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一起。”朱羡南说。
他和谢聿礼走得近但也不会对他手下的案子多有关注,整日说的不是朱承昀怎么了,就是他大哥又抓住了哪边的错。
谢聿礼:“……”
他不再多言,似精疲力尽,只问:“你又有什么借口?”
“你怕污人名节,两个姑娘作伴无事了,但你被人瞧见,御史不得把你参死?”
一个少年清官,办案带无关紧要的人就算了,竟一下子还带着两个姑娘家,有违道德。
谢聿礼砸吧着嘴,也不无道理。
“所以我一起来,反正平日你和我走得近,我又在衙门里出入自由,我们四个一块儿,有人骂你我就说是我带着两个姑娘死皮赖脸的跟着你。”
说完,朱羡南还沾沾自喜的冲姜婉枝挑了挑眉,又看向谢聿礼,那眼里都快溢出“兄弟我义气吧”这话了。
谢聿礼:“……”
一个是带,两个是带,三个……也是带。
今日,第三声“成”落定,三人纷纷歇一口气,往下面的地板上就是一坐。
谢聿礼的书房不大,平常也不会有人来,他也就设了一张椅和一个八角凳。
长庚和启明在外头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里头的场景,刚要去搬椅子,朱羡南就回头说:“不用劳力了,这地板坐的也舒服。
另外二人也转身然后冲他两点了点头。
谢聿礼:“……”他认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妙仪你来的也正好,我早上就要跟谢大少爷说前日在国子监看出的端倪,还没说呢就来这儿了。”姜婉枝往常熙明那边靠了靠。
常熙明惊讶:“你瞧出什么啦?”
三人不正经的时候归不正经,真开始论事了都敛住嬉笑的神色。
姜婉枝说:“那日冯抱朴不是说杨祭酒给了他安神药么?普通的香薰燃尽会留下小些灰烬,而用药材做成的香药经燃烧充分后会留下较为细腻且量较多的灰烬。”
“我那日本想看看那安神药是用了什么药材,但却发现那熏炉里只有一小些粉末。”
“所以我想着,要么那所谓的安神药并非真药而是一种香,要么那是被倒了,可若是倒掉也该倒完才好放新的香粉。”
姜婉枝无从得知那安神药的来源,但从这细枝末节竟能发现问题,实在敏锐。
“所以你怀疑是给药的人有问题?”朱羡南问,“可这药和冯抱朴是否杀人有何关系?”
“冯抱朴若是说谎了自有官大人让他吐出真相,可若真如他所说是做梦,哪有晚上做梦同一时刻人就被害了,且那场面和真的凶杀现场八九不离十?”常熙明很快明白这其中含义,顺带着看向谢聿礼。
她虽没再说话,但谢聿礼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回答:“这两日冯抱朴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只说是做了梦,连那刀都找不到。”
“那总不能是那假安神药效果太好,叫他梦行去把人杀了吧?”朱羡南疑惑,姜婉枝来找他时大致的和他说过那日在国子监的事,“冯抱朴那晚还真不在学舍里。”
“所以我昨日没来衙门就是去郊外寻我师父去了,我猜是这香有什么问题可以叫人以为在梦行其实真的做了。”
谢聿礼点点头,十分赞同姜婉枝的猜测,想说“你终于干了件人事”,但碍于下面三人神情凝重好的氛围,他不好开口。
“然后呢?”朱羡南问,“焦师父怎么说?”
“师父说他不知,但传闻中是有的。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师父那药原作媚药专供青楼女子用,后面被人改了方子,能叫人干了件心中特想做的事却以为是在做梦。”
“如果真有这药的话,那就是有人蓄意杀人嫁祸。”常熙明抱臂沉思,“可杀人手段都如此私密的,会把自己的指向放在明处吗?”
安神药是杨祭酒给的,冯抱朴一直说是睡得太沉,若药被查了出来,第一个指向的便是杨志恒。
既然说到这了,又要带着他们三个查案,谢聿礼也不打算瞒,直道:“我昨日去了秦宅,问了一片并没什么发现,不过是在秦楚思的书房里发现几本书册不见,一问才知是一月前杨先生来为科考在即的学子借往年大学士们出的策题。”
几个人相视一眼,这没什么问题,秦楚思是靠科举出来慢慢坐到尚书一位的,平日里跟缙绅大夫多有来往并不奇怪,也会有其他书院的先生来借鉴往年考题。
但一个案子里两边都有杨祭酒的身影,那就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钱显荣和冯抱朴都是国子监的,所以我昨日出了秦宅便去找杨先生了。”
“杨先生说在一月下旬钱显荣问过他这科举之路当真公正么,杨先生问他何出此言,钱显荣说为何一些不如他的荫监生可以谈笑风生道论以后为官之路。他问他们这些举监生纳捐监生的出路在哪?杨先生宽慰了他几句,也是心疼,确实说了些官阴之话,为了让钱显荣不被影响杨先生时而在堂上夸他。”
“二月中旬时便传出钱显荣和主试官有来往的流言,钱显荣为此伤神,杨先生这头安慰钱显荣,那头冯抱朴去告御状没成,杨先生又烦思冯抱朴的事,他见冯抱朴心绪不佳这才去拿了自己常用的安神药给他。”
说的合情合理,甚至将那些学子碎片式的记忆串通起来,可见杨祭酒对国子监之重视,实为明师。
“杨祭酒可有不在场证明?”常熙明问,就算再平常普通也不能代表就心无杂动。
谢聿礼点了点头:“他那夜在国子监的东厢房批核监生课业。”说着他顿了顿,看向常熙明,“常司业那夜在对边的西厢房备讲章,能作证。”
这下疑虑打消,杨祭酒又有不在场证明又是能把事情说的如此坦白,何况他为人随和,礼贤下士,谦和清明,对没有过节的学生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那就或许是有人偷换了那药。”姜婉枝说。
“可还未确定有那种药呢,连你师父也只是略有耳闻。”朱羡南说。
姜婉枝沉默了,这倒是。
“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一同死在外头,凶手是一人还是两人都未得知。”谢聿礼有些苦恼,他昨日便请杨祭酒去国子监告知众生若想起什么来可到大理寺提供线索,眼下明确的推到这里就断了。
“怎么会无关紧要呢。”常熙明一呆,随即想起这事估计还没被传开,于是她说,“钱显荣和秦楚思暗中勾结并非流言。秦大人似是家中铺子出事手里紧,一月中旬来寻过我二叔他们借银子。”
“我二哥当时不在京师,二叔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我大哥前几日奉命搜查秦楚思舞弊证据,昨日知晓秦家缺钱,后跟钱家的账本对上,今早同我说起过此事,是考生贿赂主试官透题。”
谢聿礼蹙眉,那秦夫人虽哭的涕泗横流可那一身珠光宝气也没被他忽略掉,这哪是手头紧?
“若如此,极有可能是像冯抱朴这样勤奋读书却叫舞弊之人占了名而心有不甘的去杀害的。”朱羡南说。
姜婉枝也点了点头。
但说到这里后,书房里便一片寂静,大家都低头沉思着,后面就没有头绪了。
凶手真是一人的话,那又会是谁?
“去查那药。”谢聿礼起身,“国子监和冯抱朴那边都有人查,与其干等着别人给指一条明路不如自己再看看。”
常熙明拉着姜婉枝也站起来,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若真有那种药借刀杀人,我们便找找看近来都有谁买过那药的。”
大家都往外头去,朱羡南也不坐着了,跟上去,走在姜婉枝边上,看着前头的谢聿礼:“去哪找?”
“青楼呗。”姜婉枝吐了吐舌头,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说说你平日里都哪个青楼去的多,又跟哪个姑娘是相好的?我们找她问去,总归熟些。”
朱羡南气急败坏,想把姜婉枝一脖子拎起来:“我洁身自好了二十多年,你再敢败坏我名声我就把你扔猪圈里去!”
姜婉枝瞪他:“你敢!”
朱羡南仰着头冷哼一声:“我有什么不敢。”
说着大伙便走到前厅去。
姜婉枝自从会骑马了也和常熙明一样,京师里的地方都自个骑马去,大部分时间都不会让丫鬟跟着。
四人上了马便往前门大街奔去。
“去哪个秦楼啊?”朱羡南看着谢聿礼带领的方向,也不是往教坊司的路走。
“去前门大街的胭脂巷。”常熙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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