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了中秋夜。
罕有的闲暇,他们好不容易坐到一处,文文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天上圆月从窗棂撒进幽光,落在二人身上,为二人添几缕淡色光芒。南宫礼刚从宫宴上回来,身上还带着丝丝凉意。
“这是我们共度的第三个中秋夜。”他说,“也是十二年后的第一次。”
早些听闻南宫礼今日要赴宫宴,不与她一道用餐,文文还松了口气。却没想她刚用过餐,他便回来了。
文文一直回避着他直白的情感,听后她也只是微微颔首。时间对她而言并非什么良药,反而经他一提醒,文文才恍惚记起,自己已弄丢了三年美好时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南宫礼道。
察觉到他的靠近,文文尽量没有避开,感觉到肩头上被人披了什么东西,文文侧头,就看见南宫礼将一精细洁白的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皮毛光亮洁白,一看就知价值连城。
她没拂他好意,跟着站起身。
皇宫很大很空,共乘轿辇,文文努力将自己裹紧大氅里,生怕与他有何接触。
文文平日最多到御花园鲤鱼池喂喂鱼,见有人路过,一条红黄相见的肥硕锦鲤跃出脑袋,却不甚落到了岸边上,扑腾几下,没能回到水里。
文文看见了,她下意识看向鲤鱼池周围,除了他们之外,并无其他宫人留意那处,更没一个六岁小孩躲在廊檐下虎视眈眈。
似是心有所感,南宫礼看向那池肥鱼:“文为我做的第一餐,便是这池中锦鲤。”
那段不堪的过往,因着有她在,现在回想,只剩温馨惬意。他摆手,让人停下。
他的手很是暖和,文文任由他牵着,二人齐齐走到池子边上。看着那绝望扑腾不动的肥鱼,文文上前,伸手要助它一臂之力时,手再次被人握住。
“我来吧。”南宫礼声音很轻,他亲自伸手将那四五斤重的鲤鱼放回水里。旁边还有许多凑过来以为是来喂食的鲤鱼围观。
“幸好我们路过。”南宫礼缓缓开口,“夜间这儿少有人路过,若没文文注意到它,它当熬不到明日被宫人发觉。”
南宫礼话中似有所指,文文轻轻颔首,目光看向别处。她大概知道是要去哪里了。
冷宫大门已被拆除,她没出过冷宫,怔了片刻,若非有南宫礼解惑,她一时没能认出是她居住最久的地方。
最靠前的屋子已被拆卸掉了,中秋夜没有工人在,更显得这处破落的地方荒凉。
被他牵着走下轿辇,文文看向里面,只觉恍惚。
透过坍塌的废墟,文文往前走了两步,昔日他们住的地方,外面架着护栏,如今也只剩一个空壳,屋顶早被拆卸了。
她习惯性地回头,看向院后的枯树。
“你看的果然是它。”
身后传来男子清冽的嗓音,文文却仿若未闻,她知道南宫礼不会将时光机放在此处。
时间总是残忍的,于她而言不过一夕之间,对他来说却是十二年的等候。文文回身,对上身后男子缱绻的目光,十二过去,如今他长成了艺兰玉树的模样。
月色下,他清隽的面庞在夜色下更显柔和。
“……为什么把这儿拆了?”文文忍不住问出口。
“我想在此地修筑一座只有你我的高楼。”
虽早有耳闻,真听说了,文文却微微咋舌。叹了口气,她垂下眼眸,问:“是否会因劳民伤财,害得我也被后世唾弃?”
南宫礼不懂她为何这样问,太平盛世国库充盈,他身为皇帝不过修筑一座楼阁,又怎至于被世人唾骂。
笑着摇头,南宫礼亲自为她解惑,却不想文文一直低着头,并不言语。
沉默片刻,文文抬步往枯树方向走去,她问身后人:“你我之间并无约定,为何你要等我?”
见他摇头,文文又问:“若是我真狠心离去,你当真会为了我,一直空等着?”
“不知道。”南宫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有思念你的时候,我的心绪才能平静几分,或许等不到太久,我总有预感,自己无法在这帝位上稳坐。”
文文抬眸,对上他不似开玩笑的认真面容,她苦笑一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要是回来的我是个年迈的老妪,你又该如何?”
“敬你,爱你。”他道。
文文轻轻皱起眉头:“因为我年轻,就不敬我了?”
南宫礼笑了下,视线看向坍塌的房屋:“从文文离开后,我便想着有朝一日,在我们共同生活过的这地修筑一座高楼,将文文囚禁其中,永远在一起。”
“像现在这样?”她问。
“不。”南宫礼摇头。
他眼中欲望没有隐藏,炙热的目光落在文文身上,文文下意识瑟缩了下。
正因为知晓对方正值盛年,文文才不敢轻易撞上他的炙芒。她移开视线,不经意开口:“你把那东西藏在何处了?”
南宫礼并未回答,而是走近文文,朝她再度伸出手。
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文文不过犹豫片刻,抬手抚上。
她怎也没想到,时光机一直离她那么近,更没想到,帝王寝宫偏屋,还有这方天地。
金丝铺就的地面,床榻前,是一座闪着金光的黄金囚笼。文文脑海里闪过金屋藏娇的画面,她轻轻摇头,将那可怕的念头晃散。对上男人温柔缱绻的眸子,她指着那个大笼子,问:“若是我要逃跑,你便要将我囚禁其中?”
“嗯。”他颔首,并未伪装。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脚步踉跄后退了一步,背脊靠上牢笼边缘。
“我该庆幸自己一直没有设法出逃吗?”久久才平复情绪,文文苦涩一笑。她还是太过天真,太低估人性了。
男人看着囚笼,许久,这才点头。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心中那病态的占有欲。他想将人留下,留在自己身边,不论是何种方式。
却,也怕她恨他。
很快,平复下情绪的文文便发觉了不对劲,她问南宫礼:“你把时光机藏身处告诉我了,就不怕我趁你不在,一走了之?”
“怕。”他直言。
黄金囚笼近在咫尺,文文伸手抚摸到金属外壁,她离回家也仅有一道囚笼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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