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茂园来了成百上千的神仙,个个神采飞扬仙姿玉貌,幽林不时传来丝竹管弦之乐,曲水流觞,两两对酌,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钟青阳避不开今日的赏花会,刻意在一棵朴素古雅的老松下坐着,尽量不引起众人注意。他没办法坦然接受这群不知实情的小仙的恭贺,每一句贺词都扇的他羞愧难安。
从黑域出来将近十个月,身体遭受的磨难已一点一点补回来,性情比进黑域前更沉稳冷静,颀长挺拔的身姿无论是站在老松下还是繁花似锦的花架下,那都是一道风景。
小仙们把钟青阳围拢在中央七嘴八舌打听他闭关百年的经过,好一个众星拱月。
钟青阳抬手淡然地回应他们,微微点头,碰见略熟悉的就给个笑,看看时辰,离赏花会结束还早,程玉炼为何还不来救场。
打算挤去南影身后,用师伯强大的光环替自己挡一挡小仙们的热情。
帝尊和天心道君正在假山下对弈,那里地势居高,头顶是白花盛放的流苏树,身旁香茗氤氲,二人皆一身白袍,映衬着碧蓝的天,尽显逍遥之姿。
钟青阳正在华茂园的犄角旮旯处找南影,也刻意躲着热情的小仙,稍不留神就被身后一人叫住,转身回望朝他走来的仙子:“仙姑是?”
这一袭黄裳的仙子盈盈笑道:“青冥真君一定不认识小神,小神只是清河县一小小地仙,盛歌。”
“盛歌仙子。”钟青阳抬手见礼。
“不敢当不敢当,”盛歌轻轻一笑,稍作犹豫,开口道:“因小神受人之托,不得不冒昧打搅真君。不知真君还记不记得清河县的黑河观?”
钟青阳听过见过的道观不胜枚举,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盛歌提醒道:“真君曾在清河观旁降伏过一群食死尸的蛛精——”
钟青阳记起那黑河观后改名清河,是白胖的老家,“我记得了,不知仙子受谁之托,又所托何事?”
盛歌道:“只是一句口头之托。那年真君在黑河观的山里救过一条斩成两截的白蛇,如今百年过去,白蛇早就修炼成人,日日登顶清河的最高峰翘望天穹,祈盼能再见真君一面,那少年托小神问一声真君还能不能记得他?”
钟青阳想了下客气地拒绝道:“抱歉,不记得是谁了。”
盛歌亦笑道:“无事无事,小神被那少年缠的实在心烦就答应了。等回去后我会委婉将此事告知那少年。”
“等一下,”钟青阳还是太善良,从腰带解下一块美玉交给盛歌,“修炼不易,若仙子觉得那少年心性纯善,就将此玉佩赠予他,有缘或许还能再会。”
“多谢真君,我一定把话带到。”
盛歌施礼欲走,忽一道凌厉的剑意朝这边飞来,钟青阳迅速拽起她手臂落至安全地方,转身就飞往人群密集之处。
天界的赏花大会,众神都在,谁敢在此发威撒野?
钟青阳拨开人群朝前几步,善童道君迈着两条小短腿直奔他扑来,尖声细气喊道:“青冥真君护我。”
将身一跃,善童像猴似的跳到钟青阳怀里,两手紧紧搂着他的肩:“快点护我,我就刺激他几句,就要杀我。”
自从知道善童曾是无拘子的仙侍起,钟青阳怎么瞧他都一副叛徒的模样,任他再可爱伶俐,嫌弃之心只多不减。
“众人都在看着,道君如此形象多招人笑啊,快下来!”钟青阳攥起拳头忍着善童的荒唐。
“不下来。他不敢杀你,我只待在你身上。”
围观小仙们被善童滑稽可爱模样逗得捧腹大笑,钟青阳一忍再忍。
刚才危险的一剑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钟青阳飞快扫完四周,谨慎地追问善童:“到底谁敢对你不敬,下来。”
一把将善童从身上拽下,让他规规矩矩站好在腿边,又蹲下来哄孩子似地问:“谁找你麻烦?”
看热闹的多数是凡间难得上天界一趟的小神仙,对圈中二人很好奇和崇敬,嘀嘀咕咕说些玩笑话,夸善童可爱活泼,说青冥真君平易近人。
善童的目光越过这群人,指着钟青阳的背后,冷笑一声:“他就在你身后。”
小仙们闻言侧身让开一条道,钟青阳从人群拔地而起,转身回眸,顺着众人好奇讶异的目光一起看去。
离他三五丈远的地方,和他一样,静立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垂在身侧的五指渐渐收拢,心脏莫名滞闷,钟青阳平静地看向他,而那同样一转不转向他看过来的年轻男子,钟青阳有种似曾相识的模糊感。
这人他一定见过,一定在过去某处除妖时见过,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就一定能想起来。
耳畔嘈杂声骤然消失,剔去繁复的背景,钟青阳与那面容冷峻的年轻人对立在茫茫荒原,心口跳的过分激烈,捂住心口缓了一瞬,还是想不起此人是谁,遂开口质问:“你是什么人?”
怜州渡面无表情凝视钟青阳。
声音够不上大,也不冷漠,只是稀疏平常的疑问,但足以把怜州渡强撑的意志摧残到支离破碎,这百年强装的若无其事顷刻就无法自控。
钟青阳心狠意坚,说离开就离开,怜州渡缩在潭底假装不在意,那是他的登仙大道,他不能阻拦。
众神笑他妄想跟青冥真君做挚友,怜州渡置若罔闻一个一个睥睨回去,那是他们嫉妒他和钟青阳的亲密无间。
善童有意无意告诉他,钟青阳一年前就回来了,反应过来的一瞬他就拔剑在手,朝着路旁丝若垂金的柳树横去一剑,残枝断叶坠地时他把剑举在眼前问:“我在气什么?他提前一年回来难道不值得我开心?”
“对,我该开心,我现在该去祝贺青冥。”
善童却在他耳边嬉笑:“青冥真君回来诸神皆知,他一一拜访过对他而言重要的人,为何没跟你说?哦我想起来了,他不记得你,回来后一次都没提起过你呢。”
怜州渡把善童从竹撵上薅下来往地上摔的时候,他坚信善童的最后一句话绝对是挑衅,是黄口小儿的胡言乱语。
怜州渡压制怒意,一边揍的善童满地跑一边告诫自己:“青冥真君是忙人,他的习惯是把最重要的人留在最后拜访,他出关是喜事,是天大的喜事,整整一百年我不就是盼这一天?”
怜州渡三言两语把自己说服了。
善童说的对,钟青阳确实脱胎换骨变了个样子,英姿勃发沉稳冷静,站在人群里更耀眼醒目,好一颗清亮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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