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淡金色的光线执着地指向城市边缘一处被遗忘的角落。
越野车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扬起一片灰黄的尘埃。车窗外的景象渐渐荒凉,废弃的工厂残骸如巨兽的骨架,锈迹斑斑地匍匐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
“就是这儿了。”林知夏盯着指间墨玉戒上那道愈发凝实的金线,金线末端微微震颤,笔直指向不远处一座几乎被爬山虎吞噬殆尽的老祠堂。祠堂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荒坡上,瓦砾残破,飞檐塌陷,黑洞洞的门窗像枯槁老人空洞的眼窝,散发出浓重腐朽的阴冷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土腥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可不就是林缚身上标志性的“老坟味儿”。
“好重的阴煞气!”银漪啧啧,“这地方简直是个天然养尸地,难怪那老鬼躲这儿。”
宴清推门下车,玄色衣摆拂过枯黄的野草,落地无声。他目光扫过祠堂周围的地势,眉头微蹙:“依山环水本是吉地,但水路枯竭,山形崩坏,吉穴变死穴。此地怨气积郁百年,又被林缚引动,已成大凶之局。”
林知夏也下了车,罗盘刚入手,天池中的磁针就疯魔般高速旋转起来,针尾剧烈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坎位死水,离位枯山,震巽双缺……果然是个绝地煞口。”她迅速判断着,墨玉戒的灼热感在这时陡然加剧,那道金线随之猛地一颤,似被祠堂深处什么东西狠狠拉扯了一下!
“呃!”一股尖锐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心□□发,林知夏闷哼一声,眼前发黑,脚下踉跄着向后倒去。
“娘子!”宴清脸色一沉,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她身后。
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手掌贴上林知夏的后心,磅礴的水灵之气汹涌渡入。
与此同时,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气从祠堂黑洞洞的大门内猛地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张模糊扭曲、布满暗红血丝的人脸。
是林缚那张枯槁面容的放大版!
“林!知!夏!”嘶哑怨毒的声音如砂纸摩擦着所有人的耳膜,那张怨气人脸张开黑洞洞的嘴,猛地朝林知夏喷出一股粘稠腥臭、夹杂着无数细小黑色虫豸虚影的血煞浊流。
“找死!”宴清眸中寒光暴涨,揽着林知夏旋身避开浊流的正面冲击,另一只手并指如剑,凌空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威严的龙吟凭空炸响!
一道缠绕着暗金雷霆的龙形虚影自他指尖咆哮而出。
龙影不大,却带着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压,瞬间撞上那股血煞浊流!
嗤——!
血煞浊流在暗金雷龙面前发出凄厉的哀嚎,上演着现实版的以卵击石,瞬间化作缕缕腥臭的青烟消散,根本不堪一击。
那张怨气人脸更是被雷龙一口咬住,挣扎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尖啸,最终不甘地溃散开来。
“是‘血脉追魂咒’。”宴清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林知夏,“娘子感觉如何?”
林知夏靠在他胸膛上微微摇头,“我没事……”虽然疼了一下子,但也还好,没有预想中那么吓人,可见林缚要么伤势不轻,要么真实实力有待考证。
这样想着,跟打了鸡血似的,林知夏精神大震,挣脱宴清的怀抱,站直身体,从帆布包里飞快地掏出三枚特制的五帝钱,在宴清不赞同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口混着纯阴灵力的精血直接喷在钱币上。
“以吾之血,破尔邪咒!同源相斥,反溯其根!敕!”
染血的五帝钱被她狠狠拍在脚下地面,呈品字形排列。钱币落地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三道红光利箭般顺着墨玉戒那道指向祠堂的金线逆流而上,狠狠刺向祠堂深处!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祠堂内传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惊怒!
“成了!”林知夏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银漪,破门,他咒术反噬,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早等着呢!”银漪怪叫一声,银色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祠堂那扇摇摇欲坠的腐朽木门。他没有直接撞击,而是双手迅速结印,妖力鼓荡间,墨色的鳞片虚影覆盖双臂,对着紧闭的大门狠狠一推!
“给我开!”
轰隆!
看似沉重的木门应声向内爆裂,碎木屑混合着积年的灰尘弥漫开来。
一股更加浓郁刺鼻、混合着血腥、腐朽和某种草药燃烧的诡异气味扑面而来。
宴清揽着林知夏紧随其后踏入祠堂。
祠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不堪。蛛网密布,神龛倾颓,残破的牌位散落一地。正中央的空地上,被人用暗红色的粘稠液体画出了一个极其复杂诡异的逆北斗七星阵图。阵图中央,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佝偻身影正蜷缩在那里剧烈地颤抖、咳嗽。
是林缚!
他比之前出现在林家祖坟处的傀儡看上去要枯槁干瘪,仿佛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败坏的色泽,身上布满了暗红的尸斑和流脓的溃烂。
他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溢出乌黑腥臭的血沫,一双浑浊昏黄的眼珠死死盯着闯进来的三人,充满了怨毒、恐惧,还有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
阵图周围,散落着一些施法材料:几缕带着毛囊的头发、一摊尚未干涸的暗红血液、几个刻满咒文的黑色陶罐,还有一堆正在缓慢阴燃、散发出刺鼻怪味的草药灰烬。
“嗬…嗬…好…好一个反溯其根!”林缚的声音嘶哑破碎,跟破风箱似的,“林守拙那个废物……竟把林家秘传的‘逆血破咒术’……教给了你……”
林知夏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摊令人作呕的垃圾:“错了,三叔公可没教过我这个,本人自学成才。”
见林缚的眼神从震怒转为惊愕,林知夏忽而轻笑一声,“林缚,你苟延残喘三百年,靠吞噬子孙血肉魂魄续命,戕害林家女子尸骨魂灵,天理难容,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报应?哈哈哈……”林缚疯狂地咳笑着,枯爪猛地插入胸口一个流着黑脓的溃烂处,掏出一把粘稠污秽、蠕动着细小白蛆的血肉,“看看!这就是你们林家的血!肮脏!恶臭!流淌着诅咒!我吸食它们续命,是在替天行道!是在净化这污秽的血脉!”
林知夏:“说得好像你不是林家人一样。林家的血脏,你只会更脏,别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你——”
她话没说完,林缚猛地将手中污秽的血肉甩向逆北斗阵图的某个节点!
林知夏:“……”
银漪:“大哥,嫂子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反派死于话多?”
林知夏:“……………”
宴清张开的五指微收,幽冥火网中那团血肉被罩在其中,动弹不得。
“他要引地煞自爆,拉人陪葬。”宴清语气淡淡,没搭理小弟的‘诛心’言论。
林知夏尴尬的眼神飘忽一下,然后自动跳过这个环节,双手快速结印,口中清叱如雷: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五谷丰登,秽气分散!镇!”
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三道流光从她袖中激射而出。
这三道流光正是在老宅时让银漪取来的百年桃木芯、雷击枣木末和无根水。
桃木芯化作三道赤红光柱,精准钉入逆北斗阵图的“天枢”、“天璇”、“天玑”三处核心煞眼。雷击枣木末被无根水一激,化作一片闪烁着细密电弧的青色雷网,兜头罩向整个阵图。无根水则如甘露,带着净化万秽的纯净气息,洒落在阵图的血纹之上。
嗤嗤嗤——!
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滚滚黑烟瞬间升腾。
蠕动膨胀的暗红阵纹被赤红光柱钉住,被青色雷网灼烧,被无根水冲刷,发出凄厉的哀鸣,膨胀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
“干得漂亮嫂子!”银漪瞅准时机,身影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扑阵图中央蜷缩的林缚。
墨色鳞片覆盖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向林缚那颗枯槁的头颅!
“孽畜尔敢!”林缚惊怒交加,枯爪仓惶抬起格挡。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林缚的枯爪如脆弱的枯枝,被银漪狂暴的妖力直接砸得扭曲变形。
银漪的拳头却去势不减,重重轰在他的胸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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