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的日子越来越近,太子府里的气氛却出奇的平静。
自暖房混战之后,芍药与苏玉楼熄了火,两人都不愿再招惹不痛快,免得又被孟元责罚,误了秋猎随行的机会。
唯有赵其添,依旧维持着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天气转凉后,他便不再去湖边钓鱼,大多时候都窝在书房里看书,偶尔兴起,他也会坐在天井的藤椅上发呆,目光却总不自觉飘向园门口。
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盼着什么动静。
秋猎临行前,赵其添如常在天井下小息,正出神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手指也下意识攥紧了。
可等脚步声近了,却是见陈为帷慌慌张张地闯进来,他脸色发白,额角上还沾着汗。
“主子,出事了!”
陈为帷反手关紧园门,又踮着脚往门外望了望,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快步走到赵其添身边,压低声音道。
“我按您说的,借着采买布料的借口在城中找据点,可跑遍了您说的茶坊布庄,要么说早就倒闭了,要么说店主回乡,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赵其添眉头也皱了起来:“不可能。”他喃喃道。“那些据点是父皇亲自告知与我的,怎么会说没就没?”
难道是...被人给发现了?
可他这些日子在府中安分,侍从们也不如刚进来那般紧盯着,若要撤离,没理由一点风声都不透给他。
“会不会...是周国那边见主子迟迟没动静,觉得您靠不住,就先撤了?”陈为帷犹豫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他早就觉得主子在大事上性子太软,禁足后在太子府里更是如同个透明人。
“不可能。”赵其添猛地提高了声音又迅速压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父皇既然把这事托付给我,就不会轻易放弃,定是那些细作被人发现,才仓促逃跑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底。
若是据点真的被端,孟元不可能一无所知,可她这些日子既没盘问,也没试探,倒让人有些发虚。
陈为帷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暗暗叹可惜。
他一早听闻过主子是靠着宠妃母亲才坐稳储位的,论手段,心性,都远不如其他皇子。
可如今自己跟他绑在一条船上...
陈为帷只能硬着头皮开解:“主子说的是,或许是那些人担心人多眼杂暴露行踪才暂时撤离的,等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主动联系您了。”
赵其添垂眸沉默着,好半天才缓缓点头:“该是如此。”
话虽如此,可他一想到父皇,身上脊骨就不由得发冷。
若真是他办不成事,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恍惚间,竟想起了孟元,想起她提起母皇时眼底的依赖与敬重,甚至想起孟元偶尔对他的温和,那般不加掩饰的坦荡,与他记忆中的父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由得疑问,为什么她能与母皇相处得那般好?就算是独子,虞国皇帝也未免太过纵容。
自己虽不常见虞国皇帝,但寥寥几面也足够分辨,真是与父皇完全不同。
虞国皇帝像是大地,孕育出孟元这颗高耸大树。
而他的父皇,却像一片掺着砂石碎贝的沙滩,看似宏大,走近了只会被尖锐的碎片割得遍体鳞伤,连一点供养都得不到。
“主子?”陈为帷见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轻声唤道。
赵其添回过神,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摆摆手道:“我知道了,那些据点便别再主动去找,免得引人注意。”
“是。”
陈为帷躬身退下,心里却愈发不安,两国皇帝会面在即,他们这些蝼蚁一般的人物,沾了点关系更要选边站才是。
他悠叹一声。“这可难办了。”
天井里的风渐渐大了,卷起几片落叶,落在赵其添膝头,他抬手拂去落叶,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忽觉一阵茫然。
秋猎启程的清晨,都城外的郊祀台早已布置妥当。
天光微亮,孟元身着玄色镶金边太子礼服,手持玉圭,在礼官引导下登上祭台。
台下孟景平站至前端中央,身后文武百官与宗亲分列两侧,各色朝服边界明显,礼官高唱祝词,编钟悠悠奏响乐声,孟元俯身叩拜西王母,祈求此次秋猎顺遂,国境安宁,这是虞国延续百年的秋猎启行仪式。
仪式结束后,孟元登上马车,身后是绵延数里的仪仗队,她打开刘释异呈来的密信,看完直接点燃丢进铜盆中。
早在一周前,上千人的队伍已兵分两路前往合稷山,一路是明面上的礼官与侍卫,负责搭建猎场营地,另一路则是乔装成商旅的精锐兵士,实则带着粮草秘密进驻合稷山周边的隘口,排查潜伏的周国细作,筑牢防线。
“驾!”
马车缓缓驶离都城,窗外的风景渐渐从规整的农田变成开阔的平原草地。
时值深秋,春色褪去,染上深浅不一的金黄与赭红,风一吹,草叶簌簌作响,卷起细碎的枯草屑,像是给大地铺了一层柔软的绒毯。
“合稷山距此还有一百三十余里,按此速度,明日便能抵达。”刘释异坐在马车另一侧,手中捧着一卷舆图道。
孟元点点头,她打了个哈欠,目光掠过窗外,零星散布的灌木丛里,挂着几颗红彤彤的野果。
刘释异收拾好杂物,犹豫片刻才道:“殿下,后院那几位...在猎场内可要规束一番?”
孟元撑着脑袋,知道她说的是今早那小插曲吧。
当时芍药可怜巴巴地拽着自己的衣袖,说想跟她同乘一辆马车,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玉楼打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妻主,虜与芍药侧侍同乘一辆马车便好,不必因男儿小事分心,若是芍药侧侍觉得不便,虜也可与男侍同乘,让芍药侧侍单独一辆。”
这话听着体贴,却把芍药架在了火上,若是芍药再坚持,反倒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器模样。
芍药当时楞有一瞬,估计是发现了端倪,也跟着笑:“不必麻烦苏侧夫,你我同乘便好。”
此刻想起自己还夸赞道:“你二人能和睦相处,真是后院男子典范。”孟元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看向刘释异。“秋猎期间,这些后院之事听你的就好。”
“是。”
还有长途要熬,孟元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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