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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忧天命

鸿胪馆各类物品一应俱全,郁怀季十分好意思地吩咐他们烧热水,烧炭盆,弄手炉,再找些吃的来,要求还不低,得是京城最有名那家酒楼的。

鸿胪馆的众人办的那叫一个兢兢业业,生怕让这位天子眼前的红人不快。

看着他吆五喝六的模样,长嬴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在郁怀季吩咐完外头人再去给寻两身合适衣裳正关门的时候,长嬴从背后一下子抱住了他,说道:“阿季,我只觉得你同那些俗人说的话比同我说的还多。”

郁怀季转头看他,和他四目相对,脸颊几乎要撞在一起,郁怀季呼吸微微窒了下,说道:“你这样想,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见了。”

这话甫一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郁怀季说:“和你分开的时候太匆忙了,我还有好多话没同你说,你……可曾看到我让阿尔娜留给你的信?”

“我知道。”

“我……”长嬴就这么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有好多话没同你说,就好比,我不能失去你。”

郁怀季只觉得心头窒了一下,忍着发颤的声音,说道:“以后再不会了。”

“阿季”长嬴扣住他的左手,牵引至自己心口,他说:“我的心是为你而动。”

郁怀季呆呆地看着他,依着他的动作抬了手,由着他在他手上戴上了一个精致的银指环,在昏暗的光线咋能看出泛着些许银光,大小正好合适,那指环的形态,隐约能看出是狼。

在北疆待了那么久,郁怀季一下便明了,这指环是戎狄的习俗,有情人间会互赠物品以表心意。

他静静地看着他,他轻抚了那指环说道:“季身无长物,若小将军不弃,就将我当做回礼如何?”

“不好”长嬴说道:“你是我的人,算不得礼物,你须得再为我准备一样才行。”

怀季轻轻笑了笑:“好啊,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可以慢慢准备。”

他们上辈子没有说出口的情意,呼之欲出的情愫,在此刻悄无声息地蔓延在暖灯暧影中。

他们此刻,不需多言,便可知道对方心中炽热的情感。

当年他那弟弟坐上王位不过才一载不到,政权尚是不稳,他不得不动身回去应付,本以为不过几日便能料理好,不想耽搁了许久,后来只听到了京城传来的讯息,郁怀季的死讯。

郁怀季留给他的手书简短利落,又或是在仓促之间写下的,内容不过八字:幸能逢君,不负相思。

他们没来得及道别,也没来的及向对方说一句什么好比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郁怀季以为的孑然一身,不过是他宽慰自己的说辞罢了。

郁怀季许久才问道:“那你如今……是为何?”

长嬴勾了勾唇,说道:“神神鬼鬼的事情,谁知道呢,或许是我死前执念太深太强,诸天神佛都看不下去了吧。”

“我的执念,便是再见你一面。”

郁怀季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着头,笑了一下:“可是我的执念很多……”并不止有你一人。

在这一刻如同幻影的世界里,长嬴两手覆上他的面颊,声音很轻却也清晰:“我的执念唯你一人而已。”

郁怀季一时间没有了动作,思绪也仿佛定在了这一刻。

叩门声几乎要湮没在风雪声中,郁怀季一本正经地拉开门的时候,一个青袍官员领着他的人赶忙凑上来,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六殿下,圣驾方至,让下官来请您去呢。”

郁怀季立刻又将门给关上了。

只听见门外的人哀声连连:“殿下,您这让下官怎么交待啊!”

郁怀季翻了个白眼,说道:“大人您等等,您让我穿这一身去是想冻死我不成?”

他刚说完,转头就见长嬴站在了他面前,面色有些阴鸷,说道:“你要去见你们的皇帝吗,我同你一起。”

郁怀季愣了一愣,他道:“你不必担心,没有什么事……”

“是我心急了,可是……我真的受不了再与你分开。”

郁怀季温声说道:“好,你既至京中,无论早晚都要拜见,和我一起也好。”

出门时风雪未歇,外头等候的人立刻擦了一把脸上的雪,迎上来道:“殿下……呃,陛下并未传召使臣,让您一人去就好。”

郁怀季道:“使臣既入京,圣驾又至鸿胪馆,若不拜见反而不合乎礼仪。”

长嬴淡声道:“大人,伞。”

言简意赅到了极致,青袍官员立刻道:“快给使臣大人和殿下撑伞。”

长嬴制止道:“不必,我来就好。”

雪光强过了烛光,长嬴撑伞,郁怀季提灯,两人慢悠悠地走着,也不管前面带路的人如何。

“阿季”郁怀季侧头看他,却没有等到下文,郁怀季遂道:“过一阵子,再过一阵子吧,我同你一起走,去哪都好……”

“那现在呢?你为何不惧?你们的皇帝最是心狠手辣,他如今对你……难道不是欲除之而后快吗?”

郁怀季慢慢摇了摇头,道:“他最开始也没想要对我赶尽杀绝,更何况……”郁怀季笑了两声,状似松快地道:“狗皇帝同我二人一样,都记得上一世的事,现在对我倒还算不错。”

“你能保证他日后依旧如此吗?”

郁怀季浑身一凛,他之前的日子没个盼头,一味蹉跎度日,不惊不忧不惧,但如今一想,他好像确实舍不得这世间了,他也怕死,他一旦惧怕了,似乎就势孤力穷。

他静默许久,眼见要到地方了才说道:“世人行路,大多是且行且算计,我……还真不知道。”

皇帝正站在门边看他,见他慢得像河龟忍不住骂道:“竖子,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郁怀季脑仁一疼,将骂人的话憋回去了,不料长嬴先一步拦在了他跟前,目光阴冷地看着皇帝。

皇帝实在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戎狄使臣,在他扶持如今的戎狄王登位之前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分明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是眼中森冷深沉,全然没有半分少年人的稚气。皇帝从得知郁怀季赶来找他之时便已觉得事态不简单,亦能猜到他二人上一世或许熟识。

皇帝公事公办的语气:“想来是戎狄使臣,现已夜深,不便多留使臣说话,使臣明日呈交奏表再依规矩觐见就是。”

长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道:“我恐将军遇险,遂与其同行,大夏的皇帝驱逐于我,想是做贼心虚了。”

在场之人除郁怀季与皇帝外皆叫吓得不轻,皇帝面色有些不好,不是恼怒,亦不是讶然。三人如今也算心照不宣,皇帝也终于解了之前的一干疑惑,只是却难以反驳来自于面前少年咄咄逼人的话语。

郁怀季看着皇帝吃瘪,心情大好,几乎要笑出声来,见场面僵硬这才说道:“非也非也,陛下乃是天子,岂会做贼心虚呢。”

皇帝忍了忍,实在想将郁怀季的嘴缝起来。

屋内刚煮沸的水被郁怀季兴致勃勃地提了泡茶,皇帝和这位桀骜不羁的戎狄使臣就这么静默地对峙。

在皇帝终于发现郁怀季泡废了一壶茶的时候,长嬴慢条斯理地开口了:“陛下既什么都记得,我便想请问陛下究竟意欲何为?”

皇帝嗤笑一声:“百里越,你莫仗着有这兔崽子就得寸进尺,这是你同朕说话的态度?”

“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前世北境生乱,那局面怕是不太好看,若不是……总之,您当是最清楚的,西北诸部族蠢蠢欲动,大夏怕是没有足够的应战之力,如此情景,您以为,我该是什么态度?”

郁怀季愣了一瞬,听得一头雾水,长嬴说这话时带着狠厉,全然没有半分惧怕,郁怀季知他心中憋着气,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咱俩现在势单力薄,你别只顾着放狠话,保命还是最要紧的。”

皇帝轻哼一声:“你这意思,是要和着你旁边这个兔崽子一起威胁朕么??”

郁怀季立刻道:“陛下,臣对您忠心耿耿,那可是绝无二心,您怎能如此揣度臣!”

皇帝咬咬牙:“闭嘴!”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叫他和稀泥弄没了,长嬴抿了抿唇,说道:“郁将军忠于国孝于君,担得高义二字,但大夏陛下还是要了他的命,今时今日,又想利用他做什么?他从不曾亏欠于你,前世种种难道还不够么,堂堂君王莫不是小人之族?”

郁怀季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小点声小点声,等会要是打起来了我可没把握能突出重围,别我俩才见面就要一起奔黄泉路去了。”

长嬴侧头看他,终是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

屋子里没了他骂人的声音,霎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亦是充斥着诡异。

皇帝铁青着脸道:“百里王子舌灿莲花,朕愧不能及,今日夜深,朕便先带着阿季回去了,改日再与王子叙话。”

郁怀季啊了一声,回过神来,不能理解皇帝出宫一趟居然是来捉他回去的,他道:“臣难得遇上旧友,陛下怎好拆散我二人叙旧?”

长嬴亦冷道:“不可。”

他接着道:“大夏陛下又要对将军做什么?”

皇帝差点没气的跳脚,他指指郁怀季,愤愤地看了一眼他二人,只觉得他们当真蛇鼠一窝,臭味相投。

皇帝遂对郁怀季道:“朕不是故意磨你,是小七出事了,你且说,回不回吧。”

“什么?小七这个时候怎么会出事,方才不还是好好的?”

皇帝凝眉面容憔悴,说道:“不过是你走后片刻就开始呕吐腹泻,太医诊不出病因来,如今正是昏迷。”

郁怀季脑海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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