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监狱长本就不苟言笑,最近似乎心情不好,脸拉得更长。
瞧着领导冷峻的侧脸心头生怯,小警卫咽咽唾沫说:
“监狱长,咱们监狱收容的犯人太多,以后还会越来越多,住所有限,上头说要重新分配一下监舍。”
尽量简洁地交代完,颤巍巍地伸手递给他一个名册,
“这是上头给划分的名单,您过目。”
“嗯。”
想着别的事,听着对方说的话没太上心,墨钦接过那名册略扫一眼,垂眼便看见纸页上,裴司瞳跟祁燃两个名字挨在一起,
他眉心微拧,将小警卫方才的话回味了遍,这才意识到,监狱要重新划分监舍,这两人,要……住在一起?!
“荒谬!”
心头蓦地升起一簇火,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捏着纸页的手越来越紧,指尖有些发白,
“孤男寡女睡在一起会发生什么,这是监狱,不是他俩的……”
声音一顿,墨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儿过于激动,
“是,是有些不太妥当,”没留意监狱长的异常,只当对方一直都是这么喜怒无常,小警卫低着声音说:
“可……可是监舍都已经分好了。”
“谁安排的?”
冷厉的声音听得他心跳一滞,抬手指了指印在名册下面的电话号码。
没想到监狱长这么一板一眼,真给负责人打了通电话过去,
响了很久才接通,对面男人浑厚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尽量保持客气,
“小墨啊,怎么了?”
“……”
“……”
“哦,就是这么安排的,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
“男女共处一室,万一发生些什么……”
“那又怎么样,”对方语调轻松随意,甚至玩笑似的道:
“只要不生孩子谁管他俩干什么。”
“……”
“不说了,我这儿还有点儿事,先挂了。”
“……”
“……”
久久捏着座机听筒,墨钦感觉胸口有些发堵,似有一团迷雾在心头缭绕,
他感到不能理解,怎么好像身边发生的一切契机,都在唆使裴司瞳跟这个叫祁燃的人越走越近?
仿佛两人才是站在中心的主角,余下的都给他们的相遇相知添砖加瓦的陪衬?!
他不知这念头从何而来,这样的想法来得突然,又让他感到有些恐慌。
一旁的警卫看见监狱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青,骇得大气也不敢出,
好半天,终于见对方眸光一闪,将那捏得皱皱巴巴的名册塞给自己,转头不知往何处去了。
.
推开门,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墨钦疾步往前走着,
视线有意无意地寻找,许久过后,在身着统一囚服,犹如复制粘贴的人海中,终于看见裴司瞳的身影,
他忍耐不住,尾随似的跟上她,瞧见她与祁燃走在一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
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不正常,他竟然无法克制地跟过去,站在了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裴司瞳突然停住步,脸上神情很是震惊。
“是的,原谅我现在才告诉你。”祁燃鲜有的表情十分严肃,
“原则上我不应该告诉任何人,但我觉得,你是值得信赖的。”
这话真挚极了,裴司瞳愣了秒,耳根不自然地有些红,她问:
“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
现在已经是要不分彼此了么?
墨钦在一旁听得面色愈渐阴沉,
两个囚犯鬼鬼祟祟私下幽会,一定是在商量着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他是监狱长,职责所在,不能放由他们这样下去!
握紧了腰侧短鞭,他像个要棒打鸳鸯的恶毒之人,正要上去训诫一番,呵令两人以后不准单独见面,
这时突然听见上方传来“轰隆”一声闷重的响动,墨钦身形一顿,抬头向上看去。
两人挥手作别,祁燃已经转身走远了几步,却敏锐地听见有异样的声音,他调转过头,眼见一根粗重的木材从天台落下,笔直地朝裴司瞳所在的位置砸了下来,
“小心!”
看祁燃脸色惊恐,裴司瞳下意识仰起头,随即望见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投下越来越大的阴影,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躲,脑中空白了半秒,两腿也僵了似的挪动不得。
混乱中,祁燃已经飞快朝她跑过来,身影如电,到底是墨钦快了一步,
裴司瞳只感到身体被人从后拥住,大手用力扣住肩膀,曲起的膝盖抵上腿弯将她推向一旁,
来不及避开,木材狠狠朝两人砸了上来,墨钦只能抬手去挡,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裴司瞳尚未回过神来,心脏如鼓跳动着,听见重物砸上人体闷重的声响,随即感到拥住她的身躯猛烈颤动了下,耳畔一声压抑的低哼,
知道那人是谁,却不敢回头,男人身上冷调的木质气味晃得她有些头晕,呼吸都似滞停了一秒。
半晌过后,扣在肩上的手才松开了些,裴司瞳捡回来险些要丢了的心魂,随即从对方温厚的怀抱中钻出去。
转头看他,裴司瞳眼里说不出的惊愕,
“你,你的手……”
木材表面粗糙,划破衣袖,剐掉了手臂上一层皮肉,看着教人不忍直视。
墨钦面无表情,掩饰似的垂下手臂,鲜红的血又顺着指尖“滴答滴答”往下流。
裴司瞳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监督长对犯人这么“负责”,她实在有些意外。
正不知所措着,忽然听监狱长轻描淡写地说:
“扶我到医务室。”
“哦,好。”
她下意识看了祁燃一眼,见他脸上表情很是严肃,耳边男人又催促了声:
“快点!”
男人浑身透着冰刃般冷厉的气息,裴司瞳被这迫人的寒气包裹不知道如何下手,只小心地捻着他的袖子,
似乎有些不满,对方蹙了下眉,手掌过来将她胳膊整个握住了,
裴司瞳脑中空了一秒,而后就不知道是自己扶着监狱长,还是他拖着自己,恍恍惚惚去了医务室。
第一次沾着监狱长的光去到甲级医务室,她已经很久没进过这么干净明亮的房间了。
“我在这儿躺几分钟,一会儿扶我到房间。”
“可我还得……”
裴司瞳想说什么,却见对方已经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变得均匀平稳,像是睡着了。
她无奈地咬了下唇,却也不能违抗他的指令,硬生生在床边坐了两个小时,才见监狱长睁开眼睛。
墨钦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并且睡了整整两个小时。
平日夜里他总是失眠,或者频繁惊醒,反复做着噩梦,每每醒来却又忘记自己梦见了什么,他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甚至梦到自己置身在一片美丽的花地里,他从未梦见过阳光、鲜花之类美好的事物,这还是他头一次体会到如此舒适的睡眠。
男人醒来,裴司瞳才终于有机会说出刚才咽下去的话:“监狱长,今天换宿舍,我得回去收拾生活用品。”
不然她的东西得被警卫从原来的监舍扔出去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墨钦又想起来监舍分配的事,好不容易平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想放任这件事发生,但这是“上级”的安排,他无权干涉,甚至怨恨裴司瞳为什么不能拒绝这样的安排?
这想法太过无理取闹,但他却无法克制。
裴司瞳离开后墨钦去监控室看了录像,那木料突然掉下来不是意外,前几天在食堂跟裴司瞳他们起冲突的纹身男蹲在天台上,看着时间将木头推了下来,
纹身男本想教训下这对男女,谁知道非但没得逞,竟然还伤到了监狱长,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被监狱长拿戒鞭打得皮开肉绽,还被罚关半个月禁闭,蹲在角落的时候不由得想着这女人跟监狱长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关照?
怪不得不肯跟了他们,原来是跟监狱长好上了?
监狱长虽然脾气古怪,在这个地界却是比他们更有权势,这女人倒是聪明!
.
“司瞳!”祁燃站在门口,一脸紧张的表情,似乎已经等她很久,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监狱长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
监狱长因为救她受了伤,她被迫守着监狱长睡了两个小时,对方醒来后却又态度恶劣地摔门走了……
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裴司瞳想着合适的措辞,却又无法用言语形容,只道:“感觉他,怪怪的。”
“是啊,我老早就觉得这个监狱长很奇怪!”
裴司瞳:“他为什么要救我,自己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她不明白监狱长这样做的动机,他一直以为对方恨不得她早点去死。
祁燃:“你要是真出了事,他会有麻烦的吧。”
因为有凌虐弱者的癖好,所以才不断折磨她,但因顾及监狱长的身份,为了免于法律制裁必须得保证囚犯的安全,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裴司瞳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喏,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拿过来了,你想睡哪张床啊?你先选吧,好舍友。”祁燃笑问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跟大学宿舍谈论床位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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