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抬头看了眼稍稍西斜的灼热日头,胸口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满腔仇恨也在灼烧着。
日落是煎熬。
入了夜她还要守着傅修卓。
夜入子时,身子被鸟妖控制,更是煎熬。
真的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她太清楚被仇恨啃噬的滋味,稍不留意便会在夜里错手杀了傅修卓。
如今已是世子夫人,一定要见到穆家军的李教头!
快走到房门口时,她眯缝着眼睛瞄准了正隔窗对着她的莲少爷。
穆蓉忽然身形一晃,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呼吸也突然急促。
她紧紧抓着宝菱,只张了张嘴,“水!”
“小姐怕是中暑了!我这就去取水!”
一旁的宝菱慌慌张张拔腿就跑。
穆蓉耳尖微动,听见屋内小少爷脚步急促。
没错。
屋内端坐着的小主人一直看着这边,听见动静,正夺门而出。
穆蓉看好时机,眼睫轻阖,身子忽如折枝玉兰,软软倾倒在石径旁。
若是从前,她只需指尖轻弹,便能叫那竹子应声而断。
可如今这副身子骨,连握着石刃都吃力,竹节处新鲜的割痕还泛着青汁,找准割痕,还需片刻。
还好,虽力道不足,但功底犹在。
听见竹叶沙沙作响,她身子倾斜中,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母亲!”
少年推门而出,步履匆忙,没顾上提鞋,根本没有想到一株青竹会骤然倾倒。
竹竿横扫,他猝不及防,踉跄几步,终究没能稳住身形,猛地俯身扑跌在石径上。
“嘶——”
好在推开了落下的竹子,但并没来得及扶住倾倒在一旁的穆蓉。
等他撑起身子,手上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细碎的石砾已蹭破掌心皮肉。
殷红的血珠渗出掌心,他赶紧蜷起手背在身后,不愿让人看见,尤其是母亲。
但血滴还在白石径上洇开点点红痕。
“莲少爷!”取水归来的宝菱失声惊叫,一瞬忘了自家小姐,茶杯坠落,摔了个粉碎。
“夫人没事吗?”
宁清已闻声赶过来。
“去扶莲哥儿。”
一旁的穆蓉自己起身。
她推开宁清,也跟着做做样子,要过来拉这小少爷一把。
莲哥儿突然猛一缩手,明明惊的耳根子都染了红晕,却倔强道,“我无碍。只是蹭破了皮。”
小少爷细皮嫩肉,血肉模糊的手掌心,还真是看着都生疼的样子。
早有人要去报给老太太。
莲哥儿忍着痛,人还没站起来,便先喝住了要去打小报告的小厮,大声嚷道:“你回来!外面现在乱着,谁也不许出去!”
吼吼,原来这个专心读书的小少爷竟是知道今夜院子外面乱着!
穆蓉不动声色地看着宁清麻利地握着莲哥儿手腕,在替这个小主子擦伤。
想起之前也是宁清配的药,只一夜功夫便治愈了她脖颈的抓伤。
若是被他转眼治好,可就让这小少爷白蹭破皮了!
穆蓉酝酿片刻,素衣袖子抬起时,瞬间两行泪水簌簌落下。
“母亲!”
手段狠厉行动果伐的小主子看见穆蓉在哭,果然慌了神。
他一把推开还在为自己擦着伤口的宁清,扑了过去,“母亲,莲儿没有,您别哭。”
他最见不得穆蓉哭。
生下来便没了生母,生父常年行军在外。
在这家里曾祖母把他捧在掌心里溺宠着,让所有人对着他都只是一张戴着假皮一样的笑脸。
这让他渐渐对府里所有人生厌。
倒是生父续弦娶过来的小母亲,只年长他五岁,却并不跟他挤着笑脸说话。
柔顺恬静,也时而会哭。
他想护着这个母亲,却做不到无时无刻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实在力量单薄。
他太想快点儿长大,长大之后便带着母亲离开这里。
偏偏母亲又改嫁给了躺在榻上的二叔!
她为什么总是那么软弱善良,为什么总是替别人活着!
这次回家,听身边小厮说起,才知道母亲又被家中那个呆子三叔轻薄。
以为那三叔不缺银钱,让他去外面鬼混就好,没想到几日不在家,他竟然逼的母亲自尽……
今日降芸寺根本就是举手之劳,他随便安排一下,便轻易拨开了一个混球!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却不曾想,他竟是拨不开眼前一根竹子!
如果他有父亲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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