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山是妖族的聚集地，是雪神给予妖族种群的馈赠。

任逸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杨琴和李倩不可能没听说，甚至可以说，他们俩对这个聚集地相当熟悉。

在被问到“江远是如何受伤的”这个问题时，杨峰韩表现得十分坦然，然而他说出的话却令人震惊：“他是被我推进妖人堆里的。”

沉默。

任逸沉默了，杨琴和李倩沉默了，而躺在床上的江远也没有半句话想说。

“所以……为什么？”过了许久，任逸才找回了语言能力。

杨峰韩道：“不为什么，看他不爽。”

任逸瞧着他脸上坦然的神情，又看了一眼江远，心中疑惑。但她知道，现在问再多也不会得到答案，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帮江远去除体内的病毒。

“天雪山的病毒虽然不像T市的这么刁钻，但好歹也算是源头了。鸮族从出现第一个感染者时就开始研究解药，这种药对T市的病毒没有太强的针对性，但我已经收集了一部分样品。”杨峰韩说着，暗示性地拍了拍卫衣口袋，“这些样品带回去可以帮助族人们尽快研究出解药。”

任逸道：“你要回去取解药吗？”

杨峰韩道：“不，是我要直接带江远和李倩去天雪山。”

“不行，我不能去天雪山！”

这间卧室不算太小，但容纳五个人已经有些拥挤了，李倩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我的精神还不算太差，我要回调查部找哥哥。”她说着，看向杨琴，眼中带着几分希冀，“我身体里的病毒交给你处理，你懂这个吧？”

杨琴微微皱眉，却没有否认。“Z市目前还没有人感染，冒然把病毒带回去太危险了。”

“我不会伤人的！”李倩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出门，“你们先聊吧，总之我不去天雪山！”

关门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任逸与杨琴面面相觑。

李倩这是怎么了？想到她之前提过自己幼年时期被族人抛弃，难道她的家人在天雪山吗？

任逸在这边胡思乱想，杨峰韩已经将目光锁定在江远身上。“你要不要跟我走？”

杨琴道：“你故意让他中毒，然后抛出解毒的诱惑，引导他去天雪山？这个计谋未免太明显了。”

杨峰韩耸了耸肩膀：“所以呢？他如果不想跟我走，完全可以拒绝。”

杨峰韩没有撒谎，他的确在等待江远的决定，即使当前的困局完全是因他而起。

杨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江远表情严肃，沉声道：“我跟你回去。”

窗外传来几声沉重的鸟鸣，北方的冬天很少能见到小鸟，但任逸在酒店外面围了一圈大树，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十分养眼，自然就有小动物在这里安家了。

江远无神的目光越过窗户，看向外面肆意生长的树梢，最终定格在树梢上站着的一只猫头鹰身上。自从马家村战役以后，人族几乎击杀了全部的鸟类，未被杀死的也挂上了脚环，因而人们很少再见到野外的鸟类了。这只猫头鹰看品种不像是本地的，想来是被杨峰韩带来的妖族。

“去鸮族看看也好，我很久没见过鸟类了……”

江远的态度一改往日的轻松愉悦，眼底的淤青让任逸有些担忧。这个人是什么都愿意聊一聊的类型，偏偏这次醒过来才说了几句话就睡过去了，整个人颓废到了极点。

众人离开后，任逸守在他床边，杨琴则派了小蜜蜂监视杨峰韩的一举一动。

杨峰韩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察觉到了小蜜蜂的存在，一两次也就算了，偏偏这几天嗡嗡声在耳边响个不停，他烦躁地捉了蜜蜂。

于是，杨琴来到他的房间，两个人隔着茶几坐下来交谈。

杨峰韩虽然是人类，却也听说过杨琴的名号，这样神秘的妖族从来都不在他感兴趣的名单里。两人的交谈只持续了半小时，杨琴精神恍惚的走出房间，径直去往李倩的屋子。

李倩这几天一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见杨琴进来，她迅速收起桌上的东西。“有事吗？”

扬琴面色苍白：“你现在能联系到调查部吗？”

T市的信号被切断了，手机不管用，要想联系Z市就需要使用其他手段。

“有什么急事吗？”李倩没有联系手段，只能反问道，“你的蜜蜂能飞过去吗？”

杨琴摇摇头：“病毒是鸮族传播的……”

李倩挑眉：“所以？”

杨琴道：“杨峰韩告诉我，它们向T市散播病毒的时间排除一周潜伏期，恰好是帝都下达抓捕周傲的指令的时间。帝都说鹰族撕毁了合约，但杨峰韩说，鹰族根本没有异心。”

真正撕毁合约、筹划战争的，其实是鸮族。

“所以……是帝都的情报有误？”李倩眉头紧锁，她实在不理解帝都为什么要散播虚假情报，唯一能想到的只是帝都也被蒙在鼓里。

毕竟是人族内部的矛盾，杨琴也不敢随意揣测。眼下周傲还被关在监牢里，李茂原本计划等过年以后再将他送去帝都处置，如果他们不能尽快联系到李茂，周傲到了帝都很可能会丧命！

李倩道：“要想联系哥哥，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但是需要任逸帮忙。”

小蜜蜂无法飞跃将近500公里的路程传递消息，但植物可以，它们甚至不需要挪位置，只要两颗植物互相传递消息，总有一天能传到Z市。但问题也来了，植物一般无法随意行动，他们的语言也和动物的不同，该如何将消息翻译给李茂呢？

那边李倩和杨琴在思考对策，这边任逸照常来看望江远。

江远的精神已经恢复，胳膊上的小树枝也拔下来种在花盆里了。他脸上的鱼鳞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看起来格外漂亮。

“你真的决定跟杨峰韩走吗？”任逸用妖力检查完身体，帮他削苹果，“你现在的力量虽然不稳定，但至少不会影响神志，留下来最起码不会遇害。但去了天雪山就不一定了，那里毕竟是妖族的地盘，你能不能或者回来都是未知的。”

江远道：“杨峰韩也是人类，他能在天雪山生活半年，我也可以。”

“你又不知道杨峰韩经历了什么，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能熬过去？”任逸将苹果递给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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