相谈甚欢啊。”
谢孟瀚扯了扯嘴角，“呵，你是没看见我脸都笑僵了，肌肉都快抽筋了。”
他顿了顿，想起方才凌逸晨的模样，忍不住感慨，“都说传言非虚，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这‘笑面虎’的名声果然半点不假。昨天我俩明明都说的那么僵了，他倒好，今天见面跟没事人似的，热情得仿佛我们是认识了十年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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