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打了通不愉快的电话后,母女二人再没提过言列的事。这次回去也一样,章舒窈的态度不冷不热的,桌子上做的却都是她爱吃的。
家里说话最多的人,反而变成了仲姨。
她情绪不好,章舒窈从入门时就发现了,借着她挑菜时问她,“怎么,家里的菜现在不合你胃口了?”
“不是,我早饭吃太晚了。”
章舒窈盯了她一眼,这她可就不好问了,问了她又不高兴。
本以为这顿饭就这样不温不火地结束了,临走时章舒窈扔给她一个文件袋。
“什么东西?”她不解,边拆边看向她。
“你自己看吧。”
章舒窈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眼睛却是吊着的,一帧一帧地看着她翻页,越来越快,到最后时气急败坏揉成一团,重重摔在她脚边。
“您就这么闲吗?调查这些是为了什么,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我死?”宋存站起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啪”地一声,挨了一巴掌。
“谁让你死,你爸爸费那么多心思就是让你自暴自弃的?”
打完人的章舒窈抖得比她还厉害,从小到大,从没打过她,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再不对付,也没像今天这样针锋相对过。
在厨房忙活的仲姨听到响动立刻冲了出来,一看这架势,也急了,“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啊,这是怎么了,送送你可别气你妈妈啊,她有心脏病的,最近都没怎么睡好。”
宋存垂着头,脸都没捂,其实老妈打得不重,就是轻轻拍了一下,估计连痕迹都没有。她脑子里还是刚刚看到的那些诊疗记录。
章舒窈居然调查了言列的精神诊断记录。
以她的能力,要查这些东西也不算难。只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幻觉、暴力、自残,扯掉的不是言列的遮羞布,是她的遮羞布。
章舒窈推开仲姨的手,望着她愤慨的表情,“你连这些事都不知道,就敢说了解他?他敢告诉你这些吗?”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他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发起病来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你就非得....”看见她被钉住的脸,终究没说出后面的话。
是什么样的幻觉?那幻觉里面会有她吗?
宋存用手背快速抹了下眼角,脸不疼,就是心很疼。想到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对抗这些事,她就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宋存满不在乎,“您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证明我们不是一个精神世界的吗?如果您真的这么认为,那我可以是。”
章舒窈的手气得再次抬了起来,被仲姨拦住,“别别别,您消消气,消消气。”
“你怎么这么拎不清啊。”章舒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点花言巧语就把你给骗了,”
“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宋存冷笑。
章舒窈对着她吼,“他找个死了的作家写书影射你和你爸爸,难道不是想毁了你的前途!”
厨房里还未来得及关掉的水流声填满了满屋寂静,滴滴答答。
剑拔弩张到这种程度,仲姨也不敢吭声。
短暂的沉默后,宋存看向窗外觅食的麻雀,怒极反笑。想当年她知道这件事时,和老妈是截然不同的看法。她毫不犹豫的相信那个朋友是真心待他,才会为他打抱不平,而在老妈这里,成了处心积虑的捕猎器。
她突然不想争辩了,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她们不在一个平面上。宋存兀自坐下,看着茶盅里的青烟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冷静以后,抚了抚被她指甲掐出痕迹的沙发软皮,自始至终没抬头,神情却淡了许多。仲姨赶紧给她递了水,想打破这沉闷的氛围,宋存说谢谢,但是一口没喝。
这一点也在章舒窈的意料之中,她把想好的话告诉她,“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多了解他一点,这都是你们迈不过去的坎。现在是你情我浓的,谁能保证以后他想起这些事不会恨你,不会报复你?她家里人你见过了吗?他们会怎么想。你要自行做好判断。”
宋存没接话,老妈要是知道言列妈妈因为这件事坏了她的工作,还泼了她一身酒,估计得抓狂。
完全冷静下来后,她理了理自己的思路。
如果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做不可的话,那就是赶紧回家去抱抱他。
是她做错了,她一直以为很多事情不去触碰就不存在,其实不是的,老妈说得对,她应该去了解的,了解真实的他,而不是象牙塔里的他。
这么大的事都撑过来了,别的又怎么样呢。
她压着嗓子开口,“您有去找过他吗?”
“没有。我没那么无聊,我只会管我自己的女儿。”
宋存抬眼,苍凉地一笑,“那我谢谢妈妈,您是个好人。”
然后突然端端正正跪在了地上,章舒窈不解地看向她。
“对不起妈,如果您觉得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所谓的前途的话,那是因为他放我一马。不要把人家当傻子,我们已经欺负过他一次了,就不能再有第二次。我求您一件事。”
章舒窈咬着后槽牙,眼白泛着红:“你说。”
“不管您有多反对,不要去找他,有事您来找我。”
章舒窈凝视着她,“我说过了,我没那么无聊。”
宋存把车停在了回家的最后一个路口,这条路人少车少,橙黄的路灯下,有尘土和飞蛾,像冬天的雪花。
她看着看着,思绪愈发明朗。
老妈说他不单纯,无非两个方面,一是说他想借势宋家,其实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爸爸早就表过态,不是宋家的女婿也会支持他的。
要走这条路,最高效的方式,应该是娶毫无阻碍的闻帛笑,再利用她的愧疚。和她在一起反而是最不划算的,失去了闻家,言家和宋家也不满意,最后只能靠自己。
另一个就更是天方夜谭,老妈居然觉得他处心积虑是为了报复她。如果他真要这么做,十年前就可以了,需要做精神治疗的大概会多她一个。而且她感觉得到,最开始的那几面,他其实并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的。
她双手捂住了脸,呼出的热气湿润了掌心,一时间想通了好多好多事。
原来他好厌弃自己的身体,才根本不顾惜的。没有真的要敷衍她,是他在敷衍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从不会在家里裸露身体,永远是短袖和长裤,洗完澡连浴袍都不穿。
她一直以为这是他的生活习惯,没想到是防御机制。
两个人做....爱时,他总是先关灯再脱衣服,从不愿让她摸他的伤口。这些都被他视作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宋存开门时,言列正在客厅的沙发等她。他还以为她要很晚才回来的,又或者....不回来了。
他还穿着早上居家的衣服,像是一整天没出门,眉眼温和地讨好道,“你吃饭没?”
她没回答,而是轻轻抱住了他。
言列摸着她润润的发丝,“是不是下雨了?怎么不打伞?”
“嗯。”她点头,“下雨了,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不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但他开心地笑了。
饭菜其实很可口,但她吃不下,一直在嘴里嚼,好歹咽下去小半碗。言列一直注意着她,“不好吃是不是?”
她搬过来以后,一起吃饭的时间反而少了。回想第一次给她做饭时,她刻意收敛了小表情,最后却把汤都喝完了。
现在却一点也吃不下他精心准备的晚餐了。
“不是,我要控制一下体重。”宋存说,“最近不能吃太多。”
“有演出?”
“嗯,下个月初。”
言列眸光一动,这意味着她要走了。
言列去洗碗,她趁着洗澡的时候思考着待会儿说什么。洗完澡没急着出去,开始给浴缸放水。
这浴缸在她来之前,完全就没用过,泡澡的香薰精油都是她来之后买的。想想也是,他那么不喜欢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她试了试水温,去书房找他,言列在对着电脑发神,她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走过去问他,“忙完没有?”
“嗯。”他握着她的手,“洗完澡了吗?”
“对,你要是没事就去洗澡。”
“好。”他吻了吻她的手背,好香的味道。
浴室里被薰出一股暧昧的氛围,热气环绕的,言列被她推着往里走,猛地抓住她手指,低语暧昧道,“想做什么...”
宋存脸倏地一红,“你思想真的有时候有点脏诶,我只是想让你泡个澡,免得你睡不着觉。”
言列看了看她,低低地“哦”一声,“你要陪我一起吗?”
“不要....你自己泡。”宋存指了指淋浴,“冲干净然后钻进去,也不要泡太久,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刚转身就被人拦腰抱住了,耳鬓厮磨地,“那你陪我泡,不然我就不泡了。”
宋存:“......”
“那你洗完叫我。”确实是她逼着他泡澡的,没办法。
她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站在门口想着他。
从前总觉得他像冬日里被大雪压着也宁折不弯的松木,冷是冷,却有自己的风骨。现在就像是一只迁徙途中的候鸟,飞得高,看着也自由,却时刻环绕着被季节抛弃的恐慌。
她进去时,看见穿戴整齐的言列,无言地叹息一声。她就知道。
他探身过来吻她,还要伸手关灯,被她撑着胸口推开了,“你先泡澡。”
言列欲求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知道了。”说完话,却半天没有动作,衣服拉起来又放下。
宋存转身,将玻璃瓶里的溶剂倒了小半罐进去,浴缸里的水迅速变成了半透明,她没解释,只是催促他,“脱了衣服快点进去。”
说完故意背过了身,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估摸着差不多了,才转过去。
半透明的水掩盖住了他的身体,只露出胸口上方的一小截,那里是完好的,没有瑕疵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刺目,比她还白一个度。
她伸手进去搅了搅,细碎的波纹在他腰线处荡开。她起身拿过置物架上的沙漏,调了半个小时的流速。
沙漏“咚”地一声倒过来,细细地流。
起初言列只是拉着她的手腕,后来渐渐施力往浴缸里拽。
宋存:“.....你要敢把我拽进去你就死定了。”
他只好一根一根去摆弄她的手指,眼里一直含着笑,“.你的手真好看。”
宋存:“.....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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