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梁文启说再等等?”
“是,奴才听到他说再等等。”
听闻司北的话后,江云汐陷入了沉思。
梁文启在等什么?
站在他的立场,整个宁州城只有他囤积大量草药,若等京城来人,恐有夜长梦多之嫌,此刻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除非,他想抬高价。
江云汐冷笑,这人还真是,就这般缺银钱吗?倒也是,少了她这个钱罐子,可不是缺银钱。
只是,他梁文启能等,她却是不能再等。
江云汐转头望向司北,“之前你说过,你们小公爷去南潭府前,已吩咐人快马加鞭将宁州城瘟疫之事上禀圣上?”
“是,想来此时圣上应已知晓此间事。”
江云汐的手指轻敲案几,太医那头十之八九这几日便会抵达宁州城,还真是不能再等。
“墨影。”
“奴婢在。”
“明日你再扮一回药商,与司北相互配合,给那李铁演一出好戏。你二人近前来,如这般行事……”
……
青石巷里积了一夜的雨水,此时的墨影身着上次少年药商的外衫,与穿着同济堂小厮外衫的司北躲在巷子里。
远远瞧见李铁出现在路口,司北率先走出巷子,墨影随后走出,一脸焦急地侧身拦住司北的去路,“小哥,您别急着走嘛。”
司北眼皮一掀,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这头可还忙着呢,你这成天想着掉馅儿饼的好事儿,也不怕吃撑了。”
墨影讨好地笑着,缓缓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眼里有挣扎,也有不舍,几乎咬着牙一把塞进司北手里,“小弟这点子心意,全当请您喝口清茶。”
司北望向手里的荷包,那荷包还被一只手紧紧抓着,手的主人一脸不舍的挣扎神情。
墨影感受到他的视线,手不得不松开,但目光却仍黏在那荷包上。
司北指尖轻捻了一下荷包,脸上的冷意瞬间融化,生怕他后悔般,飞快地将荷包塞入怀里,“那药方上的草药有多少收多少,比平日多二成价钱。”
司北拍了下拍墨影的肩膀,“可别说哥哥我没提醒你,要想赚钱手脚就要快些。昨个已有人来打探过,掌柜给这个数。”他伸出六根手指比了比,只一瞬便收回,“行了,快走吧,被我们掌柜瞧见不好。”
说完,他昂着脑袋向同济堂的方向而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墨影站在原地,忍不住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无声“呸”了一口,“狗仗人势的东西。”
就在墨影身后不远处,李铁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见墨影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连忙转身跑向北街梁家的宅院。
……
“你如何认定那人是药商?”梁文启蹙眉打量着李铁,想从他面上瞧出异样。
“我哪能认不出他?就上次,最后收的甘草和黄芩就是他卖于我的。”
梁文启眉间微松,置于案几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台面。
本想徐徐图之,怎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梁文启转头,直直盯着李铁,“舅舅你马上去同济堂,同他们说,六百两,我们卖!”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李铁便去而复返。
梁文启放下手里的书册,“一切可还顺利。”
李铁边喘着粗气边说道:“同济堂只肯给二百两银子,我不敢应下,所以回来问问你。”
梁文启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薄唇紧抿,漆黑的双眸迸射出不加掩饰的怒意。
李铁被这气势所迫,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这外甥气势愈发惊人,幸好他再没有动过什么歪心思。
梁文启冷冷开口,“剩下的银钱何时给?”
“说是等草药卖出后。”
梁文启轻嗤一声,这同济堂真是贪心不足,既想赚上一大笔,又不想从自己口袋掏太多银子。
“你同那掌柜的说,若立契此事方可成。”
“立契?他当真会答应?若是他不应呢?”
梁文启斜睨着李铁,“他定会应下,你画押便是。”
直到确认李铁画押拿到二百两银子,司北才回城外别院回禀。
听闻司北的回禀,江云汐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司北,你与西洲说,白先生那边,今日公布药方。”
她转头又吩咐墨影,“墨影,明晚按计划行事。”
“是。”
——
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院子中央的梨树,满树的梨花竞相绽放,如白雪般层层叠叠堆砌在一起。
江云汐坐在窗前,手执狼毫笔正在纸上书写。
她近日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半日难得的闲暇功夫,就想静下心来仔细梳理一番。
脑海中回放着前世宁州城的种种,白先生所言那药方根本无法治愈瘟疫,那么前世的瘟疫究竟因何而止?
“小姐!”
夏荷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江云汐的沉思,她手腕颤动,墨汁滴落在宣纸之上,很快晕开一片污迹。
夏荷脸色苍白,双眼盛满惊慌与失措。
“出了何事?”江云汐放下毛笔,心不由地一沉。
“小姐,夏安回来禀告,城北谣传病患吃了白先生的药方后身亡。”
江云汐猛地起身,手边的墨台被不经意间带倒,砸向地面。
“叫上司北,我们去城北!”
宁州城城北外,洪水虽早已退去,但原本的百顷良田,此时却只留一片淤泥。
赈济区便在这不远处的坡地之上,一个个树枝搭起的简易窝棚,蜷缩着望不到头的灾民。
就在不远处设有一排歪歪扭扭的围栏,里面的草棚稍显齐整,进进出出之人皆面戴白布围住口鼻。
这里便是疫区。
尽管有衙役守着,但江云汐几人还是轻易可以从侧面偷偷溜进去。
此时草棚中央的位置正聚集着许多人,隐约中可见白诚正站在中间,西洲护在他身侧。
“二牛他娘就是被他带走一去不回的!”
“说是什么名医,我看就是个江湖郎中!”
“二栓子就是吃了他给的药方才死的!”
……
围在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站在白诚对面,身穿白色罩衫的中年男人缓缓捋着下颌的白须,眼底眸色深沉。
江云汐注意到他衣角绣着的“同济堂”三字,便心下了然此人是同济堂的大夫。
她蹙眉望向不远处未曾有丝毫动作的衙役,这同济堂难道与官员有所勾连?
“打死他们!他们是杀人犯!”不知是何人尖锐地喊道。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竟真的准备上前。
江云汐忙开口喊道:“请诸位听我一言!”
司北与夏安在前开路,她与夏荷跟在后头,挤进人群中央。
“还请诸位听我一言!据我所知,白大夫的药方午时才交于知府大人,药方中有一味常山紧缺,整个宁州城都无常山,如何能少药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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