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这个不孝子,这么久了也不捎个话,让爹担心。”
沈致远对着沈青悦小心翼翼地发着牢骚。
“大哥说了,只有这样才能打消那些害人者的疑虑,总之,爹,你安心帮我看孩子吧。”
……
半个月之后,沈青悦真的将孩子抱到沈府,临行前,她还故意板起脸,对她父亲说,如果不尽心照看他的外孙,她就不回来了。
她的话引得沈致远频频保证,一定不教他的外孙受委屈。
沈青悦这才放心地跳上马背,不经意回头,却发现队伍前头,顾南陵着一身铠甲,静静地等候她与她的父亲道别。
“走吧,悦儿。”
顾南陵策马上前,再回头对沈致远拱手道别,“将军,我这就带悦儿前去玉门关。”
“有陵儿带路我放心,祝你们一路顺风。”
一路纵马,到了边关,已是六月上旬。
道路两旁留滞着面容愁苦的汉人,沈青悦才知道原来传言非虚,原属于北苍的城池,已经教西域联军侵占无数,在那些原来属于汉人的城里,甚至都让很多西域人进驻了,许多汉人的屋舍都被霸占,城里的街道,到处都是有家回不得的流浪汉人。
找个人打听缘故,原来人人口中皆在传播着,北堂翊弃城而逃通敌叛国的事迹。
沈青悦听得一身冷汗,还好孩子生在大夏,此时就养在沈府家中,而自己也前来边关,否则,此时的北苍京城,岂不就是自己与孩子的葬身之地。
顾南陵听后其实并不置信,自己的情敌若是这般贪生怕死,肯定是不配与他对手的。
沈青悦也是不信的。
她一定要找到北堂翊,为避开敌军的注意,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便混进落难的流民之中,随着人潮向着山谷前去。
走进一片山谷中,天色渐暗,两人离开人群,又向着一条偏僻小山路隐去,他们准备去寻个山洞落脚,却发现远处山脚有一片田野,那田野以梯田模式,种满了金灿灿的水稻与小麦……
看着那田野之中一个个忙碌的精壮背影,顾南陵的眼神眯起:好个狡诈如狐的北堂翊。
他看出了那些劳作的人们,没有妇孺老人,清一色的全是壮汉,而且收割水稻小麦的动作整齐划一,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远处山腰又有炊烟升起,那些人将稻子小麦收割后又直接用石块给水稻小麦去了壳,然后将大米小麦装进一个个布袋里。
他知道了北堂翊弃城而逃的用意。
他这一招,很多先人都用过。
一般在缺乏粮草的情况下,不作抵抗,为的是保全自己的力量,他让所有的士兵退进山谷,褪下军服,铠甲,只着里衣,在此屯田开荒种粮,等粮食充足,再下山收复失地。
看来,即便大夏的援军未到,他小子也早已经保存了收复失地的本钱。
沈青悦也看见了远处的这一幕,立即激动得朝着远处大喊了一声“阿翊”,她也顾不得寻找山洞了,这时有个小兵模样的人,闻讯沿着田梗,奔饱过来想要看个究竟,却被她拦住了。
在小兵疑惑的注视下,她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令他带路去找北堂翊
爬了几个小山坡,沈青悦与顾南陵终于来到一个树木掩映的山洞口,在身边炊烟缭绕之中,沈青悦迫不及待地扯开那些树木,只见北堂翊与几个将军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着。
“阿翊。”
沈青悦充满思念的声音响彻山洞里头,激得北堂翊循声望来,见是沈青悦,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奔到山洞口,然后他又特意揉着眼睛,这才确信沈青悦就在眼前。
“悦儿……”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却又很快推开她,“谁让你来的?”
沈青悦的来临让他大愣,却又让他欢喜让他不悦。
他看见她身后居然跟着的顾南陵,他更加不悦。
“阿翊,你……你并不想见我是吗?那我走!”
沈青悦委屈地抿着双唇,眼泪瞬间盈满眼眶,转身要走。
“不,你误会我了,为夫很欢喜,但为夫并不喜欢他跟着你来。”
北堂翊急忙将她扯回怀中。
“南陵哥并没有空手前来,他带了兵。”
沈青悦殷切地看着北堂翊。
“嘁,谁稀罕他的兵?”
北堂翊嘴上嫌弃着,却也不避讳顾南陵的在场,他紧握着沈青悦的手,转身对着几位将军介绍说,身后这人是大夏新皇帝,大家都可以听听他,对即将反攻摧毁西域联军的想法。
听他这样一说,几位将军放下了戒备,自动让路,看着自始至终冷凝着脸色的顾南陵,来到那一片用黑木碳划着“地形图”的空地上,听着顾南陵比划着地上的“地形图”,说出了他的见解。
众将听闻虽然佩服却又不敢全信。
待顾南陵转头,北堂翊与沈青悦早已不在山洞中。
这边厢,北堂翊将沈青悦拖进另一个山洞,早已急切地捧着她的脸,吸着她的唇就是一通乱啃乱咬了。
“唔……唔……”
沈青悦在让他吸得一阵目眩神迷之后,很艰难地将他挪开,然后掂起脚,捧起他的脸,仰望着他,感觉他瘦了好多,她抚着他的脸,眉心深皱。
将近八个月不见了,她方才一直想说的担忧的话,此刻已经被他吞进腹中。
所有的相思,都化成她的一句调侃,“害我担心得要死,以为你成了西域人的俘虏了,不承想,原来是解了甲,归了田,做起了农夫。看来,京城里,你的好兄弟,你的好母后,都在散布你通敌叛国的消息呢。也还好南陵哥把我接回家生产,否则,我与孩子岂不是任那帮贼人尽情宰割。”
“辛苦悦儿了,你给我生孩子,可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和孩子。”
北堂翊俊朗的眉目染上浓浓的的悲伤,可又见沈青悦对他眨眼,似在宽慰他,他便又邪魅一笑,说,“如今让我家悦儿担忧,确实是为夫的不是,作为惩罚,今夜就让你在上,请我的小娘子务必狠狠地占有我,以消心头之火……”
北堂翊又反客为主,双手捧住沈青悦的脸俯身就要吻下来,身后却传来顾南陵冷厉的怒喝,“北堂翊,我在帮你排兵布阵,你却在此调戏悦儿。”
沈青悦听闻之后,面上发烫,反手一推,迅速与北堂翊拉开距离。
而北堂翊则紧紧按住她的腰身,毫无放手的意思,他回以满脸的鄙夷,“我竟不知,原来大夏新帝有听人壁角的雅好。这是我们夫妻在讲私房话,如果不怕流鼻血,那就请继续偷听吧。”
沈青悦让北堂翊的这番得瑟话语,臊得无地自容,赶紧掂脚去捂住他的嘴,慌乱中,说了声“阿翊,够了”,便转身向山洞口走出去。
而顾南陵却不以为忤,并不退让,反而朝着他走近,在离他几步之遥,这才站定,与他对峙。
而北堂翊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顾南陵,当个皇帝没什么了不起,赶紧将陵悦城改回流云城,不要以为穿了龙袍,你就能变成风雅之人。记住,土夫永远就是土夫。”
北堂翊不待他回敬,紧接着又说,“你本就有义务参与这场作战,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你会懂。我只不过是以我之躯,在成全你当皇帝的美梦罢了。西域联军五十万并不是吃素的,如今我保存实力,以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只因我敬仰的邱贵将军,是前车之鉴,我一定不让他白死。”
“是你自己家人内讧,你自己的皇兄通敌,牺牲了邱将军,你又怪得了谁?”
“哼,先攘外再安内,犯我中原,虽远必诛,难道你怕了?”
“笑话,我若怕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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