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你说的对，西宁郡王是我杀的，所以我是不是该把你杀人灭口？”使者的眼中满是轻蔑。

韩曜脑子也转得不慢，立刻低头拱手：“属下知道，这一定是大夏的布局，是陛下、太子殿下还有殿下您在下一盘大棋，事关西域乃至于西方国度，影响这天下未来几百上千的格局，我等小人物唯有尽心竭力辅佐殿下尔。”

使者听了，嘴角抽动，十分无语道：“你这是什么毛病？脑子里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韩曜秒懂，神情更加认真：“殿下说的是，不该我等小人知道的，便不应置喙。”

灵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憋笑憋得十分难受，但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

“你特么……”使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问问她，她觉得凶手是谁？”

灵玉被指着，深吸一口气，将还刚才憋的笑意化解掉，然后正色道：

“属下并无证据证明何人是凶手，但依属下之见，凶手一定是夏城人，对城主极为熟悉，对我等来此的行程十分了解，且实力不凡……

“并且，我认为他杀害郡王的动机一定是，他不希望夏城真正成为大夏的一座边城。虽说大势不可逆，但在这个过程中的各种利益，依旧可以商榷，郡王作为夏城城主，他的立场和利益一定与凶手存在冲突。”

韩曜听了若有所思，也逐渐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想的差在了哪里，在这件事上，大夏没有必要使任何手段，因为夏城确实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它仅仅只是对于夏城中人足够重要，是他们全部的利益所在。

使者像是没睡好一样，打了个哈欠，给出答案：“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郡王那三个半好大儿演戏呢，就是他们杀的，合谋。昨天那个谁一把文牒还我，我就知道他动了手脚，怎么说呢，哎……没意思，真没意思。

“他们对王宫的渗透倒是也做得不错，贴身太监都能给弄走，黄金蝎毒也有手段提前下进去定时发作，肯定是找了灵隐宗专业的……我的天，说的我都觉得这西宁郡王是自己愿意去死，才任由他的儿子们胡来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出来，似乎是为这荒谬的想法感到可笑。

可能这夏城里，除了西宁郡王本人这位夏城城主，没有人想回归大夏，他的儿子们和女婿都不想，他那些来自西域各国的臣子们更是不想。在西域称王称霸，自由自在，多好。

如果郡王被杀死，嫌疑犯是使节团中的人，一切都会陷入停滞，再拖一拖，把夏城里的东西瓜分干净，或是交换，或是继续去西域闯荡。

按照一般人理解，若是郡王在，以他的身份和献出夏城的贡献，肯定能从朝廷获得更多，但那不过是西宁郡王自己的利益所在，他的儿子们可不是，那个女婿算半个儿，本就是西域人自然不必说，那三个儿子，也并不和他想的一样，并不想在大夏往上爬。

或许是因为他疏于管教的缘故，他三个儿子已经没有了中原人的思维，是彻彻底底的西域人了。

弑父可是他们必备的课题，只是可惜这时机选的不对。

“不管怎么说，这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明天就走。”

使者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灵玉和韩曜也打算退下。

可不知怎么的，使者的脚步猛然停下，她转身叫住了韩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能够把假的当成真的，也是一种天赋；只要你能骗过自己，就有可能骗过所有人；当然，你得记得自己是个骗子。”

韩曜心中隐隐有所明悟，这一瞬间，使者的笑容似乎穿透了秘境、穿透了他们此时此刻的身份，将千年前一位真正强大尊贵女子的善意传递给他，是一种关爱，也是一种传承。

“多谢前辈指点。”韩曜赶忙郑重行礼，这腰弯得真心。

灵玉的神情有些复杂，待使者离开，她拍了拍韩曜的肩膀：“特么的，到底谁是天命之人啊？你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这是真正的机缘啊！她这算明示了吧，‘炼假成真’，是不是已经触及秘境本身的机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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