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海湾的入口藏在犬牙交错的礁石群中,海浪拍击着崖壁,卷起腥臭的水雾。方妙与江知烨蹲在悬崖上,俯瞰着下方停泊的三艘黑帆海盗船。
船头都插着骷髅旗,旗角绣着一只残缺的手掌——正是鬼爪海盗的标志。
“船上有血腥味。”江知烨低声道,“左舷第三间船舱,有至少二十个人被堵住口鼻,像是海猴子。”
方妙举起用鱼鳔制成的望筒,只见海盗们正用铁链驱赶着一群半人半鱼的生物。它们皮肤呈蓝绿色,细长鱼尾拍打着甲板,发出尖锐的嘶鸣。
“清道夫果然用海盗押解海猴子。”方妙放下望筒,摸出怀中的半块玉牌,“鬼爪在哪?”
“主船甲板,和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说话。”江知烨指向最大的那艘船,“面具人声音经过铜管处理,和聚宝楼的千面客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确认了千面客的身份。
随即方妙将玉牌系在箭尾,搭弓射向主船桅杆。玉牌在空中划出弧线,“叮”地钉在桅杆上,清字标记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甲板上的千面客果然抬头,对鬼爪说了句什么。鬼爪挥了挥手,几个海盗驾着小艇驶来。方妙与江知烨立刻翻身跃下悬崖,落入隐蔽的海蚀洞。
小艇靠岸,为首的海盗缺了只眼睛,脸上有道刀疤:“什么人?敢用清字令?”
方妙走出洞穴,将半块玉牌扔给他:“千面客让我们来验货。”
刀疤海盗验过玉牌,脸色稍缓:“跟我来。”
登上主船,甲板上弥漫着海水与血腥的混合气味。鬼爪坐在船头,独臂擦拭着寒光闪闪的铁钩,他胸口有道狰狞的伤疤,从锁骨延伸到肚脐,显然是被大型海兽所伤。
“货带来了?”千面客转向方妙,声音瓮声瓮气。
“先看母巢。”方妙沉声道,刻意模仿清道夫的沙哑语调。
千面客沉默片刻,示意鬼爪:“带他们去底舱。”
底舱阴暗潮湿,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缸内漂浮着一团蠕动的肉红色组织,上面布满细小的水蛊——水蛊母巢
母巢周围插着十二根银管,管中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显然是用来滋养母巢的药物。
“这就是母巢,每天能产出三百条水蛊。”千面客敲了敲玻璃缸,“凝血草引子准备好了吗?”
方妙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假装检查母巢:“引子在蛇首堂手里,柳寒影那女人盯得紧。”她顿了顿,故意问道,“十年前堂主中了蚀魂蛊,是不是就和这母巢有关?”
千面客的青铜面具微微一颤,鬼爪的铁钩猛地顿在甲板上:“你问这个干什么?”
“清道夫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千面客打断鬼爪,声音冷了下来,“验货完毕,明天一早交货。敢耍花样,你们知道后果。”
方妙与江知烨不再多言,跟着刀疤海盗离开底舱。
回到小艇时,江知烨突然低声道:“底舱右角有暗格,里面有半张地图,画着海湾深处的祭坛。”
方妙心中一动,知道那必是堂主当年留下的线索。两人回到海蚀洞,商量着下一步计划:“母巢必须毁掉,但清道夫守卫森严。”
“明天交货时动手。”江知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鬼爪的船队要去海湾深处的祭坛,那里地形复杂,是下手的好机会。”
夜色渐深,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方妙与江知烨潜伏在海草丛中,看着鬼爪的船队升起锚链,向海湾深处驶去。
海湾深处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十丈。鬼爪的船队像幽灵般在雾中穿行,船头的探照灯扫过水面,映出漂浮的白骨与海藻。
“前面就是祭坛。”刀疤海盗站在小艇上,指着雾中隐约的轮廓。
方妙与江知烨透过雾气望去,只见一座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矗立在海中孤岛上,祭坛中央是座三丈高的珊瑚雕像,雕像是个女性,手中捧着一颗燃烧着幽蓝火焰的巨卵。
“靠岸!”鬼爪的吼声在雾中回荡。
海盗船刚靠近祭坛,岛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海螺声。那声音空灵而诡异,仿佛来自深海幽冥,听得人头皮发麻。被囚禁的海猴子们突然躁动起来,用头撞击着船舱,发出凄厉的嘶鸣。
“是海猴子的迷魂曲!”刀疤海盗脸色煞白,“快堵住耳朵!”
方妙与江知烨早有准备,掏出用蜡浸过的棉花塞住耳朵。只见无数海猴子从水下钻出,它们手持珊瑚长矛,眼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正围着祭坛跳舞。祭坛顶端,站着一个身披海藻长袍的海猴首领,它手中握着一枚巨大的海螺,正是声音的来源。
“动手!”千面客大喊,海盗们举起火枪,对准海猴子射击。
枪声在雾中回荡,海猴子们惨叫着倒下,但更多的海猴子从水下涌出,用长矛投掷海盗船。鬼爪挥舞着铁钩,砍断几根长矛,却被一只海猴子从水下缠住脚踝,猛地拖入水中。
“保护母巢!”千面客嘶喊着,带着几个海盗冲向祭坛。
方妙与江知烨趁机潜入水中,游向祭坛底部的暗渠。江知烨之前听到的地图显示,暗渠通向祭坛核心。水下一片漆黑,只有幽蓝的火光透过石缝照进来。
“前面有机关。”江知烨拉住方妙,指尖在石壁上摸索,“是声波触发的尖刺陷阱。”
方妙掏出银针,刺入石壁上的几个穴位——这是她从蛇首堂地牢学来的卸力之法。
果然,尖刺陷阱“咔嗒”一声缩回,两人顺利通过。
暗渠尽头是一间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石棺,棺盖上刻着蛇首堂的标志!方妙心中剧震,与江知烨合力推开棺盖,里面竟空无一物,只有一枚碎裂的蛇形玉佩散落在棺底。
“堂主果然来过这里。”江知烨捡起玉佩,“可是这个为什么会碎在这里?”
方妙看着石棺内壁刻着的小字:“‘蚀魂蛊发,母巢无救,以血封棺,待有缘人。’——这是堂主的笔迹!”
就在这时,密室顶部传来震动,千面客的声音透过石缝传来:“把母巢卵放进祭坛!启动仪式!”
方妙与江知烨对视一眼,知道清道夫要利用母巢卵完成某种邪恶仪式。
他们立刻爬出密室,只见千面客正将那颗燃烧着幽蓝火焰的巨卵放入祭坛中央的凹槽,海猴首领吹响海螺,无数水蛊从母巢卵中涌出,飞向空中。
“毁掉母巢卵!”方妙大喊,甩出银针射向凹槽。
千面客早有防备,挥出铁链挡开银针:“找死!”
与此同时,鬼爪从水中冲出,铁钩直取千面客:“你骗我!这根本不是长生药,是蚀魂蛊!”原来他在水下挣脱海猴子后,发现了千面客的阴谋。
祭坛瞬间陷入混战。方妙趁机跃上祭坛,拔出腰间的匕首刺向母巢卵。就在匕首即将触碰到卵壳时,卵中突然射出一道幽蓝光束,击中她的手腕。匕首“当啷”落地,她的手腕上立刻浮现出一个诡异的蛊虫图案。
“中蛊了!”江知烨惊呼,冲上来扶住她。
千面客见状大笑:“哈哈哈!蚀魂蛊认主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清道夫的傀儡!”
危急关头,海猴首领突然停止吹海螺,转而吹响另一支更小的银螺。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空中的水蛊纷纷坠落,母巢卵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千面客脸色大变:“你敢背叛清道夫?!”
海猴首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无数海猴子举起长矛,指向千面客。
原来它并非清道夫的傀儡,而是在等待时机反击。
“撤!”千面客知道大势已去,甩出烟雾弹,趁乱消失在雾中。
鬼爪也带着残余的海盗登船逃离,海湾深处只剩下方妙、江知烨,以及围在祭坛旁的海猴子们。
海猴首领走到方妙面前,用蹼状的手指点了点她手腕上的蛊纹,又指了指石棺方向,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
方妙忍着剧痛,似乎明白了什么:“它说……堂主当年中蛊后,用自身精血封印了母巢卵,而我刚才的血激活了蚀魂蛊,但也唤醒了海猴子的反抗意识。”
江知烨扶着她,看着石棺中的碎玉佩,心中疑窦丛生:“堂主既然封印了母巢卵,为什么又会‘闭关’?柳寒影说他在炼制还魂丹,是真是假?”
海风吹散雾气,阳光洒在白骨祭坛上,映出一片诡异的惨白。方妙手腕上的蛊纹隐隐作痛,她知道,蚀魂蛊已经种下,但海猴首领似乎并无恶意。而堂主留下的碎玉佩和血祭石棺,更让他的生死之谜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我们得回去了。”方妙深吸一口气,“柳寒影知道蚀魂蛊的事,她或许能解开蛊毒。”
江知烨点头,扶着她走向海边。海猴子们没有阻拦,只是用幽蓝的眼睛目送他们离开。远处的海平面上,鬼爪的船队已经消失,千面客不知所踪,清道夫的阴谋暂时被挫败。
回到蛇首堂溶洞时,方妙手腕上的蛊纹已经变成深紫色,隐隐有虫子蠕动的感觉。
傅文宇智看到她的手腕,脸色骤变,独臂差点握断铁杖:“蚀魂蛊!你怎么会中这东西?”
柳寒影从石榻上起身,青蛇在她肩头焦躁地吐着信子。她抓住方妙的手腕,竖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在东边海湾的祭坛中了招?”
“二当家知道蚀魂蛊?”江知烨追问。
柳寒影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吞下。这是用凝血草炼制的‘镇蛊丹’,只能暂时压制蛊毒。”
方妙吞下丹药,手腕的痛感果然减轻不少。她看着柳寒影,忍不住问道:“二当家,堂主当年是不是也中了蚀魂蛊?他现在到底在哪?”
溶洞内瞬间安静,只有青蛇的嘶鸣声在回荡。柳寒影盯着方妙手腕上的蛊纹,许久才缓缓开口:“堂主他……还在密室闭关。”
“可是我们在祭坛发现了他的碎玉佩和血祭石棺!”江知烨忍不住喊道,“他明明去过东边海湾,还中了蚀魂蛊!”
“放肆!”柳寒影眼神一凛,青蛇猛地昂首,“堂主的事,轮得到你们质疑?”
方妙看着她闪烁其词的样子,心中越发肯定:“二当家,你在隐瞒什么?是不是堂主他……”
“够了!”柳寒影打断她,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铜盒扔给她,“这是‘解蛊盒’,里面有堂主留下的解蛊方。你手腕上的蚀魂蛊是母巢卵的分支,只有找到真正的‘引蛊人’,才能彻底解开。”
“引蛊人?”方妙接过铜盒,“是谁?”
“千面客。”柳寒影吐出三个字,眼神冰冷,“他是清道夫安插在黑市的蛊师,所有水蛊药都是他炼制的。”她顿了顿,补充道,“清道夫不会善罢甘休,千面客很快会来找你,用蛊毒控制你。”
江知烨皱眉:“那我们怎么办?等着被控制?”
“当然不是。”柳寒影走到溶洞深处,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木盒,每个木盒上都刻着不同的蛊虫图案,“蚀魂蛊虽然霸道,但也有弱点——它依赖引蛊人的精神力。只要找到千面客的‘养蛊巢’,毁掉他的本命蛊,就能反制他。”
方妙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蛊盒,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二当家,你……”
“我是蛇首堂的二当家,自然要懂些用蛊之道。”柳寒影关上暗格,语气恢复平静,“傅文宇智,你去查千面客的养蛊巢位置。方至,你留在溶洞养伤,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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