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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 75 章

盖因本朝刑统中对偷盗定罪极严,总的来说是以赃论罪,偷盗的东西越贵,定的罪也高。

除此之外,还有罪加一等的情节,例如偷盗皇室宗亲之物,可处以极刑。

但那名亲卫又不是有司衙门,并无资格施以私刑。只是有偷盗前情,他砍杀少年不是无的放矢,说不定只会落个降职或者赎刑而已。

很多时候,王公贵族和附庸他们的仆从,并不是那么张扬地藐视律法,而是钻空子,名正言顺地脱罪。

他一个亲卫有什么可降职的,何时起用还不是诚王自己说了算。

想来李秀迓是不肯接受此等结果的。

宋禀安仔细翻阅卷宗,里头写明了亲卫指认少年偷盗的那是凿石而出的珍贵石料,价值连城。但也有亲历者驳说那块石头是诚王府亲卫自己塞进少年怀中,以作栽赃的。

而这块所谓的珍贵石料也在物证堆中。

一块中心透明、边缘青灰色的石头,他盯着研究了半晌也没看出此物价值连城在哪儿。

工部,还得上工部找人检验。

一想起工部诸人的嘴脸,宋禀安心里直犯腻味。

还是审刑院好啊,韩雨钟亲如兄弟,骆娘子人美心善,他思索了片刻,携上卷宗朝审刑院去了。

审刑院内整洁有序,院子当中被辟出来的临时试验场也被人归整摆放,四周落叶被扫作一堆,时不时有秋风卷过,吹得人神清气爽。

刚好把宋禀安心头这股闷气吹散了,他吐出胸中浊气,大声宣告自己的到来,“雨钟兄,我又来叨扰了。”

习武多年,韩雨钟耳清目明,早从他踏进院门内就知晓了。

懒得理他罢了,还用特意打招呼吗?

震声高呼却无人回应,宋禀安竟然还喜滋滋的,安静点好啊。他径直走向韩雨钟的值房,小房间还是用了矮墙分开,两人一人一个书案,各自忙自己的事。

韩雨钟这头放着一堆散乱的卷宗和书籍,捡起一本翻来,还是本游记。再翻,居然连神鬼志异都有。

骆抒这头也不是平日里的用物,反而是些布料、染料之类的。

两人似乎是在查找些什么。

宋禀安忙凑到韩雨钟身边,“二位是在寻何物?”

韩雨钟一目十行地翻过一本书又撂开,回答了他一句实话,“戏法。”

这是哪儿跟哪儿,小宋大人好奇,“莫非此案与戏法有关,怎得查勘起来了。”

他没指望韩雨钟能耐心解答,直接问的骆抒。

骆抒已经做了好几个试验,各种染料试图染出相同的靛青蓝来,无一失败。

“他说笑呢,我们并非寻觅戏法,是想在典籍中查找显影之法。”

显影之法?宋禀安略微懂了,他也曾听闻有些江湖术士会用此变戏法来骗人,怪道韩雨钟这么说呢。

将最近收获告诉宋禀安后,骆抒也问他,“小宋大人,眼下惟缺矿灰一物,但不知其来源何处,便想找找代替之物。”

原来他们已在我缺席时做了这么多事,宋禀安有些愧疚。

他心虚地为自己辩解,“这……实在是近来大理寺出了重案,有人持人命官司来申冤,我一时脱不得身,有劳二位帮忙。我一定铭记于心,日后定设宴聊表谢意!”

“申冤,你是说那个密县县尉?”韩雨钟合拢游记,提及最近热门的新闻。

宋禀安惊了,“连你也知道?看来这事传得够远,那想必诚王府也知晓了。”

他俩一言一语说起,倒让骆抒糊涂了,“什么申冤啊?”

“是诚王府亲卫在密县杀人,当地县尉上京状告大理寺,要求严惩不贷。”韩雨钟解释起来。

当地县尉亲自为一庶民之死状告诚王府?天下竟有这样的事,有这样的人?骆抒忙问,“那杀人之事,果真属实?”

这个嘛,宋禀安沉吟,“以卷宗来看,的确是真的。当众杀人,没有抵赖的。”

“那为何不将凶犯缉拿归案?”骆抒不由得带了点愤懑,她们这头辛辛苦苦找凶犯,那头知道凶犯却不抓,是何道理?

宋禀安有些无奈,“这其中牵连甚广,一言难尽啊。”

听起来像是畏惧各方威势,不得不缓办。骆抒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激动,她语气中带着诘问。

“纵有内情,也应当先行收监羁押,方合律法,不是吗?”

韩雨钟错愕地看向她。

她这股莫名的情绪激起,自己都带着些无措。骆抒意识到自己不对,努力压抑住,“是我失言,言语冲撞,还望小宋大人不要介意。”

说完借口去端茶起身离开了值房。

宋禀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韩雨钟已然站起,“我去看看。”

哦哦,他只好缩回脚,自己呆着。

出了房门,外头风一吹,骆抒心思清明了许多,她渐渐捕捉到那股情绪的来由。

虽不认识那位县尉,可听完他的事迹骆抒直觉这是个好人,他只身来到汴京府衙行此壮举,应当是抛去了后路,只为了一个结果。

但倘若这样做都不能让凶犯伏法,这位县尉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还有那名无辜死去的死者……

原来这一路走来,自己是十分幸运的。

否则一个市井民妇,凭什么比得过当地豪强呢。

她揪着落叶,不知不觉撕成一条条的,松手后散落一地。

见她还要祸害小叶子,韩雨钟忍不住出声,“可是触景生情,想到自己了?”

也不难猜,与她相处久了,韩雨钟能透过她温柔秀美的面容看出她骨子里的韧劲和不服。

不服有的人能颠倒黑白,有的人能横行霸道。

只是为着出身,又做了多年的生意,硬生生将这股倔强磨成妥协。

可一旦听闻到类似的事,那股不服就会冒出来。

所以那夜她拒绝提亲后,韩雨钟再没提起过两人的婚事,他察觉得到,她不想提也是为这个。

轻轻抽走她手里的落叶,“落叶无知无觉,何苦迁怒于它。”

骆抒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我……”

两人相处磨合,久了自会有些默契,有时可以尽在不言中。有时则不然,难宣于口的苦闷得有人替你抒发,而且只有你身边那个人才能办到。

韩雨钟替她办一回,“推己及人,想叫那位大人能成事,不忍他如此赤诚,却仗义死节。”

叫他说中,骆抒内心挣扎,“这样很难,是吗?”

她是不是有些天真,刚才那一刻她突兀地想起,韩雨钟不是她这样的平民,他是国公之子,蒙陛下关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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