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吴崖沉默看她,一语不发。
他狭长的眸子里,甚至还带了点莫名的欣赏与兴奋。
河水里忽然爆出水流声,重水腾空而起!
重水眨眼间凝聚成冰塑的蛇身,挟着千钧压力朝她的头颅铺天盖地砸下来,云拂晓闪身向旁,冰蛇猛然砸中她方才所站的地面,炸出碎裂的刺耳声响!
不及喘息,瞬间第二条、第三条冰蛇凝聚成形,以两面包抄之势嘶吼着对她紧咬不放。
云拂晓抬手出剑,在两条冰蛇张嘴咬来的前一瞬挥剑而斩,硬生生砍断两颗巨大的蛇头滚落在地。
她彩袖轻扬,伸指朝着吴崖的脸隔空一点,口中轻声道:“飞花。”
没有任何停顿,话音落的瞬间,月光映照下的空气都扭曲起来,化作万千透明风刃齐齐向吴崖攻杀而去,吴崖眉峰一挑,立刻幻出冰壁阻挡,风刃搅碎冰壁,激出一阵冰雪,碎冰砸落在被血浸泡的泥土里,变得更加脏污。
吴崖喜洁,衣袍永远一尘不染。
但此时此刻,他脚下的地面血泥混杂,脏污不堪。
他视线下落,洁癖发作,很难得地皱了眉。
忽然,上方又传来轰隆一声雷鸣闷响。
头顶夜幕的浓云中,隐约透出如晚霞般瑰丽殷红的颜色,这是神武赦心剑的光芒。
云拂晓每使用一次赦心印,东极天柱便会显露更多。
甚至连神武赦心剑,都在为她的到来而发出兴奋的震颤。
神器认主,无论前世今生,东极神武赦心,只承认云拂晓这一个主人。
“你真的不该与妖山为敌。”吴崖收回视线,淡淡道。
他的周身悬停着千百道闪烁的光点,灼目却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必须仔细辨认才能看出这些都是千钧重水凝成的玄冰,每一颗击打出去都能轻易刺穿八境修士的心脏。
云拂晓歪头,毫无惧意:“嗯?”
她的指尖燃烧赤火魔息,纤细的身影,却能释放出极为强大磅礴的压力,两岸花树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此时此刻的吴崖必须全神贯注抵御这份力量,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才不至于被她的威压挤得爆体而亡。
就在吴崖将要开口的瞬间,余光里却见到漂浮在半空的殷红光芒忽地闪烁,无数道忌元魔火不知何时竟靠近他身旁半寸之内,他心神一凛,重水冰壁迅速凝结阻挡火势,同时旋身后撤,却依旧为时已晚,魔火无声无息竟已触碰到他的衣袖,相贴的瞬间,只听轰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他的整条右手臂被炸得血肉横飞!
吴崖大惊失色,额际被逼出冷汗。
什么时候!
他出现短暂的耳鸣,用力晃了晃脑袋,半边身子都被魔火沾染得冷若寒冰。
“这种火焰……”吴崖眼里露出惊讶。
云拂晓一步一步走近他,身后是燃烧着的赤金色火焰。
魔息的威压席卷天地,挤压两侧山壁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你和席风都想知道我怎么死而复生,对吗?”她漫不经心道,“我可以告诉你。”
吴崖脸色铁青,爆炸声让他的听力严重受损,他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开合,话语断断续续,他不解其意,却清晰地看到云拂晓翻手向上,掌心毫不费力地凝聚出一团黑色火焰。
这是……
吴崖忽地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身体比脑筋反应更快,他瞳孔紧缩,拢在袖中的手指握紧,在恐惧袭上心头的瞬间转身就逃,同时掐诀发出指令,让身后待命的几十名死侍顶着威压为他断后,围也要围住云拂晓前进的路!
他浑身妖力释放到极致,拼了命也要逃出云拂晓的攻击范围。
哪怕要在场的其他脉主与死侍全部葬身现场,他也要逃!
吴崖甚至不能细想自己心底沸腾的恐惧究竟来源于什么,他忽略身后传来的强悍威压碾碎天地万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只一味闷头逃窜,竟真的在火焰触碰到他的前一瞬逃进了妖山境内。
他在南境见到过这种黑色的火焰。此火凶残异常,能够吞噬它所能触碰的一切,南境人人闻之色变。
而云拂晓却能控制它。
吴崖不敢再看,半转身挥袖散去百颗重水冰珠,却被火焰瞬间吞噬,化作雾气。他顾不得这许多,进入妖山境内便瞬身疯狂逃窜,眨眼穿过两片密林。
九万妖山地广无垠,群山连绵起伏,深林更是数不胜数。但他对妖山地形烂熟于心,东拐西绕,很快凭记忆逃窜至一处不见天日的山谷中。
胸腔中的心脏快速跳动,冷汗从额头滑落进眼睛里,吴崖冷着脸低头一看,原本洁净的衣衫被这一路的奔波刮蹭得凌乱脏污。他不敢想此刻自己该有多狼狈,只是本能地抬掌捂住肩膀处的伤口,眉头紧锁。
他的整条右手臂都在方才的交手里被炸碎,此刻右肩连同胸腔,弥漫着一种刺骨的冰冷。
是那黑色火焰带来的冷意。
吴崖脱力地向后靠在树干,浑身漫起失血过多的失温感,良久之后,才咬牙切齿低声道:“你都看清楚了?”
古树遮天蔽日,一丝外界光亮都透不进来。
无人回应他的低语。
吴崖半垂着眼,眼角寒光闪烁,却像在静静听着什么,随后,他低声道:“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
死了四名脉主和近百个死侍换来的情报,足以让席风捏住云拂晓的命脉。
不亏。
本来他们就想借云拂晓的手除掉其他脉主。
至于那些死侍,消耗就消耗了,南境据点不缺死侍。
他站起身子,闭眼轻呼一口气,准备沿着预定好的撤退路线离开。
刚转身,吴崖的脚步定住,瞳孔骤缩!
一抹纤瘦身影在不远处的古藤树下,不知已经静静站了多久。
漆黑的深林里,不见一丝光线,唯有她颈间的琉璃项链散发莹莹光芒,隐约照亮那张明媚又张扬的脸。
云拂晓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在看到她的瞬间,吴崖就知道自己是走不出这片树林了。
他的下颌紧绷,深吸一口气,接受了现实。
他的唇角扯起笑,眼里恢复从前的虚伪与冷意:“你要对妖山赶尽杀绝?杀了江横、秋溢,范四倾和严惊风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杀我?把我们都弄死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下一步谁来管妖山?你?”
云拂晓笑意发冷:“妖山一定要人来管吗?你和席风管了这么多年,除了养出死侍之外,还有什么贡献?”
吴崖哼笑出声:“别以为我会顾念往事,对你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好像方才仓皇逃窜的人不是你一样。”云拂晓歪头,唇线抿出一道弧光,似是在笑,“而且你我之间除了杀母之仇外,也没有别的往事。”
“哦,还有利用莫琼宇,将我二师姐程晞的灵脉掏空,又移植海底灵脉将她封印在溟海近十年。”
云拂晓越说,眼里杀意越重,“吴崖,你做了这么多令人作呕的事,又凭什么以为杀了那几个不痛不痒的杂碎,就能解我心头之恨?”
吴崖怒极反笑,嘴角肌肉抽搐着,唤出神武剑就要朝云拂晓杀去,却见云拂晓抬手一拨,他整个人被平地骤起的狂风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一棵巨大的树身,砸得再也憋不住呕出一口血。
他喘息着以剑撑地试图站起来,云拂晓已经瞬身到他身边,平静的声音从高处响起:“你的神武剑真的有用吗?”
吴崖心里一个咯噔,刚抬头,就见云拂晓伸出手悬在他的头顶,掌心凝聚冰冷的赤金色火焰。
他的识海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嗡鸣。
像是有一种强悍的力量侵入脑识,想要瞬间搜寻他所有的记忆,却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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