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颜溪棠还被困在假山阵里。
从白天到黑夜,他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始终会绕回原路。他无论如何高声呼喊,都始终无人应答。
每当他饿了渴了,又总能发现某处假山石、回廊上放着好茶好酒,好饭好菜。
他已然看出来,顾危定是有意把他困在这里,不让他见薛宝意。
纵然颜溪棠饥肠辘辘,仍旧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至始至终都在努力寻找解开迷阵的办法。
暗处有人问:“臻哥,他怎么不吃啊?”
李臻咂摸着嘴:“大抵怕我们下毒吧。”
“啧啧,把我们公子当什么人了!”
“但我们确实下了蒙汗药,那量能药翻三头牛。”
“嘴有时候可以不用说话。”
……
水榭里很快只剩下柳月牙和顾危。
柳月牙瞪着顾危:“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过来。”
柳月牙站着不动:“你不会要打我吧?”
“这么聪明?我正有此意。”
顾危的玉笛从袖子里滑落出来,被他苍白的手指紧握着。
他抬头微敛双目,直指柳月牙的玉笛上正泛出一层墨色的光泽。
这不是柳月牙第一次见到这支玉笛。
在迎亲的大船上,顾危就是用这支玉笛打瞎了贼人的眼睛,显露一身举世无双的好功夫。
柳月牙察觉得出顾危对她没有恶意,就是不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癫忽然要找她比试。
哎呀,说不定是他终于发觉她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想领教领教呢。
柳月牙秀丽的双眼往四周一瞥,寻摸起趁手的物件想用来做兵器。
但顾危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直接扔给柳月牙一把菜刀。
刀剑不是谁都能用得惯的,没有章法可能还会伤到自身。
但菜刀是柳月牙最熟悉的东西,也有一定的韧度和杀伤力,用它做武器再合适不过。
柳月牙低头看看手里这把银光闪烁的玄铁菜刀,又看着顾危手里脆生生的玉笛:“要是我把你的玉笛砍断了,可不能让我赔。”
“不让你赔。”顾危耐心地说。
柳月牙放了心,转而又说:“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菜刀打玉笛,就不可能输!她可不想欺负顾危。
看着柳月牙那自信满满的模样,顾危眸色沉沉,唇边淡笑:“那多谢夫人了,可惜我不会手下留情。”
清风拂过时,他的玉笛已经横至柳月牙面前,仅仅一拳之遥,就能击瞎她的双眼。
柳月牙被吓一跳,连忙抬腿右撤,又反手用菜刀去挡。
才挡完这一招,下一招又来了。
顾危作为一个浸淫武学的人,他的内功,步法,招式都已历经多年的锤炼。
大多数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一开始柳月牙还害怕她的菜刀伤到顾危,到了后来那玉笛打在她身上疼得跟被铁烙了似的,而她的菜刀根本连顾危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肩膀、后背还有膝盖都在火辣辣地疼。
柳月牙就算壮得跟老黄牛似的,也架不住被这么打。
她两眼冒火,大喊:“我来真的了。”
顾危就站在她两丈开外的地方,游刃有余地看着她:“那你来。”
柳月牙只感觉浑身的经脉都憋着一股气,当她用尽把这股气发泄出去时,忽然感觉手里的菜刀变得无比轻盈。
与此同时,菜刀劈砍的力量却增加了不知多少倍。
顾危闪身躲开时,菜刀正劈在靠窗的桌案上。
桌案应声而裂,连带上面摆着的青瓷大瓶还有沉香炉全都碎裂。
一片尘嚣中,柳月牙发现自己即使背对着顾危,也能准确知道他的位置,反手一挥,菜刀终于削过他的衣袖,划出一个长长的口子。
顾危眸中闪过深意,步步紧逼,加大攻势。
很快他就发现,柳月牙已经开始用他的招式来攻击他。
虽然那些招式还不够熟练,但力道却是实打实的。
顾危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不再留手,开始用出全力。
半刻钟后,柳月牙力竭,拎着菜刀的手都开始抖:“不……不打了。”
顾危这才停下,气息平稳地倒了两杯茶。
柳月牙跟牛饮一般,把这两杯全都喝了。她擦着额头的汗问:“你都不累吗?”
她不止累,身上很多地方还疼。
反观顾危,就完全没有她这样的狼狈。
顾危没有回答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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