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转身走向门口,赵其添立马整理衣襟收拢衣袖在身后亦步跟随。
他目光不自主地定在她背影上,硬挺的墨绿布料上边的竹叶绣样尤其讲究,路过阳光时恰好泛出多彩的银光脉络。
随着孟元微微前倾的步伐,后颈线条没入衣领,棱角分明的肩胛骨轮廓显得孟元挺拔如竹。
眼见着那银光由宽边窄,叶片却越来越大。
赵其添突然被一道快捷的力道拉了一下衣角,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已从三步外的距离如今几乎凑在孟元身后,再走近几分怕是要直接撞上。
孟元的感知极其准确,察觉身后人停下脚步,她侧过头问道。
“怎么了?”
赵其添面上有些发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地想离她更近些。
他含含糊糊低声:“...没事。”
上了马车,孟元正坐在中间,赵其添在身侧理了理裙摆,说到底还是料子细软金贵,他坐下这几秒就已经将大腿边压成几条褶皱。
孟元突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待会跟在我身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擅自做主。”
赵其添虽有疑惑,但还是应声好。
气氛渐时又冷了下来,只能听见帘外车轱辘的声音。
萧家府邸坐落在城东武将聚居的柴巷子街中,门面是宽大的朱漆门,前边有两尊踩着小狮的石狮。
孟元刚下车站定,大门便从内打开。
“殿下!我可等你好久。”
萧解身着绛色劲装大步出现,额上还浮着明显的汗珠,显然是她还在练武一听见消息就跑来的。
她兴冲冲来到几人面前站定,正想抱拳行礼却被孟元抬手止住。
“今日朝会事多便迟了些,义母也在府里?”
萧解扬眉,嘴角酒窝深陷:“我娘啊,今日她不休沐,估计还在宫里。”
街角两个男子突兀的悄声窸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说那是殿下吗?”
其中一人冷脸甩同伴一掌。“能让萧小将军那样尊敬的还能是谁”
他看向孟元时又摆出一副羞涩模样,双手扭捏地放在胸前默念:“后土娘娘在上,今日信男若有幸得殿下青眼,小男子愿意拿...”
话音未落,身旁人传来嘲讽:“罗软软你白日做梦吧,也不看看殿下身后那个男子是什么样子,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他们双双扯着头花,腿脚上也互不相让,首饰发簪纷纷掉在地上,衣服上也多了几块灰扑扑的污渍。
萧解轻咳一声,反倒挤眉弄眼调侃起来。
“殿下这雌风还真是不让当年,微臣都有些忮忌您了。”
孟元无奈,这番剧情早在多少年间就已重演几十遍有余。
“咱们别站着了,进去说话吧。”
萧解自然是看穿了她打马虎眼的意图,侧身为她引路。
“嘿嘿,好嘞!”
说起来她对这遭也算是感同身受,想当初自己在北疆每每去边城中逛逛,就能遇到不少行事大胆的男子假装绊脚乘机摔在她身上。
不过她对那些硬凑上来的庸脂俗粉没兴趣就是了,说到底男人还是单纯素净些最好。
“殿下,从这走。”
萧府内部与大多武将的宅邸风格迥异,院落里有几株合抱的古槐树,树影在砖面上投下一片斑驳。
穿过回廊间,廊柱上有几朵初开的紫花缀在其上,廊外则是几丛刚露微黄的菊。
孟元抬手拂过一叶感叹道:“这院里还真是被义母打理得极好,后日花灯节想必她不得空,届时我送些来吧。”
走在前面的箫解回头笑道:“谢殿下,我娘就喜欢倒腾这些草木,不过我对这些倒是兴趣尔尔。”
孟元接话:“诶?算哪门子尔尔,我可记得你小时候剪了义母的牡丹结果被罚抄百花录的事。”
“殿下怎么戳人痛处呢?我当时可是把那牡丹献给您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旧事来笑声不断。
赵其添在后边低头默默听着,忽地意识到自己对孟元的了解竟如此之少。
她在太子府里总是冷淡,不是批公务到深夜就是外出捡不清不楚的男人回来,何曾对他有过这副轻松谈笑的模样?
“殿下,上座。”
几人来到正厅,数位侍从早已备好了茶点在一旁等待。
孟元坐至中央,赵其添跟随她后位坐下。
一位侍从轻脚到萧解身旁,恭敬问询:“少主,席上有男宾可要搬来屏风?”
“屏风?”
赵其添脱口而出的疑问在厅内显得格外突兀。
他当然是知道屏风是什么,但独独给自己用还是有些吃味,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萧解执茶盏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孟元淡然神色才解释道:“太子夫莫怪,虞国与周国风俗不同,无论男子婚配与否都得设屏风回避。”
她挥手示意侍从退下:“不过我跟殿下相识已久,今日权当是好友相聚,不必讲究那些虚礼。”
孟元打断话茬:“无事,他既嫁入太子府,也该顺从虞国规矩才是。”
她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侍从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看向萧解。
赵其添胸口一阵道不清情绪地发闷,在想起孟元来时告诫过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擅自做主才稍微放松。
一个劲地为自己开解这是规矩,就算是太子也要坚守。
萧解变了脸色,坦然笑道:“哈哈哈哈,也是,那摆上吧。”
半人高的屏风被两名侍从搬上厅堂,赵其添眼前因屏风上半透明的薄纱而模糊,就连孟元的表情也看不清楚。
箫解突然想起什么,侧身转向孟元:“对了殿下,你可猜猜陛下赠我的那匹马名字取做什么。”
孟元眼中浮现笑意:“你那脑瓜我可猜不透,不过你喜欢猛兽,难道是虎或豹不成?”
“殿下真是神人!”箫解拍案后仰,随即自己也笑了。“我给那马取名笑面虎,但喊起来过于拗口只好换成虎姑。”
孟元笑而不语,这名字着实在她意料之外,看来萧解现在也深谙现代人起名之道,养小猫可以叫狗狗,养小狗也可以取名为猫猫。
萧解接着说道:“还有啊,那虎姑颇有灵性,喊她虎姑时偏偏朝人甩头吐气,像是知道这是我给她取的名字似的。”
孟元放下茶盏,嘴角微扬。“这马都有名字了,不如萧解你再想一个。”
她朝阿银使了个眼色,阿银会意,捧出一个木匣,放在萧解面前打开。
“这是我偶然所得,想来给你才能让它发挥出最佳水平。”
萧解的目光落在匣中长匕,指尖在那一刻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她不可置信抬头问:“殿下,这真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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