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茜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生命树裸露的根部，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她抬起头，月光下希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你早就知道......”希茜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却一直瞒着我？”

希尹伸手想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却被一把拍开：“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让你每天活在痛苦里？”

“所以你就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活着？”希茜突然提高音量，“看着我整天傻乎乎地缠着你问东问西？”

生命树的枝条剧烈摇晃起来，那些垂落的丝状物像活物般缠绕上希茜的手腕。希尹急忙掐诀念咒，丝线才不情不愿地松开。

“不是这样的。”希尹深吸一口气，“最初几世我们试过告诉你真相，结果每次你都......”

“都怎样？”

“都选择自我了断。”希尹别过脸去，“最惨烈的一次，你用自己的魔角刺穿了喉咙。”

希茜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上一个坚硬的物体。她回头看去——是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日期。最近的一个是四个月前，正是她这具身体苏醒的日子。

“这是......”

“历代为你献祭的族人。”希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每当你即将苏醒，就会有十个族人死去，她们的心脏通过生命树输送给你的'核'。”

希茜的胃部一阵绞痛，她跪在地上干呕起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是啊，一个连心脏都没有的怪物，又能吐出什么呢？

“林默......”她突然抓住希尹的裙角，“他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希尹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林家的走狗！他们世代负责监管生命树，确保'核'的正常运转。”

树根突然翻涌起来，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希尹从里面取出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烫金的"林"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从林默实验室偷来的。”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据，“看这里——'第七十二次实验证明，魅魔心脏的最佳采摘期是月圆之夜，此时魔力纯度可达97%'。”

希茜的视线模糊了。她想起地下室里那些魅魔锁骨下的烙印，原来不是普通的伤痕，而是采摘标记。

“所以那些被囚禁的族人......”

“一部分被达官显贵买去当玩物，”希尹的指甲掐进笔记本的皮革封面，“另一部分被送来当养料。”

远处突然传来钟声，希尹脸色骤变：“不好，巡查的来了！”她一把拉起希茜，“快走！”

但已经晚了。十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从树林中冲出，手中的银网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希尹猛地推开希茜：“跑！去找顾听澜！”

“那你呢？”

希尹的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我早就该去陪她们了。”说着，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一个发光的符文，“记住，你的心脏在树顶的结晶里！”

刺眼的白光爆发，希茜被气浪掀飞出去。等她挣扎着爬起来时，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深坑，希尹和那些白衣人都消失了。

“希尹！！”希茜撕心裂肺地喊着，回答她的只有生命树枝叶的沙沙声。

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跑，脑海中全是希尹最后那个笑容。原来这么多年所谓的"姐妹情深"，不过是死囚间最后的慰藉罢了。

顾听澜的公寓亮着灯。

希茜站在楼下，突然不敢上去了。如果连希尹都在骗她，那顾听澜呢？那个总是温柔注视着她的人类，又在盘算什么？

“打算在下面当一辈子蘑菇？”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希茜抬头，看见顾听澜靠在阳台上，手里拿着她最爱喝的草莓牛奶。月光给他镀上一层银边，看起来美好得不真实。

“你......”她的嗓子哑得厉害，“都知道是不是？”

顾听澜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转身进屋。片刻后，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穿着拖鞋走出来，脖子上还挂着那条可笑的胡萝卜围裙。

“先上去再说。”他伸手想拉她。

希茜猛地后退：“回答我！”

夜风吹散了她的话音。顾听澜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是，我都知道。”

公寓里飘着咖喱的香气，茶几上摊开着几本古籍。希茜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插图上——画的正是生命树，树下跪着个被铁链锁住的魅魔，而站在她面前的人类手里拿着把滴血的匕首。

“这是三百年前的记载。”顾听澜把热牛奶推到她面前，“当时的高层人类发现魅魔的心脏可以延长寿命，于是就......”

“就圈养你们一族当药材。”希茜机械地接话，“那后来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顾听澜沉默地翻开另一本书。这页的画风更加诡异：生命树的枝条上挂满了魅魔的尸体，她们的胸口都被剖开，血管连接着树顶一颗发光的水晶。

“因为过度采摘导致魅魔濒临灭绝。”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插图，“于是他们想出了更'高效'的办法——制造一个'核心'来批量生产心脏。”

希茜的眼前一阵发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心脏，也明白为什么族人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恐惧。她不是魅魔，而是一个可悲的、批量生产心脏的机器！

“林默......”

“林家的先祖就是设计这个系统的首席法师。”顾听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他们世代负责维护生命树的运转，确保'核心'正常运作。”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希茜怔怔地看着雨帘，想起希尹最后那个决绝的笑容。原来她的"姐姐"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只等她这个"核心"觉醒。

“你呢？”她转向顾听澜，“你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顾听澜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发光的印记——和希茜锁骨下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

“顾家是当初的反对派。”他苦笑道，“这个印记是祖先们偷偷设下的保险，确保有朝一日能有人接近'核心'。”

雨声渐歇，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希茜望着茶几上那把青铜短剑，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顾听澜猛地抬头，眼中的震惊不似作假：“我是来救你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颗心里流着一半魅魔的血，我的曾祖母就是最后一任'核心'的守护者！”

希茜愣住了。掌心下的心跳强而有力，与生命树的脉动奇妙地共鸣着。

“那现在......”她轻声问，“我们该怎么办？”

顾听澜从书柜暗格取出一个檀木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钉：“这是当年从第一个受害魅魔心口取出的钉子，它能刺穿生命树的结界。”

希茜接过铜钉，意外的轻。钉身上刻着细小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林默最近在筹备月圆之夜的祭祀。”顾听澜展开一张地图，上面标红了几个位置，“到时候所有高层人类都会聚集在生命树下，等待新一轮的'收割'。”

希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钉。三百年的轮回，无数族人的牺牲，终于要在她手中终结了吗？

“还有一个问题。”她突然抬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我当这个'核心'？”

顾听澜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深。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因为只有最纯净的魅魔灵魂，才能承受这样的诅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金线。希茜望着茶几上那把青铜短剑，剑身上映出自己陌生的脸——苍白的皮肤，血红的眼睛，还有锁骨下那个发光的印记。

原来这就是真相。一个延续了三百年的血腥轮回，而她，是这个轮回中最可悲的齿轮。

希茜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枚铜钉，尖锐的边缘刺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她盯着茶几上泛黄的古籍插图，那些被挂在生命树上的魅魔尸体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月圆之夜......”她喃喃自语，“就是三天后？”

顾听澜点点头，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黑色匣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