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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寂静

<寂静>就不能温柔点?

姜听垂眸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她放下保温桶,解开安全带,在他有恃无恐、更得寸进尺的注目下,一圈一圈解下了围巾,并拨开了大衣的第一颗纽扣……

简怀箴忽而一笑,姜听再次愣住,她傻傻地眨眼,看见他笑起来的眼睛里,倒映出了粼粼璀璨的光芒——好奇怪,街口不甚明亮,车内灯光更是寂寥,这耀眼光芒来自哪里呢?

“你以为我要吃什么?”他轻浮地勾唇,揶揄意味很重的眼神明显在说:瞧,姜听,你装得那么冰清玉洁,实际上早就不单纯了吧!

姜听羞恼地别开脸,飞快地把保温桶拿起来,把盖旋起来,旋得紧紧的——不给他吃了,饭菜不给,人也不给。

简怀箴探来一只手,虎口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又转过脸来。

对视之下,他刚才的笑容已成烟花,消散得干干净净,眼下又是清冷矜贵的一张脸,深沉的眼眸仿若被雾气晕染开的夜,浮动着看不分明的颜色。

没能反应,他倾身而来,灼热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拂去她的耳畔,姜听心跳加剧,惊讶、慌张,又无措,想看他说了什么,但他不准,随即,一点坚硬的潮热濡湿了她的耳垂——他轻轻咬了她一口。

撤开后,他要笑不笑地说:“行了,不逗你了,知道你不愿意。”

“……”话都让他说完了,可惜她又反驳不了。

姜听一时激愤,迅速摸出手机打字,但字还没打完,轻柔却明显的推背感提醒她,他没有闲暇的目光能够馈赠她了。

轿车很快驶出路口,塞进川流不息的车流。

从商业街上内环高速这段路,是条美食街,主营夜啤酒的烧烤店尤其多,街边灯牌红绿交织,把天空渲染出灯红酒绿的蓬勃快意,夜里明显比白天热闹。

这条路限速30迈,有车加塞,还有行人穿梭,得保持高度注意力。

姜听忍气吞声删除备忘录,把手机揣回衣兜。

等车驶入内环高速,路边就剩了光秃的树干和枝桠,树底的灌木丛在冷寂的灯下呈现一片混沌而深沉的暗绿,后视镜映出越来越远的城市一隅,已有了灯火阑珊的静谧。

夜色忽然漫出一种被剖离了现世的空茫,姜听偏头看着窗外。

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姜翡就怕雷雨天:惊雷闪电夹杂风暴,带来撕裂城市的震撼力度,她说,好像是要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了,所有人都会被吞噬、粉碎……太可怕了!

但姜听没有任何感觉,她甚至喜欢雷雨夜,喜欢闪电划过雨幕,将天际炸亮的瞬间——原来能撕裂黑暗的,不止白天那完美无瑕的光明。

她后来才对这种奇异的感知有了点见解:在他靠近她的瞬间,刚才的那一瞬间,过去的无数个瞬间。

她闻见他脖颈间时而掺杂香烟味的、清新而冷冽的雪松香,余光窥见他凸起如小山般的喉结,感受他一遍一遍拂来耳畔的风,甚至,他压过来的体温和力量也让她觉得安稳。

心跳的力度让她经历一场又一场雷暴,但比起接吻,她其实更想知道,一直以来,他到底在她耳边,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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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环在八点准时震响,这是独属于姜听的闹钟。

她睁开眼睛,慢吞吞地坐起来。床的另一半照旧是空的,但手心贴上去,依稀还有残留的体温,垂悬窗边的纱帘有被撩开的痕迹,漏下一抹湛蓝的天光和几枝嶙峋的枯枝。

腰肢还有些酸,大腿/内/侧则是涨痛,稍微动弹一下,就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乏软。

昨晚到家已经很晚了,各自洗漱后,原本冷寂的夜因为空调升温而变躁动,一个微妙的肌肤碰撞,重新点燃了车内的那团火,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折腾了许久。

姜听要收回自己曾觉得他无情无欲的浅薄认知,同时也觉得奇妙,男人真的可以做到,即使没有情,也可以如此目酣神醉地沉沦于单纯的欲望吗?

其实不止男人。这个问题,姜听自己也给不出满意的答案,唯一确信的是,在某些时刻,沉沦其中的不止他,疯狂的碰撞亦或缠绵的摩擦,都需要两个人的配合,翻涌沸腾的火海里,他们是勾缠着无法分割的烈焰,理智像枯柴,焚烧后只剩漫天灰烬。

她甚至在一片混沌的天昏地暗中生出可怕的想法——就这样,沉沦致死也不错。

男女关系,原来是这样简单、又这样荒唐。

然而灰烬褪去,天光重现,理智归位后,两人又成为各司其职的夫妻,豪门之中,多正常,谈情说爱,反倒奇怪。

姜听揉了揉腰,翻身下床,捞了一条羊毛披肩随意拢在肩头。

洗漱之后下楼去,路过餐厅区域时,目光随意地往桌上晃过,脚步随之顿住——开放式厨房美观,但油烟问题很难解决,从某个意义上说,简怀箴是个务实的人,所以家里的厨房和餐厅隔开了。

目之所及,宽阔又明净的落地窗框出一片萧条的冬季花园,连常绿的灌木也添了些深沉的暗色,但天蓝,照得餐厅比开了灯还亮堂。亮归亮,终究是冷色。

姜听没由来地哆嗦一下,餐厅空无一人,让她哆嗦的是餐桌上尚还腾着热气的牛奶和三明治,两份。

三年了,这是头一次,姜听当然震惊,或者说,感到奇怪?

她愣愣地走过去,俯身去嗅闻三明治的味道,像是要检查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尚未得出结论,身后压下一道沉甸甸的身影,带着热腾腾的体温,和她无比熟悉的雪松香。

简怀箴端着一只白瓷盘,手臂从她胳膊边经过,随意地放去桌子中间,碗里的两颗鸡蛋晃了晃,碰在一起,又马上弹开,和他们的手臂一样。

不同于床上赤裸而激烈的肌肤相亲,这种猝不及防的、漫不经心的触碰,反而让姜听顿生一种触电的酥麻感——清晨的露有多重?轻轻一晃就坠落下来。

一圈一圈的,在她心里划开涟漪。

简怀箴放下瓷盘,从她身侧绕开,走向餐桌的另一端。

洗脸时打湿的头发还未打理,他额前的发帘慵懒又清爽地垂下,半遮着眉棱,他还穿着黑色的羊绒毛衣和深灰色休闲裤,宽松款式虽然衬不出优越的肌骨轮廓,但他身姿颀长、宽肩阔背,天然不需要服装去衬。

他这样松弛的一面,姜听其实不常见到,要见,也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在疯狂的掠夺中,那时他是桀骜的野兽,而此时,他就和窗外风景一般无二,明亮、清透,仍旧不乏冷意,但却被清露沾染,有了层犹如霜雪般洁净而潮湿的柔软。

“发什么愣?”简怀箴悠哉地坐下,端起杯子晃一晃,雪白的牛奶似乎很黏,挂了一片在透明的玻璃杯壁,“坐下吃饭。”

姜听这才回神,想问他怎么没去上班,手往兜处一摸,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裙,披肩上也没有兜,手机不在身边,甚至她还是空档。

摸兜的手莫名其妙地转移到胸口,毫无意义地遮了遮。

简怀箴原本无波无澜的眉眼跟着她的动作,微妙而小幅度地起了点褶,但他只是快速又满不在乎地晃过一眼,转而垂下眼睫,放下杯子拿起了三明治。

姜听拉开椅子,坐下去和他一起吃早餐。

三明治烤得有点过,边缘已经失水变脆,里面夹着的生菜却还沾着水,一口咬下去,酸甜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是小番茄和沙拉酱,姜听掰开看,看见里面还有肉松、火腿和虾仁。

——粗糙又精致,十分稀奇又笨拙地杂糅起来。

两人面对面吃饭,彼此无言。简怀箴吃东西很快,五分钟后,面前就剩下了空杯和空碟,他抽出餐巾先擦了下嘴,再往窗外望一眼,又拾起手机看。

姜听再次好奇。

他察觉到,终于善解人意地把手机从餐桌上推过来。

姜听放下牛奶,拿过手机打字:【你不上班吗?】

手机推还给他,简怀箴懒散地瞄一眼屏幕:“累,不想去。”

他这话说得轻,上下嘴唇几乎没动,姜听只看懂一个“累”和一个“不”,但看他神情恹恹,昨夜那场火又凶猛地烧了起来,烧得她脸颊发烫。

对面那人恹归恹,可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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