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尤敬,叶元因总是十分抗拒。
大概是两人相处的时候总是别扭着劲儿,她对他的评价难免会有失偏颇。好比现在见的这个人,就是他放话要追她的时候,仍在和他纠缠不休的前女友,胡微。
“哟,稀客呀,您怎么来了?”
“给我开间房。”
胡微搭眼看了眼叶元因,暧昧笑道:“我这儿干的可是正经买卖。”
“A座旁边那间,把别人给辞了吧。”
“那可不好办,人家早就定好了。”
“你有办法。”
有些女人特别会拿捏人心,一点亏都不肯吃。“是有办法,可你怎么谢我?”
“改天送你副画。正儿八经的学院派,市场认可度中端以上的。”
胡微想了想,起码省了大几十万,这买卖也划算。“您老早说话啊。”
尤敬便拉着叶元因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家非常隐蔽的私人会所,地址选在湖上,湖心错落有致的建了七、八处水榭,每一处水榭从进了门就有弯曲直通的小径,小径四面垂着竹帘,客人各自为政,谁也不露面,看起来隐蔽又高雅。
叶元因知道他有想让她见的人,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沈积安。
此刻夜空清朗,月色如水。
胡微从苏州请了两位评弹大师过来,吴侬软语伴着流动的水声飘过来,丝滑如同沉在水中的缎子,抖一抖,一个水珠一个水珠地溅上附庸风雅的心。
一曲唱完,又是一首。
那声音婉转多姿,不远不近,恰好能挡住周围人的交谈。
虽然各自所在的水榭都隐蔽,但尤敬有心让她看,自然是能看到的。两边的帘子都被稍稍挑开了道缝,叶元因转头就看见了那间水榭里的浮光片影。
爷爷和沈积安自然是认识的,另一边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旁边坐着的一位女士大概二十五六上下,容貌清雅秀丽,身姿温婉绰约,笑起来双眼顾盼生辉,又文气又妩媚。
尤敬凑过来,就着她的手欣赏了一会,道:“‘万物有灵’知道吗?安城互联网行业首屈一指的开路先锋。他们家的千金本月刚进了自己家公司就职,听说高中时就对沈积安有意思。虽然没挑明,但大家有目共睹。你要是成全了人家,这叫助人为乐。”
仿佛沾过水的衣服在身上沤得久了,叶元因觉得又湿又凉。
“邹檬知道沈积安结过婚,但人家不在乎,是不是此情可表日月?这次只是隐晦的见个面叙叙旧,再往后,约会看展,一点点往下推进,你能受得了吗?一次两次你知道他是身不由己,三次四次你觉得他情深义重。长此以往,只要沈家的困局解不了,到时候你还会心无旁骛的爱他吗?”
那湿衣服不单冷凉,还裹得死紧,叶元因觉得胸口很沉。
那间水榭里,水光闪动着亮银,投在墙上,蓬荜生辉。
沈积安态度冷淡,姑娘凑到他身边,举起酒杯说了句什么。只见他松松捏起那玻璃高脚杯,两相碰撞,她仿佛听见清脆猝响。
尤敬从鼻子里哼出口气,又道:“我知道你对我避之不及,你觉得我不尊重你,不了解你。而沈积安事事温和体贴,对你关照有加,所以你心里的天平一直倾向他。可是你也不想想,沈家的男人怎么会温和多情?心软能当企业家吗?!”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叶元因额上起了一层细汗,她气弱道:“你说得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不用再提醒一次了。”
没期然的,沈积安仿佛察觉出什么,淡漠的眼睛望过来,往隔壁的凉亭看了一眼。
叶元因连忙低下头。
过了一会,她起身,将竹帘严丝合缝地拉上了。
“我们回去吧。”
*
那天晚上,沈积安没有回家。
临近十二点那会儿,叶元因接到了他的电话。
那时候她眼饧目迷,堪堪就要堕入梦乡。沈积安低沉带磁的声音听进她耳朵里像一场远在天边的绮丽幻梦,又遥远又空旷。
“睡了?”
“对。”
他蓦地笑了一声,那语气听起来像在质询,“我这么晚不回去,你竟连信息都不发一条?”
“我怕你在应酬,不方便。”
男人计较起来也是没完了,偏偏性格又骄傲,只能故作冷淡,“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心这么大。”
叶元因为自己的怠慢向他道歉。
沈积安觉得她甚是知情适意。他听着对面好似刚从梦乡中醒来的迷糊声音,那声音一直钻进心里,仿若让人刚赴了一场水泛桃花的烂漫宴会,声色犬马奢靡至极。
动心起意来的很快,夜深人静,他想到了点闺房乐趣,又因为不合时宜,生生给忍下去了。
“我今日好像见到你。”
叶元因猛地从床上坐起,“什么时候?”
“大概是眼花。”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哪有这么巧的事呢。”
“是啊,”叶元因舒一口气,试探问他:“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我正为了这件事告诉你。今晚要去趟香港,一会就上飞机了。”
“好辛苦。”她由衷道一句。
说完就没了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话筒中交缠。
还是沈积安先问她,“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叶元因勉强笑了下,“我在想该怎么帮你,可是又没有更好的方法。”眼下这个情况,好像除了离开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小叶。”
“啊?”
“小叶,”他又叫了一声,突然叹口气,丝丝柔情萦上来,他叫她,“因因。”
叶元因突然绯红了脸颊,声音凝滞,半天才道,“怎么了?”
他又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仿若精准送达的返回舱,穿破大气,于寒地里蓦地升起一簇热火,“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叶元因掉了眼泪,噎着声说一句,“你好无聊。”
什么样的喜欢,让人心中这么难过。
“我买礼物送你好不好?”
“送什么?”
“很多很多的衣服,很多很多的鞋子。”
那是在九陶村,母亲因为她把自己卖给他,拿竹条抽在后背上,她委屈哭诉过的话。
叶元因又哭又笑,她拿手捂一下脸,声音如常地说:“我要那些干什么。衣服总会过季,鞋子也有穿坏的一天,听起来都不长远。”
“嗯,有道理。”沈积安倒是真的思考了一下,到底送什么才长远。
“对了,我想明天就回九陶村。”她跟他商量着,说:“后天就要举办祭典仪式,妈妈最近一定很受累。还有那几个孩子也让人不放心。”
沈积安没什么异议,只说安排季荃派车去送她。
“不用啦,”叶元因连忙拒绝,“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也让我当个有用的人吧。”
“谁敢说我们因因没用,我去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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