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送亲队伍到了飞云关前的驿站休整,兰若扶着灵星进了驿站二楼的卧房。
灵星将帏帽取下,两人照旧洗漱收拾了一番,用完饭后,灵星让兰若熄了房内的灯烛,只留一盏小油灯。
灵星手执油灯,拉着兰若远离窗门到床前的小案前坐下,兰若有些紧张,她预感殿下要交代她重要的事。
“殿下?”
灵星心里叹了口气,面色严肃起来。
“兰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你一定要认真听好”
兰若点头,“知道,殿下”。
灵星抓着兰若的手,置于桌案上握紧。
“明日进了云州后,恐怕会有意外”。
兰若睁大了眼睛,要惊呼出声,想起所处之地,又连忙闭紧了嘴巴,一脸紧张。
灵星示意兰若冷静些,周安勇一开始就对她有敌意,他是卫京的下属,肯定被敲打过。
但这一路一直相安无事,总不可能到了玉州城再动手,那可是镇北王的地盘。
她这些日子思前想后,这或许是一个针对北境傅家的局,她是那枚弃子。
若她一入北境就遭受刺杀身亡,那朝廷就会说是傅家不满圣意杀了公主,朝廷或会以不敬天子藐视皇权的名义向傅家发难。
朝廷与傅家起争端,其中获利最大的是朝中武将,而武将多是站二皇子和卫家这一边的。
兰若不懂,公主已经被迫和驸马和离,也去北境联姻了,那些坏人为何还要公主的性命。
灵星感受到兰若的手在颤抖,她松开两人相握的手,起身走到放置随身行李的柜子旁,找出了一个小瓷瓶。
回到小案旁坐下,“这是我找江御医要的假死药,服用一颗可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呈现断气状态”。
“殿下!”,兰若原本绝望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药是给你用的,如果真有人要行刺,我是主要目标,所以这个药我吃了也没用,一旦意外发生,你就立马吃下药,扮成已经身亡的样子”
“若是幸运的话,刺客确认你没了气息,应该就走了”
兰若跪在灵星身前,双手抓着她的裙摆,低着头,强忍着不出声,灵星听到低低的哭泣声。
兰若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对着灵星直摇头,灵星抬袖给她擦了擦,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
“这是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若你能逃出生天,就拿着这些钱好好活下去,你正是大好年华,从此天高海阔,去过自己的人生”
兰若扑进灵星怀里,灵星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小兰若,你该长大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
兰若没有应她,她哭了一会儿,起身给灵星整理好床铺,低着头出去,全程不看灵星一眼。
灵星跟皇后谈条件的时候,是想把兰若和霍云追一起送出郢都,但皇后以兰若是她贴身侍女为由拒绝了她,她怕自己一走兰若就性命不保,也就算了。
次日一早,兰若来伺候她洗漱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马车驶过一片竹林,周安勇手下的一个士兵来报,“启禀殿下,前方大约一里就是飞云关了,过了关就是北境地界”。
灵星屏退了士兵,放下车帘,对兰若道,“昨晚我说的事你可记住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好好活下去”
兰若点点头,“殿下放心,我记住了”
话音刚落,却听闻车外一声大喊:“有刺客,快护驾”
“来了!”,灵星催兰若吃药。
兰若慌张地从怀里掏出了瓷瓶,当着灵星的面吞下了一颗药,灵星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梗,脑子突然没了意识,人往下栽倒。
兰若见状,像是早有预料般挪上前接住了灵星,让灵星靠在了她肩上。
兰若昨晚退出公主房门后久久未入睡,她生气公主竟然在事发前一晚才将事情告诉她,更生气公主不顾自己生死却帮她安排好了退路。
她就难受了一整夜,在公主身边的这几年,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日子,她不想变得孤零零怀着歉疚活下去。
今早收拾行囊的时,她趁着公主不注意,掉包了瓷瓶中的药丸,换成普通的补气血的药。
她很熟悉公主的习惯,知晓公主每次要说事情之前都会先喝茶水润润喉。
在士兵来禀报前方即将到达飞云关时,她给公主沏了一杯茶,里面她早已下好了假死药,怕被茶水稀释药效,她还下了七八颗,她想赌一把。
车外一群黑衣人正急速攻向送亲的队伍,周安勇举着枪大喊着“保护公主”,同时看向领头的刺客,两人眼神交汇打了个暗号。
兰若掀开车窗帘往外望,刺客正跟士兵们打斗,她将准备好的鸡血涂在灵星的额角,用头发稍稍遮挡。
她今早特地把镜子藏起来,给公主穿了朴素的简装,发髻也梳成自己平日的样式。
她从箱子里拿出灵星的嫁衣给自己披上,又戴上正面有珠帘垂下的凤冠。
公主每次上下马车都有戴帏帽,旁人并不清楚公主的面容,兰若平时也很少跟旁人打照面,加上凤冠的珠帘若隐若现,要是不仔细看,旁人短时间内未必能发觉她是假冒的。
马车外,随行士兵和刺客打做一团,领头刺客跟周安勇过了几招,随后直奔公主的马车。
他两脚踹飞了马车旁边的士兵,举着刀的手正要掀翻马车的车顶,一只箭破空而来正中他握刀的右手。
他当即惨叫了一声,脑后一股劲风紧随其后袭来,他被踹翻在地,一杆银枪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来人是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红色的发带束着高马尾,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
少年目露鄙视,“你们郢都的高手就这点功夫啊”
突来的变故令周安勇眉头一皱,他正要赶过来,却见四面八方飞过来一批人,越过他与刺客打斗,来的人都是高手,刺客很快就落下风。
周安勇欲上前搅浑水,却听一声高呼:“镇北王府亲卫来此迎公主御驾”
周安勇堪堪止住了步子,回头见一队人踏马而来,为首的人骑在马上俯视他,举着一块令牌,“我等奉命前来迎亲”
周安勇咬了咬后槽牙,“我乃京防副都尉周安勇,奉命护送公主前往镇北王府联姻,不料刚入北境就有人行刺公主”
傅越面色不改,“如此胆大包天之徒,竟然藐视圣上,刺杀公主,我们必要活捉带回去好好审问”
而另一边,行刺的刺客全被制服在地,傅越话一出,就被镇北王府的人捆了,周安勇的兵则望着周安勇,希望给个指示。
周安勇也燥得很,刺杀计划失败了不说,刺客要是被北境带走坏了上面的事,他回郢都还如何活命。
周安勇冷着脸说道:“刺杀公主乃是死罪,此事需要向圣上禀报,交由刑部处置,这些刺客我要带走”
傅越:“公主既然在北境遇刺,那我北境就要追查到底刺客的身份,不然若是有人颠倒黑白,说我们镇北王府对公主不敬那可就不好了”
他振臂一呼:“把这些刺客全部带走”
“是”,傅越身后的人齐齐下马,把刺客绑一起,此时,云州刺史带着一堆捕快和几辆囚车姗姗来迟。
云州刺史给傅越行了个礼,把刺客都拷上囚车之后,就慌忙离开了,他无心看戏,云州作为入北境的第一城,夹在两股势力之间,本来位置就很尴尬。
周安勇脸都绿了,这些刺客并不是死士,决不能不能落到镇北王手里,这个云州刺史,他必须跟他谈一谈。
云州刺史离开后,傅越问周安勇:“公主如何了?”
周安勇像是才想起来还有个公主,连忙跑到马车旁就要拉开车门,却被擒获领头刺客的少年拦住。
就是这人坏了他们的事,周安勇满脸不爽的瞪向他,“我要确认公主安危,你胆敢阻拦”
说完就手刀劈了过去,对面接了两招后转身一个肘击将他打的退了几步。
“你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公主杀了呢”,少年轻笑。
周安勇怒目,“你!”
少年没理他,转身走到马车前敲了下车门,“镇北王府亲卫傅远,前来救驾,刺客已伏,敢问公主殿下可安好?”
傅远的神情远没有他的话恭敬,他们傅家来此的目的,只是来探一探朝廷派来的人,心里对这个靳家的女子是完全不在意的。
兰若趴在马车们边,手里握着一只尖头的金簪,脑中的弦绷紧了,她是害怕死亡的,但是也怕公主被发现让她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现今镇北王的人制服了刺客,她算是松了口气,听到车门外人询问的话她又紧张起来,一时间忘了回应。
傅远见车内未有人回应,也失了耐心,走上去直接把马车门一拉开。
一身披红嫁衣,头戴金冠和红纱盖头的女子端坐在车内,隔着红纱和珠帘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了惊吓。
傅远正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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