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林最近来骚扰秦述英的次数明显见少。老板似乎给他下了死命令,回家过年前必须把荒地布置好,不然就再来一年荒湾求生别回家了。吓得小少爷失恋的苦也忘了摆烂的身子也活了,晕头转向忙了好几天。
虽然是私留地,但这些富商多少都有点炫耀的心理,恰逢岁末,老板准备搞个会员制秀场,给回头湾撑撑场面提个价,过几年好出手。
“啊!我哪懂这些啊!”靳林仰天长啸,“不就是几块布拼接吗谁还不是件衣服了?这些石头看来看去除了颜色有什么区别啊?能不能拉几辆超跑来展出啊我受不了了。”
秦述英默默把他手里的画册接过去,即使有专业团队帮他策划,对美学毫无感觉的靳小老板面对PlanABC也没有任何头绪。
“我帮你挑,”秦述英淡淡道,“工钱能抵住宿费和入场券吗?”
靳林一激灵立马坐直:“能能能!”
秦述英一伸手的地方就能够到一盘饱满的蓝莓,边翻画册边无意识地一颗颗咬着,不一会儿大半盘没了。靳林看在眼里,心道真是奇了。
他抱起一箱翻完没用的画册就走……没走成。画册太沉了,他胳膊上没劲,十分丢人地喊了仆从来帮忙。肌肉白男炫耀似的将箱子抬起来掂了掂,扛臂弯里耀武扬威地出了门,靳林跟在后面翻白眼:“靠,老子回过去就健身!”
秦述英无奈地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翻着画册的手蓦地捏紧。
回到陆锦尧住处的时候靳林已经筋疲力尽,大喇喇瘫沙发上,吓得陈硕赶紧把汇报机密件的电脑合上。陆锦尧眼神示意他不用管。
陈硕十分好奇地逗他:“少爷,秀场从联系品牌和艺术家,到现场策划方案,不都是我老板帮您弄的吗?落您身上的大概只有选择题和发邀请函了,怎么还累成这样?”
靳林十分理直气壮:“我就这点本事爱怎么样怎么样!”
陈硕彻底无语:“……你要是我弟弟我早抽你了。”
靳林悄悄看着陆锦尧的脸色——他并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恼怒和烦躁,一直那么沉静,像没有情绪起伏似的。这段时间他打心眼里佩服和感激陆锦尧,简直要把他当全知全能的神供起来了。如果不是纯情少年秉持着爱人要专一的理念,以及陆锦尧身上的距离感太强,他说不定真会移情别恋。
反正两边都没戏人又都让他喜欢,靳林脑子一转吐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陆总您觉得Kitty怎么样?我觉得你们俩可配。”
陈硕刚到嘴边的果汁全喷出来了。
陆锦尧敲键盘的手也停了,平静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缝隙。
“我说真的,我是琢磨不清楚他,但是您教我送的那些东西从吃的到用的他都喜欢,又愿意在回头湾待这么久。您跟他都这么聪明相貌也搭,虽然他说他不是同性恋但我觉得他真挺孤单的您这么完美是男是女都会对您动心要不您考虑一下?”
陈硕被这死小孩连珠炮似的话震撼得大脑都快宕机了,重点太密集他不知道该先提炼哪一个:“他说他不是同……”
陈硕很震惊地看向陆锦尧,见对方面色不改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蓝莓能缓解视疲劳,但吃太多对肠胃不好,你让他控制着点。”陆锦尧把眼镜折好放盒子里,“谢谢,我也不是,但我会慎重考虑的。”
听上去像客套,实际上是实话。陈硕快被他茶吐了。
休息好的靳林又乐颠颠去开他的超跑在大路上开屏了。陈硕听着发动机引擎轰鸣,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我还是低估你了,以为你来捡绿帽子,结果是来养红娘了。”
“巧合。”语气很淡,可听上去心情不错。
“哟,纠缠了这么久睡都睡过了,又不是同性恋了?”
“对其他人没兴趣,我只是喜欢他。”
“……”陈硕真受不了了,自己选择遗憾离场。
“回来,”陆锦尧叫住他,“秦又苹安置好了吗?”
“放春城了,跟陈实那二傻子天天搁家里你拍一我拍一呢。”陈硕到现在也想不通秦又菱千里送质子的意图,“你说秦又菱打算干嘛?”
“纠缠了这么久睡都睡过了,又揣摩不清楚人家的心思了?”
“……”陈硕摔门而去。
清净之后陆锦尧开始掏出平板给秦述英挑零食和水果。意大利日照充足,盛产各类莓果与葡萄。他算着昨天的搭配,今天的不能太寒也不能太酸,不然肠胃受不了。补糖的巧克力秦述英一口没动,乳制品勉强咬了两口但估计有点乳糖不耐。最后他选定了青葡萄配酸奶干,附带一杯茯苓甘草茶。
秦述英午后会在海边绕一圈,拣拣贝壳拿回去贴贝壳画,跟镇上的艺术家交换作品,偶尔也能卖点钱。陆锦尧知道他本质是为了吹海风,本来他习惯早上去空气好,但这样很容易受寒。陆锦尧提醒了靳林,靳林又立马去制止秦述英,就这么逐渐从一点点小细节中掰正他的生活习惯。
傍晚秦述英在小镇漫无目的地溜达,欧洲人一到晚上就开始弹琴喝酒,萨克斯手吹着爵士乐在海岸边摇摇晃晃,留长发白人青年坐在花台边弹吉他唱歌,秦述英会在广场驻足,听很久。
陆锦尧悄悄跟着他,最开始是为了防止他哪天不告而别,后来变成了一项每天必完成的事项,看他在这三年里变成了什么样,喜欢的有无变化,会不会在某些时刻想起自己。
其实是有的。在秦述英望向海面发呆的时候,会陷入回忆的惊涛骇浪,呆愣一会儿又被迎面清凉的海风带回现实。回头湾终年无大浪,平静得像一汪看不到头的碧蓝湖水,像陆锦尧永远宁静的面容与心绪。
在街头巷尾遇见播放着爵士乐的黑胶唱片机,情侣晒着太阳分享一块层次分明的蛋糕;雕刻师炫技似的在宝石内部藏起别有洞天的精致,外表看上去却沉静又内敛;一些富商权贵来此度假,分析金融的时候总会提到大洋彼岸的国度,和那位让市场赞叹的新秀。秦述英不觉得这是在思念,只是那个人在他生命里刻下的烙印太深,想起他是一种本能。
对这种本能,秦述英从最开始的抗拒,到逐渐接纳。他的生命没有其他,最后大概是拥抱着回忆长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必再多想,都锁进记忆的盒子里,当作只有自己知道的、这一辈子来过人世的证明。
在秦述英发愣的时候,开朗的乐手邀请他加入,用英语询问他会唱什么歌,他都可以伴奏。
出众的外貌与独特的气质总是容易引来他人的好奇与邀约,秦述英随手翻了翻乐手的谱子,停留在某一页,并没有拿麦克风,只有围绕得近的听众能听清。
乐手跟随着摘掉连接音响的电线,吉他声清越,随着海风飘散,只余悠扬的尾音传入陆锦尧的耳朵。他站得很远很隐蔽,只能看到秦述英和吉他手逐渐被人群围拢。他从人群愉悦而赞叹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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