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俯身对着话筒方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冷冽,“坟头所开之花,是否形如龙爪,色泽如血,花蕊细长如丝,无叶?”
电话那头的杨大柱似乎被这突然插入的声音震住了,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是是!就是那样!血红血红的!没叶子!光秃秃就长在坟包顶上!大师……您、您知道那是啥?”
“曼珠沙华。”宴清语气淡淡,“开于幽冥忘川之畔,引魂接引。此花现于阳世新坟之上,乃怨气冲煞,母子魂魄未散,反受阴气滋养,化为‘子母怨煞’之兆。”
“怨、怨煞?!”杨大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那……那是什么东西?!我老婆和孩子……”
“不是东西。”林知夏接过话,声音凝重,“是怨气和阴煞结合,借未散的胎气凝聚成的凶物。它夜啼引你,应该是想把你这个生父的精气神甚至是魂魄一并拉入坟中,成为它壮大怨气的养料。”
说完又有些狐疑,“你去到坟前几次都没出事,运气不错啊。”
电话那头传来“噗通”一声闷响,接着是杨大柱崩溃的嚎哭,“大师救命!林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多少钱我都给!我给你们磕头了!我不想死啊!我也不想我老婆孩子变成怪物啊……”
“杨先生,你先起来。”林知夏语带无奈,“把具体地址发到我这个手机上,在我到之前你先待在人多阳气足的地方,别再靠近那座坟,我们会尽快赶过去。”
电话那头的杨大柱千恩万谢,声音总算稳了些:“谢谢林大师!谢谢!那、那我就等着您了!”
挂断电话,林知夏抬头看向宴清,“坟头开血花,夜半婴啼,死婴生下来就笑,这样的怨煞……”她沉吟道,“听着像‘鬼胎’。”
“鬼胎?”银漪叼着半只蟹黄汤包凑过来,墨色竖瞳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嫂子,这玩意儿不是早绝迹了吗?”
“按理说是。”林知夏点头,“现在火葬普及,尸体不会直接入土,阴气不足,鬼胎很难成形。但如果是孕妇临死前怨气极重,或者胎儿本身被邪祟侵染,还是有可能会在火化后残留怨气,依附骨灰形成‘鬼胎’。”
宴清指尖轻叩桌面,淡淡道:“若真是鬼胎,七日已过,怨气渐成,再拖下去恐生变故。”
林知夏点头:“得尽快去看看。”
银漪咽下最后一口汤包,兴致勃勃:“我也去!鬼胎这玩意儿我还没见过呢!”
林知夏瞥他一眼:“你去可以,别乱来。”
银漪立刻举手保证:“绝对听指挥!”
宴清起身,玄色衣袖轻拂,案上的九曲黄河镇煞图残卷自动卷起,落入书架。他看向林知夏:“娘子身子可还撑得住?”
林知夏活动了下手腕,笑说,“早没事了,再说不是有你在吗?”
宴清唇角微扬,指尖在她眉心轻轻一点,“若有不妥,立刻告知为夫。”
林知夏耳尖微热,拍开他的手,“知道啦。”
***
小杨庄位于城郊,村子不大,背靠一片荒山,村里人大多务农,近几年才通了公路。林知夏开车载着宴清和银漪,沿着蜿蜒的乡道行驶,两侧的麦田在暮色中泛着青黄。
村口,一个身材瘦削、脸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他们的车停下,立刻迎了上来。
“林大师?”杨大柱声音发颤,眼眶通红,显然这几天没睡好。
林知夏点头,“怎么就你自己?”
杨大柱讷讷,“不、不想拖累其他人。”
林知夏没想到电话里吓得哭爹喊娘反应那么大的一个人,竟然有这个魄力……是个实诚人。
“带我们去看看坟。”
杨大柱连连点头,他最近被折磨得不轻,即使看到宴清和银漪也没心思多问一句,只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路上,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妻子难产那天的细节,声音哽咽:“我老婆身体一直很好,怀孕期间检查也都正常,谁知道临产时突然大出血……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医生说是脐带绕颈……”
林知夏一边听,一边观察周围环境。村子背靠的山势低缓,但山形如卧虎,风水上不算吉地,容易聚阴。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几人来到一片坟地。暮色沉沉,坟包错落,有些年头久的墓碑已经风化,而杨大柱妻子的坟很新,坟头土还湿润,但诡异的是——
坟包顶端开着的那一片血红色的花。
花瓣细长,色泽妖异,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浸了血。
“曼珠沙华……”林知夏低声道,“死人花。”
这花和现世种植的那种曼珠沙华不同,现世的曼珠沙华就只是单纯的植物而已,没有附加形态。
眼前的这些则不同,鬼气森森,是名副其实的彼岸花。
宴清眸光微冷:“怨气凝花,鬼胎已成。”
银漪蹲下身,指尖拨弄了一下花瓣,墨色瞳孔眯起:“这花根扎得深,底下有东西在吸阴气。”
杨大柱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林大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知夏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妻子孩子火化后,骨灰是直接下葬的吗?”
杨大柱点头:“是,按村里的习俗,骨灰盒不进家都直接埋进坟里,头七那天我还来烧了纸……”
林知夏沉吟:“火化后骨灰本不该有这么大的阴气,除非……”
她看向宴清,宴清淡淡道:“除非胎儿未火化彻底。”
杨大柱一愣:“什么?”
林知夏解释:“火化时,胎儿若已成煞,则可能会保全一定骨殖,骨灰中残留的部分骨殖若怨气足够强,就能依附骨殖成形。”
杨大柱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那、那现在怎么办?”
林知夏安抚他,“别急,我们先确认情况。”
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罗盘,绕着坟包走了一圈。磁针剧烈颤动,最终死死钉在“坎”位,针尾凝出一层霜花。
“阴气极重。”她收起罗盘,看向宴清,“得开坟看看。”
杨大柱脸色发青:“开、开坟?”
宴清抬手,幽冥火在掌心凝成一把细长的冰铲:“不必掘土,为夫来。”
他指尖轻划,冰铲无声无息地没入坟包顶端,土层如被无形之手拨开,露出下方的骨灰盒。
骨灰盒是普通的黑漆木盒,但盒盖上竟凝结着一层暗红色的冰霜,像是被血浸透后又冻住了似的。
银漪凑近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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