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林立的人俱身着鸦青色服饰,一如此前于街道正中浩荡前行的从者。
不过正中的苏珩却与此前不同,他摘了金饰,换了身衣服,一身玄黑。
那布料远远看去便知其非凡品,如鸦羽,如流雾,更衬得那人面如冠玉、渊渟岳峙,给人以极致的压迫感。
一室寂静无声,仿佛那人不说话,便无人敢出声。
苏珩执起面前的杯子,并没有喝,只轻轻晃了晃。
他注视着杯内的液体,浅笑道:“大人既到了,何不现身。”
大人?什么大人?
她吗?
姜歌云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出现。
在她做好决定之前,那褐衣账房先行注意到了她,从柜台后来到阴影中的她面前,对她低声道:“公主不在,万望大人相助。”
看来“大人”真的是喊她。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气氛如此凝重,这位太子殿下总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师问罪感……
想必是与玄都监有关的事,更进一步的,有可能与夺正仪之权有关?
既然如此,她决定——
她都预定好要给玄都监做苦力了,还能怎么样呢?
姜歌云一脸平静,随着账房来到大堂中。
鸦青色衣服的每个人面容都极尽冷肃,如数柄开刃的刀陈列于堂中,寒光烁烁间,空气近乎凝固。
堂中明明有这么一堆人,却安静成这样,实在唬人。
“笃”的一声,苏珩将手中的茶具放下,双手自然交叉,他笑意深深,看向了姜歌云。
片刻难捱的沉默后,他问:“皇姊不在么?”
这问题不知是要抛给谁。
不过他的视线倒是一直牢牢粘在姜歌云身上。
账房很是自觉,主动屈身一礼,她声线稳定道:“太子殿下何作此问,饮光楼乃是草民自家产业,草民怎知公主殿下的去处?”
这话不好。
“店家怎么答非所问,”苏珩笑笑,一错不错地盯着姜歌云,道:“皇姊常来此处消遣,孤遍寻她不得,才有此问。”
他抓住了问题。
这么看,账房这一回合落在下风了。
姜歌云低头避着苏珩的视线,心里盘算。
账房神态如常,又行了一礼,道:“草民误会了,殿下见谅,至于公主之所在,姜大人比草民更为清楚,公主殿下是与姜大人一同来的饮光楼。”
啊?谁?
这你刚刚也没说啊??
姜歌云心中哽住,缓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向苏珩。
见她抬头,苏珩对她一笑。
刹那间,大堂似乎亮了不少。
这人容颜极盛,犹带天光,金相玉质,实在逼人,看得姜歌云一时又想将头垂下去了。
她强打精神看向了他。
苏珩的视线拂过她的脖颈,在她的腰间轻点了一点,忽而问道:“这位大人有些眼生,怎么不见玄都监玉牌?”
哈哈哈没什么好奇怪的其实她今天刚入职还没来得及拿工牌殿下你信吗……
按下心中吐槽,既然已被推了出来,姜歌云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公主不欲声张,命下官共着常服来此。”
终究还是,官没当上,先干起了活。
苏珩又问:“这样啊,不知大人在玄都监的哪一司?”
……有没有电话连线?
正仪,正仪你在吗?
玄都监十分神秘,哪怕原身是个土著,记忆中也毫无相关信息,这东西,她要编也无从去编啊!
姜歌云一边困得头痛,眼睛开始干涩,另一边脑中却非常活跃,念头换了一个又一个。
在这精神十分衰弱的状态下,姜歌云坦然迎着苏珩的注视,无论心里怎么想,她看起来还是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虽没有看向其它地方,但姜歌云能够感觉到身边账房迫切地想要给她递话,一时被感染得又紧张了几分。
真是的,别急啊。
她真能连线。
【系统,】姜歌云也对着苏珩笑了一下,【说话。】
【推勘司、镇异司、谶纬司,宿主你随便选一个吧!玄都监内部的情况,现在的大反派也是把握不了的。】
事涉苏珩,系统比姜歌云激动多了,它正等着姜歌云问,好再督促两句要努力攻略啊之类的话。
比如:【来都来了,宿主你要不要查询一下苏珩对你的好感度?宿主你看,你长得真挺不错的,印象分应该不低吧?】
一笑罢,姜歌云镇定道:“下官来自镇异司。”
苏珩抚掌,“果然如此,镇异司人常在外行事,孤没见过大人倒也正常,既是镇异司,事情就好办了。”
什么事情?
什么好办?
怎么就好办了?
纵使姜歌云此前经历的危机不在少数,面前之情势也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紧迫了。
系统还在“宿主”、“好感度”,姜歌云已无心其它,手心出了些冷汗,蛰得她左手伤口微痒。
姜歌云本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可是自穿书起,她被这堆人吓得时不时就一阵冷汗,哪怕身上没出,心里也时常滴下几滴。
这会儿被汗水蛰得伤口难受,她将下意识藏于身后的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左手拿了出来,两手交握了一阵,用按压的疼痛唤起冷静。
苏珩看到她那被白布包着的手,眸色深了一深,他那原就是黑曜石般的黑瞳,此时更如深潭洗濯的寒星。
周身的锋芒收了些许,没有等姜歌云给出回复,苏珩自行解释道:“涂兰使团遭逢不测,除随行军师,一百四十三人尽数被杀,涂兰世子失踪。”
姜歌云大惊,道:“竟有此事!”
她实际也……非常震惊。
因为过往的种种经历,她差点下意识来一句“不是我干的”。
一百四十三人,又是使团,这种规模的阴谋,感觉不能被牵扯进去。
姜歌云借着惊疑的情绪,转头看向她身边的褐衣账房,账房像是没有料到她会看过来,顿了一瞬之后,也满脸震惊。
一时间,姜歌云心中疑窦丛生。
震惊这种情绪一般只出现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持续过久、出现过晚,都有极大的可能是装出来的。
看账房的反应,要么是不把这一百四十三人的性命当回事,要么是对这“意外”早有预料。
若账房早有预料,那正仪不会不知道。
这么一想,正仪交给姜歌云的活,怎么就偏偏是为使团制作司蜃罗盘呢?
说起来她甚至还不知道司蜃罗盘是什么东西。
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以至于姜歌云的眼皮也跟着跳了一跳,心中不住哀叹,她这又是要遭什么罪了。
连续遇到这么多事,本来以为今晚终于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看这势头,怕是又睡不成了,头疼啊头疼。
见在场者已知道该知道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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