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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发疯

林书瑶实在猜不到自己到底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才会让这么多人想要取她的性命?

她神色恍惚地垂下头看向地上的影子,自己这一生行得正坐得端,连影子都未曾斜过。

“怎会有这么多种药?前辈能否再看看?”周砚惊愕须臾,终于出声。

安清听后,瞬时不悦:“你若信不过老朽,老朽这就离去。”

他言罢似要转身,林书瑶蓦地回过神,忙向他行礼:“六弟只是想到如此多的人加害我而被吓得口无遮拦,并非不信任前辈。”

安清还是想走,今日为吴王妃诊脉,不知又会揭开怎样的辛秘之事。

一和皇室沾上边,铁定无好事。

林书瑶接着开口,言语恳切:“还请前辈消消气,我不会逼您医治,您只需告诉我:我是否时日无多?”

安清摇摇头:“尚有一些时日。”

林书瑶心口一松,笑回:“若知道是哪些药,妾身还有机会活吗?”

安清觉得这女娘在给自己设套,他立刻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回:“你说过不逼迫我医治。”

林书瑶笑回:“无需医治,只需告诉我这六种药毒性如何?”

知道自己成了药人后,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笑,安清顿时对她佩服起来。

他耐着性子回:“六种药,单个提出来都不算巨毒,却恰好重叠后加重药性导致你的气血在逐渐枯竭。”

“何为气血枯竭?”周砚问。

安清:“女娘如花,气血就是滋养花朵之物,若气血枯竭,就似花朵凋零,会气郁而亡。”

气郁而亡?那不就是话本中所说的郁郁而终?

林书瑶喃喃开口:“前辈能否诊断出我身上有哪六种药?”

安清闻言,顿时又急又气:“药不是我下的,我如何知道是哪些药?”

“抱歉,是我措辞不当,我想问前辈:这些药体现在脉象上的症状,您能否诊断出来?”林书瑶忙行礼致歉。

看她态度尚好,安清捋了捋胡须回:“能让人产生滑脉、推迟月事、让女娘长时间内不易有孕、还有让人血亏气短之症。

似乎还有一味药让人乏力奢睡之症,不过老朽目前无法断定。”

思忖须臾,他问:“你吃过几副滋阴补血的药,还用过药膳?”

林书瑶点点头:“上月小产后服用了三天汤药,七日药膳。”

“又未真怀孕,何来小产?”安清又突然不耐烦起来。

他觉得吴王妃这脉象太棘手,还是赶紧跑路的好。

此时若不走,他真怕日后没有机会逃脱。

见周砚已被吓得似被霜打的茄子,唯有脸色惨白立在一旁静默不语。

安清安慰林书瑶:“好在你吃了滋补的药和药膳,不然此刻定是浑浑噩噩缠绵病榻。”

“所以,我最终会浑浑噩噩至彻底失去意识?”林书瑶问。

安清点点头。

见眼前的女娘这般花样的年龄,却要面临那样残忍的结局,他有些于心不忍。

正犹豫间,周砚却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他颤抖着唇开口,字字恳切:“四嫂近日一直在为雁门的兵将和百姓殚精竭虑,若非如此,她怎会着小人的道!

我代雁门上万兵民,再次郑重地求前辈为四嫂医治。”

“你,你,这是在胁迫老朽!”安清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迅速躲开了周砚的跪拜。

少年一如以往的一片赤忱,可林书瑶不想要他这样。

心底一叹,她伸手去拉周砚:“前辈自有他的考量,你不该如此为难于他。”

周砚不愿起身,仰起头凝视着她的双眼问:“四嫂难道想这样放弃?”

放弃,她自然舍不得!

可能在短短半年内,下这么多种药,断然不是仅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

她尚且不知该从何处查起,又何必再拉安神医蹚浑水。

她加大手上的力度回:“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下药之人,又岂会是普通人?”

言至此,她看着仍在气恼中的安清:“前辈如华佗在世,若因我之故让更多的人失了救治的机会,那我为雁门百姓做的一切,便无任何意义。”

“四嫂!”周砚痛呼出声,已泛起泪意的双眸尽是不甘。

林书瑶却松开了手,转身向安清欠身行礼:“诚挚感谢前辈为我诊脉,若非有你,我定然无法好好与亲朋好友作别。”

她如今既然知道会以何种方式离开人世,那就得尽快抢在缠绵病榻前与重要之人告别。

安清听后,未避开她的礼。

他赞赏地点点头:“生老病死皆是人之常情,王妃如此通透,倒强过某些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不起的周砚,然后“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林书瑶笑着回礼后径自离开了别院。

“四嫂!”周砚悲怆的喊声在身后响起。

林书瑶脚步一顿,却未转身,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人一生中会遇到无数次别离,别人无法用言语开解他,唯有自己慢慢成长适应。

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甚至毫不犹豫,好似这世间已无她留恋的人和事。

周砚双眼胀痛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许久过后,才颓然地垂下头。

安清其实很喜欢周砚磊落光明又待人坦诚的一面。

此刻见周砚似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他轻叹出声:“某答应你的事已完成,就此别过,望你余生珍重。”

话音刚落,周砚却似受了莫大刺激,迅速起身,伸手拦住了安清。

他咬牙切齿地回:“四嫂这等心怀高义之人你不救,你如何受得起百姓的夸赞?”

“老朽本来就不稀罕那些!”安清愤愤然回。

方才他竟然同情起了周砚,如今看,同情他还不如同情一条狗。

周砚满眼不削地回:“你自然不稀罕,因为你只是个遇事逃跑的缩头乌龟!”

“你,你骂谁是乌龟?”安清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着周砚。

“我说你是乌龟,那也算瞧得起你,乌龟至少可以入药为四嫂滋补。”周砚冷冷地回。

“你,你,”安清这下已经气得回不了话。

庄玄和高诚知道少主的脾性,知他气急了就会口无遮拦,且骂人不带脏字却能把人气死。

为免气伤神医,二人忙一左一右扶着安清走回里屋。

安清用力挣扎:“放开老朽,老朽要离开此处,你们如此待我,会遭报应的!”

周砚闻言,却是怒极反笑:“怎样的报应我都不怕!若你不为四嫂医治,我便一直这样与你耗下去!”

想不到堂堂晋王竟然突然像个疯狗似的,刹那间变得如此蛮横不讲理。

安清边骂咧咧地被扶进屋内,边后悔自己太君子,没有把那些毒药都带在身上。

房门被合上后,周砚干脆走过去,直挺挺地似一根木桩一样守在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他知道:命运对四嫂何其不公,她不该在如花的年龄以这样的方式黯然离去。

林书瑶逃也似的坐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行至洛河畔,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知周砚是因雁门百姓下跪,可她受不起他那一跪。

堂堂晋王,本该只需跪当今皇上,可他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心底的愧疚早已盖过看到他膝盖触地时,感受到的深深震撼。

许久过后,她紧紧捏住手中团扇,坚言语坚定不容置疑:“岁禾,今日之事,你要永远遗忘。”

岁禾自安清诊出结果后,一直未出声,此刻哽咽着回:“奴婢知道。”

主仆二人回到王府时,太阳刚刚西沉,天边的晚霞让汀兰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

若忽略掉不知在院中等了多久的周谞,倒也不失为一幅动人的画面。

周谞甫一见林书瑶,负手转身走进了屋内。

毋庸置疑,他打算进屋与她算账。

如今的林书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委曲求全的小官之女。

霎那间,她斗志昂扬。

进屋后,未待周谞开口,她先发制人:“王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让我猜猜看,你为何事气恼?”

“你!”周谞果真被她这样的言语气得更甚。

林书瑶却缓步慢行,摇着手中的团扇,施施然行至窗前后,径自坐于苇席上。

她抬头轻蔑一笑:“是为我捐了嫁妆之事,还是为我独自出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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