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啊……花绘思索着,轻轻用食指关节敲了敲下巴,她似乎记着高一时看过学校组织的球赛。运动会期间,学校管理并不严格,于是便成了熟络者的狂欢,自然地和“孤僻”的花绘划开界限。
她当年为清净去学校对面的画室画画,并没有怎么关心比赛流程,只兀自地将全世界投入艺术。回学校应付点名时,她还沉浸在夏加尔的色彩和爱中,少女站在球场不远处,忽然听见四周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场上比赛似乎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一个帅气的扣篮。
下午日头正盛,阳光斜斜地裹在那人脸上,投篮动作干净利落,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少年穿着红色的球服,从短裤短袖下露出的四肢强壮有力,肌肉的线条在空中定格成优美的弧度。
比赛结束的哨响划破空气,换来的是更令人震撼的声浪。彼时花绘不懂球,却也知道是这个少年为队伍争取了最后的胜利。
少年被簇拥着,脸上应该是绽开了灿烂的笑容,阳光似乎也格外偏爱他。花绘在回忆中看不清他的脸,却将青春的炽热刻入了心底,这般热烈,她怔怔地出神,脑海中全是方才空中起跳、投篮的一套动作。
这似乎是当时敏感的她,对喧嚣头一次生出羡慕。
“想什么呢?”熊衍的声音把她从模糊的记忆中唤醒,男人神情带着丝歉意,“没关系,你可以不记得这些,真的无所谓的。”
花绘摇头,她对这种从别人口里听故事,随后慢半拍反应过来这故事属于自己的奇异感中缓过神来。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那条小河边不知何时来了位真正的少年人。
“来了好一会儿了,也是在画画,好巧。”
确实很巧,女人定睛一看,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轻声道:“那个男孩儿,是不是在哭啊?”
少年看着面前的画板,手上动作像是发泄般,但从笔法和色彩的使用上来看不算太差。他的肩膀抽动着,眼泪止不住地滚落,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花绘以为他很快会恢复过来,但没成想少年越哭越起劲,直接扔了画笔,蜷缩在地上抽噎起来。
花绘和熊衍对视一眼,这可是河边啊,小年轻不会想不开吧。
这场疫情带给人类的不止是健康的威胁,更有无形的心理上的压力。全面的停工停学,整个人都被迫停滞,被迫开始思考些潜在深层的问题。
他们二人无意打扰男孩,可始终是放心不下,于是躲在树后面暗自观察。
“看样子应该是上高中吧,总不能是明年高考……那可真是……”熊衍锋利的眉头蹙紧,发自内心地为少年感到头疼。
花绘关于高三的记忆不多,就像是浑水摸鱼似的,表面上没有什么缺失,但一细想,什么都经不起深究。然而高三的辛苦可想而知,花绘眨眨眼,目光从那个少年移到熊衍身上,“你高三的时候是不是也很辛苦?”
“辛苦,”熊衍想了想,万分诚恳道,“没有参加高考,到现在还有些遗憾。”
“毕竟当年发了疯似地学,就是希望能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熊衍轻叹道,他干笑两声,“不过人们常说毕业了才知道读书是最幸福的。”
“但我总觉得,怎么当兵十五年都没高三那么苦。”
花绘没想到熊衍还有这样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茫然地看着男人,“都过去了。”
熊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瞥开眼神,转移了花绘的注意力,“那孩子好像好些了。”他话音刚落,河边的少年吼叫一声,把画板上画扯下来撕了个粉碎。
撕了画还不解气,少年又开始摔其他东西,眼看着他要摔了颜料盒,熊衍和花绘忙出声制止,“等等!”
“颜料可不便宜,小朋友,你想清楚再扔哝。”二人的突然出现让少年吃了一惊,他忙放下手里东西,在泪水横流的脸上抹了几把,还算白净的面庞上添了几道花痕,他强装镇定,“你们是谁?”
花绘从包里掏出湿纸巾递过去,“你这颜料泼下去,保不齐公园的大爷也要来收罚款了。”
少年看清花绘身后的健壮男人,身体瞬间紧绷住,“谁是小朋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熊衍叹了口气,他虽说长相凶了些,但穿上军装那可是一身正气,怎么能把小孩儿吓成这样。他放柔声音解释,“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担心你。”
“也担心这片的植物。”花绘附和着点点头,温柔的笑颜让少年一时失神。
“你还蛮有天分的,你喜欢画画吗?”女人捡起地上的碎纸仔细端详,“无论如何也不该拿自己热爱的东西撒气呀。”
少年怔怔点了点头,他盯着花绘的脸若有所思,“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熊衍额上青筋一跳,不由分说挡在二人面前,正欲开口,那少年的手机铃声响了。
可能是因为主人的习惯,电话声是免提的,几乎是接起的那一瞬,一个女人暴怒的吼声挤了出来,“臭小子,你去哪了?”
话里还夹杂着骂人的方言,熊衍和花绘听得忍俊不禁。
少年忙不迭收拾东西,对这电话那头恭顺地应和,“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回学校。”
二人这下听明白了,这男孩是逃学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儿,都是稚气未脱的,自以为是能够独立自主便无法无天,然而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仍旧保持着天然的依赖和顺从。尽管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甚至是努力与之对抗,但终究难以彻底摆脱。
男孩挂了电话,无奈望天深深叹气。
熊衍安慰道:“学习固然辛苦,确是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最容易把握的,改变命运实现梦想的机会。”
“咬咬牙坚持,很快便是柳暗花明。”
这番话他自己深有体悟,如今说出口后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神情中更多的是郑重,少年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应了声好。临走前,男孩向他们二人道谢,“谢谢姐姐,还有保镖大叔,虽然看上去凶,但没想到人挺好的”
真是实诚的孩子。
花绘看着熊衍疑惑的神情,不觉发笑,“好啦,衍哥本来就是很好的人呢。”这些日子,她对熊衍的家庭和过去都有所了解,家庭贫困、父母离异、成绩差到一度被看作是小混混。
而且在他们那个时候,艺术生和体育生都是学习差、不务正业的代言词,只是花绘幸运了些。
她无声叹息,她知道熊衍那些话的含义,不由得生出心疼。
熊衍只纠结了一瞬被叫保镖大叔的事,他哈哈笑了几声,“一直听说现在的孩子早熟叛逆,其实和咱们那时也差不多。”
倔强、不服管、顽皮、抖机灵。
如果换做是当年的他,想来也会因为气质非凡的美人而失神。想到这里,熊衍偷偷瞥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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