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外间桌案旁,淑妃正在制香。
“楚玉絮?”她顿了一下,“你确定李镜芙与老二没有来往?”
殿中跪着一个太监,闻言垂首道:“二殿下只是路过,将五公主叫走,与李大小姐并无交流,依奴婢观察,他二人并不相识。”
淑妃捻了捻手中的银箸,半晌,挥退了那名太监。
“娘娘是担心,李大小姐因为五公主的恩情,会倒向二皇子?”一旁服侍的嬷嬷问道。
“那楚玉絮是个没心眼的,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至于老二……”淑妃不屑,“他不是病得快死了么。”
“娘娘说的是,二皇子自幼体弱多病,连太医都说不是长寿之相。”嬷嬷应和着。
淑妃轻轻压着香粉,“你觉得那李镜芙如何?”
嬷嬷皱眉,“娘娘莫怪奴婢眼拙,只是奴婢瞧着,这李大小姐除了模样不错,无论举止还是才情,都远不如她那个妹妹,为何殿下要……”
淑妃抬眸瞧她一眼,“说你蠢还真就不动脑子了。”
嬷嬷面露惭愧。
淑妃斜倚在迎枕上,“我问你,当今天下兵权最大者是何人?”
“这……”嬷嬷略显犹豫,“应当是镇国公?”
淑妃轻笑,“镇国公能有今日之名气,一靠秦家几代人的积累,二靠北疆连年不断的战事,但他如今顶着一个外戚的名头,手上权利一旦过大,便会引来各种猜忌,所以,你别看秦家风光,真要做些什么,也是束手束脚。”
“不是镇国公,那能是何人?”
淑妃抬眸望向窗外,脸色沉了几分,“当今天下兵权最大者,当属大将军周鸿信。”
“大将军?李大小姐的外祖父?”
“不错,正是此人。”淑妃道,“周家是三代前才被派去驻守西南的,名声虽不如镇国公一脉显赫,但势力并不能小觑。西南此处偏远,交通闭塞,地方官员自成一派,朝廷鞭长莫及,周家人与其说是守边大将,不如说是封地诸侯。”
“娘娘!”嬷嬷惊呼一声,又迅速闭嘴。
淑妃没理会她,“因担心守边大将与当地官员互相勾结,先帝曾尝试每年更换守将,结果却导致军中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给了敌国趁虚而入的机会。也是那次之后,西南守军的将军连着三代都是周家人。”
“据说周鸿信与妻子十分恩爱,妻子因生育落下病根,因而即便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周鸿信也没想着娶一房妾室传宗接代。”她似乎想起什么,看向嬷嬷,笑得美丽又狠毒,“你知道当年周氏是如何嫁给宣宁侯的吗?”
嬷嬷面露疑惑,“不是先帝赐的婚吗?”
淑妃突然大笑起来,“是啊,先帝赐婚,多大的荣耀,可问题是周鸿信根本不同意女儿嫁过来,是先帝自己做主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她突然站起来,笑容愈发夸张,显得有些狰狞,“想当年,周氏不过是随着周鸿信来京城过了个年,那些世家公子的眼睛就黏在她身上扒都扒不掉,可他们再喜欢又有何用?周氏自己看上了那个空有一副皮囊的宣宁侯,吵着闹着要嫁,最终如何了?”
淑妃猛地回头看向嬷嬷,笑得幸灾乐祸,“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了!”
说着说着,她仰天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都泛起了红。
“娘娘……”嬷嬷满脸担忧,却又不敢上前。
好半晌,淑妃笑够了,停下来,又变回了那个端庄华丽的六宫之主。
“太子手中看似抓着秦家这张牌,可镇国公一根筋的忠君,秦无咎一肚子的鬼主意,父子俩都不是会为了太子与朝廷作对之人,但周鸿信不然,因为周氏的死,他心里对先帝、对朝廷有了怨恨,而李镜芙是他女儿唯一的血脉,只要我们将李镜芙抓在手上,不愁拉拢不到他。”
“只要有了李镜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她缓缓走到中堂,看向门外。
那里,是高高的宫墙和望不到头的琉璃顶,像一座精致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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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芙是在外面用过午饭才回来的,没想到一进门就碰上了宣宁侯身边的小厮。
准确的说,那小厮是在等她。
“大小姐,侯爷有请。”小厮恭敬道。
李镜芙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问道:“父亲找我何事?”
“小的也不知,大小姐过去就知道了。”
李镜芙不愿为难一个下人,想了想,让兰草拿上淑妃赏的一堆东西,跟着小厮走了。
左拐右拐,小厮带她去了孟氏的院子。
李镜芙看到熟悉的院子时,心想果然如此。
她就知道,眼见她被请进宫,孟氏不可能无动于衷。
进了正堂后,却让她有些意外。
除了宣宁侯和孟氏,李妙容竟也在。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明白了。
前两天这人还来她院子里大放厥词,说太子和楚玄胤不日就会对她弃如敝履,结果等了几日,非但没有发生,她这个“绯闻女友”反而进宫去见了未来婆婆,可不把她气死了么。
李镜芙淡定走进去,屈身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她半蹲着,结果说完,除了宣宁侯冷冷地哼了一声,竟没人让她起身。
行吧,宫里没遇到的下马威在这等着呢。
她撇撇嘴,自己站了起来。
“逆子!”宣宁侯啪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水都洒了出来,“谁让你起来的!”
李镜芙一脸无辜,“父亲仁善,母亲慈爱,女儿以为您二位不会如此折磨女儿的。”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宣宁侯被她的一番歪理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一巴掌拍在桌上,“跪下!”
李镜芙看着他,不为所动。
“父亲叫你跪下你没听到吗!”李妙容忍不住开腔。
然而李镜芙理都没理她,“女儿方才从淑妃娘娘宫中领了赏赐回来,父亲却一口一个逆子,一口一个跪下,莫不是对娘娘赏赐女儿一事心怀不满?”
“你!”宣宁侯可戴不起这样一顶帽子,你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莫要血口喷人”。
李镜芙笑道:“女儿自然知道父亲没有这般想法,女儿是宣宁侯府的大小姐,女儿受到贵人赏识,便是宣宁侯府受到贵人赏识,这是光耀门楣的好事,父亲怎会不满呢。”
宣宁侯被她堵得快要吐血,一时气结,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孟氏忙上前给他顺气。
“李镜芙!”李妙容转头朝她走来,“你个忤逆不孝的贱人!”说着,竟是扬着巴掌要扇过来。
李镜芙眼疾手快,拽过兰草手中的匣子一挡,啪的一声,满匣子首饰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声音不但让李妙容停了下来,也让那边还演着的两人也看了过来。
“哎呀!”李镜芙十分夸张地喊了一声,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妙容,“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来,就算你看不惯淑妃娘娘赏赐我,也不该动手啊,这可都是宫里的东西,若是让人知道,咱们宣宁侯府可是要被你引来灭门之祸了!”
话没说完,就听到主座那边传来两道吸气声,李镜芙看过去,发现宣宁侯面色发白,方才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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