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的光在他脸上晃着,照亮他下巴上的旧伤,是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暗器擦过,边月想起昨夜他抢人头时的狠劲,也就不奇怪了。
但...似乎是她没见过的暗器。
边月自问,天下夺命的暗器,她都见过,没见过的...看来还是孤陋寡闻了。
右拐的通道渐宽,暗河的腥气扑面而来。
少年指着水边的木筏:“这是山□□货用的,被我藏在这里的。”
木筏用粗麻绳捆着好根松木,表面布满青苔,显然有些年头了。
边月跳上木筏试了试,松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她不禁有些怀疑,“能撑动?”
“你坐好就行。”少年抄起岸边的竹篙,猛地插入河底。
竹篙受力弯曲,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腰间的伤口渗出的血晕在黑衣上,衣服上暗了一块,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河水溅上去的。
河两岸的钟乳石垂落如獠牙,火折子的光只能照亮身前丈许,可少年总能在撞上暗礁前及时调转方向,看样子是真的熟得很。
“你对这里很熟。”边月看着他精准避开一道突出来的石笋,笑问:“以前常来?”
“被人,追杀时,这里,唯一的活路。”少年的声音被水流冲得有些散,“好几次,都是,从这,逃掉的。”
等少年再听见边月开口的时候,脖子上也被架上了匕首,“所以,你就将他们引下悬崖,而后杀掉,自己再出去?”
边月醒的快,是多年锻炼的结果,可对方,竟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醒过来,想来一定是有后手的。
若旁人不像边月醒的那样早,想必也就是一缕亡魂了。
少年顿了顿,竹篙猛地撑在一块暗礁上,木筏借着反作用力向前滑行,边月见此,用银针刺入对方对方的肘上伤口,用剧烈的疼痛强逼着他稳定下来。
前方突然传来“轰隆”水声。
少年脸色骤变:“抓紧!前面是漩涡!”
木筏被水流裹挟着加速,边月看见前方水面旋转出漏斗状的漩涡,白色的水花翻涌如沸。
少年将竹篙横在身前,试图借力转向,却被一股巨力拽得脱手,竹篙撞上岩壁,断成两截。
“跳!”少年突然喊道,拽着边月扑向漩涡旁的浅滩。
两人在湿滑的卵石上翻滚数圈,木筏则被漩涡吞噬,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边月趴在滩上咳嗽,呛入的河水带着铁锈味。
少年压在她身上,肋下的伤被撞得裂开,边月连忙推开他,还好,没掉进漩涡。
她看着少年手忙脚乱找那个头颅,奇也,生人为了死人这么着急。
“雇主给你多少钱,这么着急。”
“五十。”
边月想:这话倒是不卡嘴,这小子还是适合说短话。
“你叫什么,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了。”边月没真想要他的命,还要带路呢,她可不想被困在这鬼地方。
“...夜。”夜回头,露出他不知何时染血半边的脸,“你呢?”
“月...”边月也回了他个类似的名字,也是对上了。
少年点头,指着前方的石阶:“从这里,上去,就是,山腰,然后...”
他没说下去,只是率先踏上石阶。
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每一步都可能打滑,他却走得极稳,还真是熟练。
好在一切顺利,一个时辰后,两人总算爬到了山腰处。
顾辞不知何时醒了,此时正抱着药囊蹲在山顶,看着将下不下的,见边月出现,眼睛都亮了,猛地扑上来:“你受伤了!”
边月扶额,有些无语,不知是该骂他胆小如鼠,废物一个,还是该夸奖他有自知之明,明知跳下去必死无疑,所以选择乖乖在上面等。
她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人了。
可换死侍又很麻烦,所以她一直耽搁着。
药粉撒在边月伤口上,疼得她蹙眉。
夜看着顾辞小心翼翼为边月擦脸,他用长长的野草编了个网兜住头颅,正欲离开,却被边月叫住:“一起走。”
“你想,做什么?”夜握紧了腰间的短刀,他能感觉到边月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找雇主。”边月任由顾辞包扎伤口,“我不抢你的钱,只是有事找他。”
洞外传来晨鸟的啼鸣,她望着夜警惕的眼神,忽然笑了,“你怕我?”
夜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头颅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顾辞已收拾好药囊,将边月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我们走吧。”
朝阳正从山后升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诡异的画。
雇主的宅院藏在竹林深处。
夜递上头颅时,管家正在喂鸟,笼子里的金丝雀吓得扑棱翅膀。
主厅内,雇主捻着胡须打量头颅,忽然嗤笑出声:“不错,都说辔方城的杀手厉害,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还不如随意大街上找的人靠谱。”
他将银票扔在桌上,五十两,对他还不如一次酒楼钱,还能除掉一个怨恨的人。
边月站在阴影里,指尖的银针已出鞘。
顾辞察觉到她的杀意,悄悄挡在她身前。
夜拿起银票,转身就走,却听见雇主补充道:“下次有机会,还找你。”
话音未落,边月的银针已穿透他咽喉。鲜血喷溅在墙中堂。
夜看见边月缓步走出阴影,他觉着这人好有气势,不愧是又靠山的。
边月的声音混着雇主倒地的声响,“辔方城的规矩,坏不得。”
她踢开地上的尸体,抽出另一张银票,转身走出主厅。
这是原本定下给辔方城的价钱,五百两。
其实克扣下来,到边月手中,也不过百来两。
夜站在血泊中,看着边月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尽头,忽然摸了摸自己喉间。
竹林外,顾辞扶着边月上马,问:“姑娘,为什么不杀了那人?”
顾辞的意思并不是想让边月杀他,而是好奇,往常边月不会放了在场的人,尤其是杀雇主这种不光彩之事。
“说不定,山水有相逢。”
没想到,几年后,真的山水相逢了。
不过,边月并不想见到这人。
被杀手找上门,是件坏事,哪怕是杀手。
不是寻仇,就是替人消灾。
竟然还有...买凶。
边月此刻就遇上了。
“你说什么?”边月挑眉,自己在江湖混了也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所谓同行是冤家,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请了对方,就是明说自己技不如人,不得不请更厉害家伙帮忙。
“我说,请你,杀人。”昼夜无常又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吐出了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便再无言语了,场面又冷了下来。
生意上门,边月向来不会拒绝,何况还是同行找来的,传出去,江湖有名的杀手请自己杀人,多气派,多有面子。
“谁,价钱几何。”
对方却不多说话,只是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的麻纸,指尖夹着纸角递过来。
麻纸粗糙的质感蹭过指尖,上面用只写着三行字,前两行字说明了对象和价钱。
边月在看到价钱时,忍不住惊讶,这价钱,是她干过最大的一票,除了李铖的,那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对象嘛,着实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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