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蓁道:“本公主远道而来,自然是诚心为了两国和平,只是仰慕大将军威名已久,想一睹风采罢了。”
“风采?”
百里聿风的视线始终落在场上,指节一下一下轻叩扶手,若有所思道,“公主想看是公主的事,本将军没兴趣演杂耍。”
说罢,他起身,掸了掸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袍,径直越过她走了。
赫连蓁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即一点一点消失,如乌云遮日,阴霾呼之欲出。
赫连玦走至她身侧,脸上依旧挂着温润文雅的浅笑,声音却低沉得近乎冰冷道:“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闻言,赫连蓁唇角勉强勾起一抹笑,转过身来,看向百里聿风离去的方向。
“非是我沉不住气,只是这百里聿风实在狂妄。”
“狂妄?”
赫连玦道,“一人坐拥三十万麒麟军,他当然有狂妄的资格。”
赫连蓁看向他,不解道:“王兄,蓁儿不明白,百里聿风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这三十万麒麟军一旦被皇帝分割或收回,他不就什么也不是了?”
“说得轻巧,你以为天岐国皇帝就没想过收回兵权吗?”
赫连玦双眸微眯,看向那道信步而行,自带威压之气的身影,眼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敬畏。
“你可知麒麟军主力部队驻扎在何处?”
赫连蓁略一思索道:“涼州?”
“不错,涼州位于天岐国西南部,据说八年前的涼州,流寇乱党横行,又毗邻西羌国,常年战乱,版图虽大,但民不聊生。彼时的百里聿风刚经历北狄灭国之战,而后带着不足两万残兵前往涼州平乱,一去便是五年。这五年,灭流寇,平乱党,扩编军队,征讨西羌……他一人之功绩,都可单开一本史册了。”
赫连玦说起这些时,都不禁面露崇拜之色,若不是因为他在天岐国有可靠暗桩,他当真会怀疑世上竟有如此神人。
闻言,赫连蓁看向场中那些拉弓搭箭的青年男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百里聿风会称之为演杂耍。
“听王兄的意思,天岐国的皇帝动不了他的兵权?”
赫连玦颔首:“听闻麒麟军自参将以上职位,皆由百里聿风亲自培养,一手提拔,又跟着他出生入死,其忠心远胜镇北军,他们带出来的兵自然也是忠心耿耿,况且百里聿风此人多智近妖,行事极为缜密,各方势力皆无从介入麒麟军,包括皇帝。”
这样的一个人,若他有心谋取帝位,恐怕也无人能阻挡他。
赫连蓁似懂非懂,望着王兄所说的那个多智近妖,行事极为缜密的大将军,杏眼微圆,脸上表情从认真逐渐转为惊讶。
只见他缓缓靠近女眷所在位置,目光锁定在一人身上,而后俯身,脸颊贴近她耳边。
“砰!”
南宫玥本全神贯注观望着场上的比试,又和阿栀聊得正开心,猝然被耳畔这声低沉的“砰”炸了一跳,猛地抖肩“啊”了一声。
回头一看,百里聿风那张近在咫尺的冷白俊颜近在咫尺,还挂着得逞的浅笑。
若不是看在他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上,南宫玥真想给他一拳,让他再皮!
见南宫玥皱眉,他敛了笑意。
“夫人生气了?”
他的指节从宽大的袖袍伸出,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悄悄牵住了南宫玥的手,轻轻捏着。
南宫玥乜了他一眼,把手收了回来,幽幽道:“你说呢?”
百里聿风不死心又把她的手牵了过来,藏在袖下。
“下不为例,夫人饶了我吧。”
他的嗓音甚是轻和,带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南宫玥还没答话,东方栀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么热的天,我怎么起鸡皮疙瘩了?”
她转头道:“你们夫妻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本小姐的感受?”
南宫玥笑了。
百里聿风直身,目光扫过朝中正比得热火朝天的官家子弟,问道:“怎么?看了这么久,东方小姐没见着合眼缘的吗?”
闻言,南宫玥心头一跳。
这话表面上听着是在问阿栀,实际上是在点她呢。他这是看了她们多久啊?难怪刚刚做了那么幼稚的举动,原来是趁机报复!
东方栀撇了撇嘴,不甚满意道:“这些官家子弟我又不是没见过,也就那样吧,再说了,今日又不是我选夫婿。”
“对了。”她兴致勃勃看向百里聿风,“大将军,你不下去露一手吗?”
南宫玥眼眸一亮,本想附和,忽又担心他万一因此牵动体内的毒发作,故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百里聿风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化,轻笑道:“想看吗?”
她当然想看。
但犹豫一瞬,南宫玥还是摇了摇头。
百里聿风指节微转,与她十指紧扣,似安抚道:“这点小场面,夫人不用担心。”
说罢置之一笑,抬手接过罗成递来的缚绳挽起了袖口,缓步朝场中走去。
一时间兴致浓烈的各家子弟都勒马停了下来。
三皇子提议道:“光射草靶有什么意思?不若换个新玩法。”
有人问道:“不知三殿下有何高见?”
“军中有一玩法叫走马射钱,将铜钱抛洒于空中,箭矢射中草靶的同时还要穿过铜钱,一炷香时间,靶上铜钱数量最多者获胜。”
“军中的玩法……”
场上除了他,大多年轻人都不曾入过军营,自然不曾听闻这个比法,好奇之下多少有些露怯。
百里聿风听到“军中”二字时,便轻笑出声。不过穿了几日甲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随手挑了匹高个的黑马,修长的手掌拍了拍马背,而后撑着马鞍翻身跃上马背。
赫连玦有意加入,赞同道:“听起来甚有意思,本世子也来凑凑热闹。”
“太傅以为此法如何?”
三皇子看向百里聿风,他本就对百里聿风心存不服,加之在军中时,常被打压,故而总想借机同他比试一番。
与其说是比试,他的真正想法,是打败他。
百里聿风接过禁卫呈上的弓箭,一夹马腹控缰信步前行,淡淡道:“随便。”
原本场中的青年男子都自觉地退至一旁,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赫连玦驭马与百里聿风并行,笑道:“能与定远大将军一较高下,是我的荣幸。”
他特地用了“我”字,而非“本世子”。
百里聿风唇角轻扯,皮笑肉不笑道:“本将军随便玩玩,世子不必当真。”
话音刚落,他勒马站定。
望台上,禁军挥旗示意,而且一声浑厚的号角声后,一把把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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