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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难容

田岁禾犹如被他强行塞了一个大大的烫手山芋。

“不成……”她怯怯地想抽回手,可那位哑巴公子却按住她的手不放,摆明了要让她来牵这个头。

从前阿郎就不会让她操心,更不会按住她手不松。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田岁禾由羞转恼。她硬着头皮,隔着薄薄绸缎,照着林嬷嬷说的揉面一样的手法,把他当出气包搓来捏去。

她的手小,刚足够包着。瞧着纤细,可拿刻刀的手能弱到哪呢?宋持砚下颚逐渐绷紧。

田岁禾还以为要再忙一会,才两个呼吸,他就大不一样了。

阿郎已经很出众了,当时把她吓了一跳,可没想到……田岁禾突然怕了,本能地要逃。

“别动。”

被阿郎附身的公子按住她。

即便他刻意用气音说话,还是从语气里漏出了不容侵犯的清贵疏离,田岁禾蓦地抖了下。

她傻了吧,怎么想到了那位冷冰冰的大公子?虽然清楚那样的人不可能答应这种事,可因为想到他,田岁禾就有他就在边上的错觉。

她总觉得宋持砚这人是面镜子,什么都能照清。

哪怕他不在,但因为这里是他也同住的宅子,整座宅子都弥漫着他的清正之气,无形约束着一切。

他的存在会让她有种在和尚庙里吃肉的负罪感。

田岁禾胡思乱想,胡思乱想,越思越乱,忘了上方的人,等到他压过来的时候才恍然回过神。

“啊……”她又紧张地想躲,但他按住她,气息平稳。

这提醒了田岁禾,她乖乖等着,当自己是待劈的柴。熟悉的不兼容感让她仿佛回到阿郎走前的清晨。

但还是不同的,哪怕黑灯瞎火,她覆着眼,也无法忽略这位公子跟阿郎之间的差距。

田岁禾又在紧张了,她一紧张事就难以推进。

她不好受,对方好像也是。不想给他添麻烦,田岁禾让自己坠入更深的幻想,这就是和她朝夕相伴阿郎回来了,他变得更强大了,所以才会让她觉得有些不一样,但强大了也好,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想啊想,田岁禾双手环住他,脸颊轻蹭他肩头,试图靠近着阿郎附在他身体里的灵魂。

陌生公子的气息一下沉了。

从开始到现在,更过头的都做了,他的呼吸却都半分未乱,这一会田岁禾只是将脸亲昵地贴上他肩头,宋持砚气息却乱了。

宋持砚被月光打在墙上的影子有破碎的势头。

但他咬牙控制住了。

他隐忍起来就跟阿郎很不一样,田岁禾辛苦捏成的幻象将将幻灭,她忙抱紧他:“阿郎!”

她不断喊阿郎好提醒自个。

可是她一声声无助地唤着“阿郎”后,即将凶狠的公子变得更加平稳,更不像阿郎了。

田岁禾换了个办法,她把自己当成一个木雕人偶。没有触感,没有情绪,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好像也不成,当屋里头有一只小雀、一只兔子,哪怕它们四处乱飞乱闯,她都可以装作看不见,但当一间屋子里来了一头几乎盛不下的象,即便是像乌龟一厘一厘挪动着,她也会无时无刻不去注意。

田岁禾将自己的手塞入牙关咬着。那人细心,以为她是因为不舒服,更温和了。

田岁禾急了:“阿郎,求你,这样温柔就不像你了……”

他竟突然停了。

田岁禾又催了声,为了让他凶一些,她换了个说法,“阿郎,你不快一点我一点都不快乐……”

她声音温软,怯生生的像撒娇,实在无法忽视,她的央求宋持砚生出一股无名火,他伸手捂住她的嘴,生出肆虐的恶意,又猛地醒转。

此事本就愧对亡故的三弟,就该没有情绪、没有触觉地做。有意让罪恶之事变得快乐,这不道德,违背他仅剩不多的底线。

田岁禾还要央求,“唔。”

他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再出声,固执地维持着平稳。

初春多雨,方才还是明月夜,转眼天际慢慢堆起了层层叠叠的乌云,弦月深嵌入软云中彻底消失不见了,夜色更加浓稠。

哗啦,最终云层中下了大雨。

林嬷嬷立在檐下,暗道这雨来得真是时候,她听了半晌,只在开始时听到娘子的惊呼,后来没动静了,但大公子也没出来。

林嬷嬷就祈祷着这雨可以再久一点,再大点。这样大公子就出不来了,刚一这样期盼,雨停了。

大公子推门而出。

林嬷嬷不敢靠近,在檐下小心地打量着宋持砚,虽然待的时间比上次多了两刻钟,但跟上次一样,大公子衣裳一丝不乱,只腰际有些褶皱,冷冷清清的样子。

那冷淡的背影消失在花影后,林嬷嬷飞也似奔到屋里。

田娘子还是跟上次一样,呆呆地坐在榻上,身上的寝衣完好。林嬷嬷心凉了:“都待这么久了还没成哦?怕不真是个和尚!”

木雕似的田岁禾抬了头,并了并膝盖:“嬷嬷,成、成了的。”

林嬷嬷绝处逢生,仔细一嗅确实嗅到格格不入的气息,属于男子的。“哎哟,您吓死我了!老奴看您这样子,还当没有呢。”

“我,我就是还没缓过来。”

田岁禾身上虽然还很滞胀,但说话的气息平稳。

林嬷嬷想起大公子冷峻的背影,猜是大公子行事时太沉稳,让田娘子连气息都没怎么变乱。

也总比没成好不是么,大公子那样冷淡,要是在娘子身上失了分寸,那才古怪呢!

*

不曾失了自己的分寸和底线,宋持砚回去后还算冷静,唤下人备了热水仔细净身后就上榻安置。

灯吹了,门外守着的护卫看大公子睡下了,交头接耳地私语,“大公子是去哪了?回来后竟然沐浴了整整半小时,好生古怪。”

砰,一个茶杯破开薄薄窗纸飞了出来,护卫忙侧身闪避,警惕地奔到窗边:“大公子!是有刺客?”

冷淡的话从窗内渗入夜色,没有人情味,让人不寒而栗。“再妄自揣测,月银减半。”

两护卫齐齐噤声。

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诧异:大公子行止稳重,从来不会发脾气,绝对是有猫腻!

隔着窗纸,宋持砚坐在榻上,蜷起空空的手心。

田氏脸贴在他胸口,在下方求他的时候,他不曾波动。护卫一句猜测就让他愠怒扔了茶杯。

他不应该,也不会波动的。

幼时他行止恣意,还不是现在的端方公子,师长多次纠正,年少的他认为君子不是通过虚无的举止体现的,一度不理解为何师长要他行止端方,只要他守住原则不就算君子了?

师长称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行止疏忽了,身上的弦也就松了。

这些年他的礼仪行止从未乱过,旁人都道宋家公子清贵端方,但宋持砚私下并不认为风仪很重要,只将此作为盛着宝珠的玉椟,用于迷惑那些只看表象的人。

今日才有了体会。

起初只是一星半点的烦躁,他还可以克制,但做出了扔杯子的失态举止之后,更多、更荒唐的恶念也蠢蠢欲动,试图攻破他的底线。

它们在诱惑他:跨出这一步并不难,事已发生,克制着做、尊重着做,跟放纵着做,肆虐着做……

有区别么?

百步与五十步,并无界限,真正的界限只存在于迈步之时。

宋持砚闭上眼。

翌日破晓,他外出督办公务,给郑氏请安都省了。

郑氏屋里窗户洞开,清风和日光撒入,因梅雨而死气沉沉的屋子里潮湿一扫而空,溢满了安宁。

“总算成了!”郑氏心头的巨石减半,“这种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最难的已经过了。”

“是啊,夫人说得在理啊。”陈嬷嬷只总算迎来了曙光,生怕这点曙光下一刻阴了,忙不迭地认同,“哪怕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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